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十二月六日,冬。
外面下着大雪,昏黄的路灯把白雪照成淡黄色,树也盖着厚厚一层的雪。今年湛江冷了很多,加上很晚了,大街上几乎没什么人,来往车辆也很少。夜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风“呼呼”地吹着。
放假,许远在便利店兼职,他穿了件白色羽绒服还是感觉有点冷。困意来袭,他强忍着困意,烦躁的拨了拨(bo)遮住眉毛的碎发。
“这凌晨2点了还下着雪,谁会出来买东西啊。”
许远拿起手机看了眼微信,好友没多少个。
最顶上备注奶奶。
奶奶:“阿愿,吃饭了吗”
奶奶:“还在上班吗
奶奶:“今晚很冷记得保暖”
Y:“奶奶我吃了,还在上班,我知道了,别担心我,你先睡吧。”
过了几十分钟许远眼皮都在打架了,坐在椅子上手撑在桌上打瞌睡,坚持一会就干脆把头缩在双臂里趴着睡了,门铃响了一下,许远没听见。
那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围巾径直进来拿了块士力架,看着收银台上睡着的人,他轻轻拍了拍他手臂。
许远懵懵的抬起头眼睛畏光了一下,反应过来在上班揉了揉眼睛看向对面的人。
男生头发有点乱,额上的刘海粘着一点雪,眼珠是褐色的,高鼻梁,嘴唇有点发白,白净好看的脸上有道口子冒着丝丝血迹看样子是刚受的伤。
“你好要什么?”他刚睡醒声音很沙哑
男生把士力架推过去没问价格直接扫了款,应该经常买。
许远看着他的伤下意识从口袋里摸出个创可贴递给他用白话说:“你脸有伤。”
男生没动
许远挑挑眉:“听不懂白话?”
“嗯,不是本地人”
许远指了指脸颊示意他
男生明白了随即伸手接过
许远才看见他白皙修长的手上也有伤,刚想问什么,一句声音打断了
“谢了哈。”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许远看着男生走出门外直至看不见。
六点有人来接班,是个比他大5岁的姐姐长相艳丽,化着浓妆,涂的口红像吃了小孩一样,偶尔带她的男朋友来,每次带的人都不一样,许远也没多说过什么,她们平时也没怎么交集就是平时换换班说几句客套话。
外面雪小了,他拿把浅绿色的伞就走了。
许远和奶奶住在个破旧的居民楼里,虽然外面看着很破但是奶奶特别爱干净总是把家里收拾得整整洁洁一点灰尘没有,很温馨。
回到家奶奶做好一桌饭菜等他,奶奶见到他回来脸上笑意盈盈。
“阿愿你回来了,饿了吧?”
许远无奈笑笑,拉着奶奶坐到餐桌给她盛饭
“奶奶都说了您不用等我的,您吃完了,我回来再吃也是一样的。”
门这时响起了用钥匙开锁的声音。
“妈,你做好饭了没。”
是许奶奶的儿子郭文豪回来了,许奶奶只有这一个儿子,她是远嫁,娘家人也都不在了,她是独生女,丈夫走的早,所以从小就是许奶奶独自将他抚养长大。
今年他也30多了,连个媳妇儿也没找到,整天在外面赌钱鬼混,欠下不少债,许奶奶因此被气出病。
许远和奶奶听见他的声音都不说话,郭文豪也不在意自顾自拿起碗筷盛饭,郭文豪坐到餐桌前面露难色。
“妈”
谁也没吭声
“这几天催债的人又来找我了,说要是再不还钱要把我打死,你看能不能……把你的养老金先借我应付一下。”
许奶奶听到顿时气的声音颤抖
“你个衰仔!你每次都是这样,你赌钱输了就去借钱,没钱还你就来找我,你要气死我你才甘心吗。”
“你爸去世的早,我现在又只是个没用的老太婆,打工都没人收,阿愿现在又要上学,平时的水电费生活用品米菜钱都要,你要我拿什么给你。”
郭文豪也不乐意了指着自己又指着许远吼道
“我是你亲儿子,许远他不过是你捡的一个野种!是你当初非要捡他回来的,你把他养这么大就行了,还要供他读书,他成绩也是死烂,我看还不如让他趁早出去打工赚钱,省得浪费钱。”
“……”
许远给许奶奶顺气,奶奶在这他不想跟郭文豪动手。
“你给我滚”
“滚!”
许远连忙扶奶奶坐到沙发上给她倒水,转头看郭文豪眼神凌厉,看得郭文豪一阵毛骨悚然
“阿叔,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冲着我来,不要再来气奶奶了,她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许远,你凭什么管老子啊?你他妈就是个qj犯的儿子,是野种,你妈都不要你,你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赶紧去死吧。”
许远听到这强忍怒气,揪起他的衣领将他拎出门外,给他甩地上,蹲下看着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笑意不达眼底。
“郭文豪,你说我是野种,那你就是个烂人,整天想着靠du bo发财,你在做什么白日梦呢。”
“别再来找奶奶要钱,不然你可以试试,看我能不能把你腿打断让你这辈子只能做在轮椅上,做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说完许远进屋关了门。
郭文豪啐了一口,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了。
进去之后看见奶奶捂着脸流泪,上前抽纸巾给她擦眼泪,语气温柔安慰道:“奶奶,他这种人不要管他了,我不上学了,我去打工吧。”
许奶奶听见他这话顿时更气了,打了他胳膊一下,力道不重不轻的。
“阿愿你必须上学,你要是不上学也别认我这个奶奶了!”
许奶奶一直在嚷他,最后许远无奈答应她不会退学。
哄好奶奶后许远回了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木头做的书桌和一张床,书桌很烂但是许远并不觉得,这张书桌是小时候奶奶亲手做的,上面还有奶奶当初雕刻的喜羊羊与灰太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