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几次训练过程中，他们会和冰球队日常的训练撞上，有时，他会感受到来自一些冰球队员的嘲讽与恶意，尽管心里会或多或少地在意、别扭，但是他绝对不会让那些人看出自己的退缩，这是他的自尊心，那些人的嘲讽也在提醒他再努力一点，坚决不要轻易放弃冰球训练，于是，他更加投入到训练里，有时候，正式训练课程结束了，他还是会选择继续留下来自主训练一段时间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张博文和向致远遇上了
这天，向致远放学后被父亲向继伟叫到校长办公室和商学院的教授打招呼，错过了冰球队的训练，他扯着自己最官方的笑容和教授交谈，脑子里在不耐烦地计时着，教授对和他爸讨论合作的兴趣明显多于对他的兴趣，聊了一会儿就扯到合作事宜上了
最后熬到离开办公室，向致远站在门口短暂地失神，透过玻璃窗，他看到冰球队的队友们成群结队地往校门口一边打闹一边走着，应该是训练结束了，意识回笼，他朝着冰球训练馆走去，只有在训练场上被撞击的感觉能让他从虚空迷茫中回到现实
在更衣室换完训练服走向训练场，向致远原以为这个时间点，冰场上不会有人了，直到他顺着冰鞋在冰场上的摩擦声走近，看到了在那边训练的张博文
向致远对他有印象，经常，在校门口等司机来接的时候他注意到邱墨琪离开校门口，而她的旁边是张博文，每次，向致远都会烦躁于自己总能注意到邱墨琪的事实，却在下一次她出现时，再一次视线捕捉到她，然后停住
不过，知道张博文的名字是他在冰球队训练时，从队员的口中听见
“你看那个，划得微微颤颤的，就是张博文，县城来的交换生”
“真是不自量力，占便宜占习惯了吧，什么都来插一脚”
......
往往这个时候，向致远只会觉得他们无比聒噪，于是，冷冷抛下一句
“想讲闲话滚出去讲”
讲话的队员立马闭嘴，互相使眼色，沉默地拿好球杆上场
向致远看着眼前冰场上一直训练基本动作的男生，动作还是跟上周一样不标准，看见这种蠢笨的操作，向致远嫌弃地移开视线
“梁畅天天怎么教他们的，教成这个菜样”
准备转身的脚步顿住，过了一会儿，再次向前加速走着
张博文有些苦恼，他明明训练了这么久，为什么这个动作总是做不到要领，叹了口气后，继续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你这样重复做无用功，一辈子都上不了赛场”
张博文皱着眉头停下来，思考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了，不过，越来越清晰的滑冰声告诉他这不是幻听
转头看到向致远的时候，张博文是有些惊讶的，从邱墨琪对他及其厌恶的评价和每次看到他就像看见霉神一样的嫌弃表情中，张博文对向致远的印象也并不好，觉得他应该和那些队员一样看不起从县城来的交换生
张博文下意识紧张起来，防备向致远接下来可能的嘲讽
向致远看到张博文防备写在脸上的明显表情，立刻想到了某个女生每次看到自己的表情，有些烦躁
“你们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吗，看到我就一脸上战场的样子”
“什么我们”张博文有些摸不着头绪
“算了”向致远闭了闭眼，平复下再次被邱墨琪轻而易举影响的情绪“你的动作不标准，再练一万次都不会有进步，你再重复一遍，我来指你的错误”
张博文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看着向致远，不太相信他会帮助自己
“别误会，只是因为你的动作笨到影响我的眼睛了”
张博文脸颊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有些羞耻，但一想到向致远的冰球技术，决定把握这个机会，按照向致远的话，开始重复刚刚的训练动作
学校主干道的两旁路灯亮起，天地缝合，天色由墨蓝游至深黑
向致远走出训练场馆，在台阶上顿住，眉峰紧拧，不愿回想刚刚的场景
直到张博文标准地做好基础动作后，向致远微微点了点头，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张博文看到他转身，有些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道谢比较合适，怕他走远，还是喊了一声
“向致远，谢谢你”
前方的人停下，过了好几秒，还是回头
“你跟邱墨琪关系很好吗”
“对呀，怎么了”张博文有些懵，下意识回答了，不知道邱墨琪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向致远一问出口就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多余问这个，叹了口气
“没什么”
瞟了眼张博文，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嫉妒和厌恶是最容易混淆的概念，女生之间的恶意往往更复杂，伤害更大
就在和向致远的对话被广播公放的当天晚上，流言像RNA病毒一样蔓延扩散，且不断地更新变异，等到邱墨琪踏入校园的那一刻，她和向致远、向致衡的关系版本已经可以编译成一部连续剧了
邱墨琪感到无助、烦躁，但她坚决不允许自己在那些怀着恶意看好戏的人面前失去气势，上学前，她认真地打理自己的发型和着装
最后，她再次来到镜子前
“记住，你是来上学的，不要为其他的事情费心费神，没有人可以击垮你”
一到学校大门，邱墨琪就看到张亦乐向自己招手，由心一笑，她知道张亦乐是怕自己独自进学校
“有人一直相信我就够了”
自言自语说完这句话，邱墨琪也学着张亦乐的大幅度挥手回应她，然后跑向自己的好友
“谢谢你啊，乐乐”邱墨琪挽着张亦乐，语气带着些许撒娇意味
“这算啥，咱们是最最最好的朋友嘛”张亦乐双手捧着邱墨琪的脸颊用力揉着，换来的是邱墨琪的巴掌，两人打闹着往教学楼走
等到和张亦乐在楼梯拐角分开后，没有人分散邱墨琪的注意力，她更直接地感受到来自旁人的打量和并不小声的讨论
邱墨琪抬起下巴，用上台领奖状的身姿气势穿过走廊进入教室，他们嚼舌根子就让他们嚼，对我造成不了影响
不过，在如今倡导“girls help girls”的时代下，总有些女生还是沉浸在雌竟带给自己的认同感当中，比如一些狂热追捧向致远的女生
邱墨琪离开厕所到洗手台洗手的时候，镜子里后方的三位女生赤裸裸的找茬眼神让她感觉无奈，默默想着，海城私立高的学生都这么闲的吗
经过这阵子的流言攻击，邱墨琪已经形成较好的流言抗性了，她照旧慢慢洗手，拿纸擦手后转身离开
不过这三个女生显然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其中一个女生直接挡在邱墨琪的面前，邱墨琪首先注意到她清透白皙的皮肤和好看的眉眼，可惜，注定成为不了一路人
女生抬起下巴，半阖着眼，直直盯着邱墨琪
“你也真够厉害的，同时勾引两个，不过，给你忠告，野鸡再怎么折腾也变不了凤凰”
邱墨琪哼笑一声，身子微颤，也回视面前的女生，目光极冷
“我也给你个忠告，少管闲事，在这搞雌竟，你家主子认识你吗”
女生眼睛立刻瞪大，满眼怒气
“你！”
“你什么你，多睁睁眼睛，清醒一点，看看这个男人值不值得你在这像跳梁小丑一样维护”
邱墨琪目光移向旁边面面相觑的两个女生
“你们也是”
然后撞开面前已经气到面红耳赤的女生离开
同一时间，在楼上的卫生间里，张亦乐也听到之前孤立她的女生的谈话
“你说，有的女生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哥哥弟弟两个都缠着不肯放过，想上位想疯了吧”
“她还是张亦乐朋友，就她以前待的那个小县城出来的”
“笑死，果然，人以类聚”
砰一声，其中一间卫生间门被踢开，两个聚在洗手台旁的女生都被吓了一跳，视线纷纷看向声源
张亦乐走出来，直接迈向那两个女生
“在背后嚼人舌根子的行为更加无耻，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我真想揍一顿以前的自己怎么眼瞎成这样，和你们这种人做朋友，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要感谢你们孤立我，不然继续跟你们待在一起，我都要担心自己染一身黑了，毕竟人以类聚吗”
“张亦乐你疯啦！你也配说这种话”
“疯这方面，比起你们我还是差点”
张亦乐真的后悔了，她为自己这段时间还一直内耗孤立的事情感到丢人，居然还会想和这种人交友
张亦乐看向两个怒目圆睁的女生，只觉得可笑，翻了个白眼，直接转身离开
晚上七点，在向家别墅大厅里，进行着久违的一家四口同在的晚餐
向继伟瞟一眼面无表情用餐的两个儿子，一样的眉眼，不一样的气质，旁边的妻子时不时看一眼他的眼色，有些紧张
向继伟放下筷子，轻微的器皿相碰声宣告着某种谈话的开始
“我听说学校里出现了广播事故，你和一个叫邱墨琪的交换生发生了争执被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