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蜂鸣,林暮寒在浓重的消毒水味中呛出一口血沫。视网膜残留着安全气囊爆开的惨白,耳畔还回响着金属骨架扭曲的呻吟。
“瞳孔扩散!准备除颤器——”
混沌中忽然嗅到茉莉花香混着沥青的味道,他家楼下那棵歪脖子树每到夏末都会把花瓣洒在晒软的柏油路上。
林暮寒睫毛颤动时,指尖触到的不再是碎裂的车窗玻璃,而是校医务室铁架床冰凉的螺纹钢。
消毒棉球从耳边滚落,撞在搪瓷托盘上发出空响,褪色的格子窗帘被风掀起一角。
校医把葡萄糖瓶敲得叮当响,这声音突然与记忆里弹壳坠地的脆响重叠。
林暮寒猛地攥住床单,掌心的汗渍晕开了墨迹,这才发现左手还攥着张被血渍染红的物理卷子。
最后一道大题示意图上,两辆小车碰撞的轨迹分明勾勒出跨海大桥的弯道轮廓。
窗外的蝉鸣变的失真。
记忆突然翻涌,暴雨中翻滚的警车,叶初染血的指尖划过他警号,还有最后飘进耳中的那句:“人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