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剑诀》一共五式。

    第一式逍遥游为步法，轻盈缥缈，鬼影迷踪，为下面四式做铺垫。

    第二式北冥有鱼，剑锋如鱼得水般刁钻狡猾，攻敌不备，专钻弱处，令人防不胜防。

    第三式水击三千，剑光一闪，顷刻间便化作无数流光，天女散花一样，带着凌厉剑气，攻击范围很大，杀伤力强。

    第四式扶摇斩，继水击三千后，剑光收拢，气息隐匿，又出其不意的闪现，以一击之力斩下，力度大到能撕裂金丹期修士的护体罡气。

    第五式翼若垂云，运起巧劲腾空跃起，前四式的势能铺垫，最终化为恐怖的劈刺，气贯长虹。

    《秋水剑诀》只有五式，在杜如月手中却仿佛有千万般变化。

    陆商寒只见那道素白身影翩若惊鸿，衣诀翻飞，一劈一斩一刺一挑，每一式都带着凌冽的杀意，剑光如白练般，令人胆寒。

    忽而，四下一静，剑风收起，只剩下杜如月立于原地，长剑入鞘，万道雪白剑光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陆商寒已经看痴了，尚未回过神来。

    杜如月将沉银抛还给她，她差点没来得及接住。

    接住剑后，陆商寒仍傻傻杵在原地，脑子转的飞快，剑招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回放。

    原因无他，剑招实在太过美妙，她身为剑修，很难不被深深吸引住。

    杜如月缓了一口气，双手背负在身后，道:“我为木属性天灵根，舞起这《秋水剑诀》，空有其形，无有其神。其中剑道，还待你自己探索。”

    她藏在身后的双手，止不住的小幅度颤抖着，从指尖到掌根血色全无，如同冷蜡一般。

    陆商寒梳理剑招完毕，越瞧自家师父越觉得不对劲，忙上前关心道:“师父，怎么了？”

    “无碍。”

    杜如月淡淡撂下一句，转身欲走。

    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还叫无碍？

    陆商寒抬手抓住杜如月的手腕，温度冰的让她吓一跳:“师父！你怎么这么冷？”

    她态度强硬的拉住杜如月，双手握住她的手，在手心合拢。

    杜如月素来不喜和人肢体接触，电光火石之间，其实很想抽回手。

    但看着眼前十七岁少女墨发柔顺，清亮墨眸里全是自己的身影，想抽回手的想法一下就淡了许多。

    算了，放着吧，也挺暖和的。

    陆商寒明明是先天水灵根，身体却很温暖，也许与常年练武锻体有关，手心的温度顺着指尖一路向上，烫的杜如月心尖有些发颤。

    “师父曾经受过伤吗？”

    陆商寒手上偷偷用力，不着痕迹的把自家师父的手挽紧，身体也挨近师父，柔和的水灵力顺着相触的地方潺潺流入杜如月体内，她开口问道。

    “嗯，神魂有损，不能过度使用灵力，我自己治了很长时间都不见起色。”杜如月微微阖眼，半晌后睁开，疑惑道，“我现在竟然感到好了一点，这是何故。”

    陆商寒指尖敲敲她的指节，沉思道:“会不会是水涵木的原因？”

    “师父是木属性天灵根，我又是先天水灵体，水能涵木，对师父的暗伤有好处。”

    “有这个可能。”杜如月动作轻缓的抽回手，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

    她眼里带上了一抹悲悯神色:“怪道许多修仙世家都以水灵根和水灵体作为采补炉鼎，原来是这个原因。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故而滋养任何灵根都可以。”

    陆商寒顺从的点头，遮去眼中一抹暗色。

    如果她成为师父的炉鼎，那师父会逐渐依赖她，甚至离不开她吗？

    炉鼎，炉鼎……

    哪怕是炉鼎，她也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