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也进来了，看着李大莲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包袱，知道她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没了其他的办法。毕竟，顾家现在的局面，她一走，便更显得白小莲有了得势的机会，李大莲哪能甘心。

    见儿媳暂时没有出走的意思了，她便回到堂屋“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就按之前商量的办，明天请人来立字据。”郭氏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各自回房。

    人群渐渐散去，堂屋里恢复了安静。郭氏叹了口气，心中却依然忧虑重重。她明白，这白小莲的到来，已经在顾家掀起了一场风波，而未来的日子，恐怕还会有更多的麻烦。

    顾齐和顾珍回到顾齐的房间，顾齐心里也不太平静。虽然他暂时解决了居住问题，但未来要如何在这的复杂局面中立足，他还需要好好思量。

    “哥，我们真的要搬到老屋去吗？”顾珍有些不安地问道。

    “是啊，搬到老屋去，虽然条件艰苦了点，但咱们至少能有个自己的地方，不用看人脸色。”顾齐安慰道，他知道顾珍对老屋有些忌惮，但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等他建起房子，那恐怕还得一段时间。

    “嗯，只要跟着哥，我什么都不怕。”顾珍坚定地点了点头，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害怕，但她相信只要跟着哥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顾齐便开始忙碌起来。他先是和顾珍去了老屋打扫，没成想三婶来了，三婶虽然有些怕，但是还是决定帮忙打扫老屋，这两孩子也是苦命的，没娘护着，唉，日后他们有了儿子欺负她的傻儿子，那她也是要拼命护住的。虽然老屋年久失修，但顾齐还是想尽量将它整理得干净些，好给顾珍一个舒适的居所。

    顾家真请人来立了顾齐借老屋的字据。

    顾家堂屋内摆上了一张方桌，桌上放着一卷契约纸和一支笔。郭氏坐在主位上，面色凝重，李大莲和顾荣祖等人则分别站在一旁，顾齐和顾珍站在对面。

    顾荣耀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瞥了一眼顾齐，说道：“齐小子，这老屋你住三年，自己单干可不容易，若是以后嫌条件苦，随时可以回来住，我这做叔的也不是不讲情面。”怎么说也是他的亲侄子，不能撕破了脸面。

    顾齐微微一笑，点头说道：“三叔，老屋虽然旧，但能有个落脚之地已经很好了。三年后，我定会按时归还，绝不拖延。”

    郭氏轻哼一声，似乎对顾荣耀的话有些不满。

    顾荣祖站在一旁，见气氛稍显尴尬，连忙开口，“老大，老屋虽然破旧，但毕竟是咱顾家的祖产，你也得多加爱惜，别因为是借来的就不当回事。”

    “爹，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打理，三年后还您一个好好的房子。”顾齐态度诚恳，语气坚定。

    这时，郭氏咳嗽了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严肃地说道：“这人虽然出去住，但心总是在一处的，大家都得照顾好这份情意，立下字据，日后各自按契行事，不能乱来。”

    顾荣祖点点头，拿起笔，先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手印。随后，他将笔递给顾齐，示意他也签字。

    顾齐接过笔，郑重地在契约上签下名字，并按下手印。

    李大莲突然开口了“齐小子，老屋那地方是清净，但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虽说你要和顾珍搬过去住，可别亏待了自己。要是真过不下去，随时可以回来。”她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似乎比别人的话多着一点真情。

    顾齐抬头看了李大莲一眼，微微笑道：“三婶，我们兄妹俩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等过上几年，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顾齐又拿起契约仔细看：

    立借房屋契人顾齐、顾珍兄妹，顾氏家族第三代子孙，现因家中居所不便，特向家族借用老屋一处，以作居所。今立此契约，明确双方责任与义务，双方当依此行事，毋得违背。坐落土名青山村东坑顾氏家族老屋一处，正房三间，偏房一间，灶房一间，庭院一处，皆为顾氏祖传之产，顾齐得以借用。借用期限为三年，自立契之日起算，至三年期满，顾齐须按时归还房屋，如期归还后契约即解除。期满后若不能按时归还或拒不归还，赔偿顾氏大房、三房、四房共纹银60两。借用期间，顾齐自行修缮房屋，负责日常维护，保证房屋安全及完好。不得擅自改建，亦不得破坏房屋及周边环境。使用期间，顾齐须遵守顾氏家规，不得有损家族声誉之举。

    此契一式两份，顾齐与顾氏家族各执一份，立契后生效，若有违背，按契约条款执行。双方立下字据后，契约即生效，双方不得更改，特立此契，以明责任。

    凤朝元宝三年七月一日立借屋契人：顾齐（押）

    在场人见借人：叔顾荣耀（押）、夫顾荣祖（押）、祖母郭氏（押）

    代笔人：郭荣刚（押）

    除了立下借老屋的契约，应顾齐的要求，顾荣祖分一亩水田给顾齐，也订下了契约，内容如下：

    立分水田契人顾荣祖，今因家中长子顾齐即将成家立业，特分家中水田一块以供其耕作维持生计。今立此契约，明确双方责任与权利，双方当依此行事，毋得违背。坐落土名青山村东南方顾氏家族水田一块分与长子顾齐，田地面积为1亩，田界东至顾荣刚水田为界，西至何志水田为界，南至顾荣耀玉米地为界，北至何志水田为界。此田地为顾氏家族祖传之产，顾齐得以在此田耕种，所收之稻谷归顾齐所有，以维持家中生计。

    自立契之日起，顾齐须按期耕种田地，保证田地之正常使用及维护。割让顾齐后，由顾齐转让、出租或改作他用。

    此契一式两份，顾齐与顾氏家族各执一份，立契后生效，双方不得更改，若有违背，按契约条款执行。特立此契，以明责任。

    凤朝元宝三年七月初一 立契人：顾荣祖（押）

    分田人：顾齐（押）

    在场人见契人：叔顾荣耀（押）、祖母郭氏（押）

    代笔人：郭荣刚（押）

    顾齐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就按下了手印，收下了一份借契，一份转让契，心里想着三年的时间，他应该可以建起新的房子的。

    郭氏见契约已经立下，便站起身，郑重其事地说道：“好，契约立下，大家各自遵守。齐小子，这三年你若过得好便罢，若是真有什么难处，家里也会帮你。”

    顾齐闻言，微微躬身，说道：“阿奶放心，我和小珍一定会努力过好这三年，不让您失望。”

    郭氏点点头，示意大家散去。顾齐则将契约收好放进那个有锁的箱子里。

    在立完契约后的几天里，顾齐和顾珍收拾好了老屋，准备搬进去住。这天清晨，顾齐正在院子里整理一些杂物，忽然听到堂屋里传来郭氏的声音。

    “齐小子，进来，我有话要跟你说。”郭氏的声音虽不大，但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顾齐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走进堂屋。只见郭氏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神色比平日里还要严肃几分。

    “阿奶，您找我有事？”顾齐恭敬地问道。

    郭氏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布包递了过去，语气依旧有些冷淡，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这里有两两银子和五百文铜钱，拿去。原本这是给你娶夫郎用的，如今你搬到老屋去住，生活开头艰难，先拿着应急。我和你爷那个时候刚分家出来……”

    顾齐一愣，没想到郭氏会多给他银子。

    “阿奶，这银子我……”顾齐有些迟疑，不知该如何开口。

    郭氏见状，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摆摆手说道：“拿着吧，也别推来推去的。你一个大男人，带着妹妹过日子，不容易。老屋虽说是咱家的，但你要真过不下去，别人还以为是我们顾家逼你出去的。逢年过节也要回来看看，我会让你小娘多准备两副碗筷，出去了你也算个大人了，成了家以后，你可上桌吃饭了，快点娶个媳妇回来，让阿奶早早的抱上曾孙子！别老嫌这嫌那的！哪个不是这样过来的？祖祖辈辈啊都是这样过来的。”

    顾齐郑重地接过布包，低声道：“阿奶，您放心，这银子我会好好用，不会让您失望的。”

    郭氏轻哼一声，故作严厉地说道：“你个小子，别以为拿了银子就轻松了，这日子怎么过，全看你自己，可别大手大脚，这一针一线哪个不是咬着牙省出来的，好好打理那块水田，还有那玉米地，等你将来有了成就，别忘了孝顺奶奶。”

    “阿奶，我一定会努力”顾齐上前拍了拍阿奶的手背。

    郭氏听了这话，心里稍感安慰，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些许：“好好过日子，不要怨天尤人。你这几年辛苦些，等日子好了，再来报答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