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堆证件,有身份证,驾照,去m国的护照,医保证明,社保证明。
温言凭借这身份证终于租到了一室一厅,她快乐的在这个温度适宜,阳光充足的城市生活了一周。
司徒大宅。
司徒骏用粗糙厚实的手接二连三的拍着桌子,甚至还砸坏了家里昂贵的青花瓷,强调着,“查,查她最近的手机记录,查仔细,看看她最近跟什么人打电话。”
许女士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茶碗,脸色凝重,精致的眉毛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徒瑞放学路过客厅的时候,顿了顿,然后装做什么也没看见,像个路人路过骚乱的菜市场一样。
却被司徒爷爷一声喝止。
“等等!小瑞!”
司徒瑞停下脚步。
“小瑞,你的媳妇就这样走了你没有一点情绪起伏吗?”
司徒瑞冷哼一声转过身,讽刺的直视着他爷爷,“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搞童养媳这一套,难道不觉得丢脸?”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他老子,司徒骏直接甩手就是一巴掌。
啪!
司徒瑞愣了愣,这是他第一次被打,没想到是这么大了,因为这一句实话。
在学校已经够糟心了,没想到回来还会更烦,他皱皱眉,又很快消失。
让司徒爷爷以为是错觉。
他笑了笑,“打我就是因为你们觉得我说的都是真的,”他用舌头顶了顶,疼的嘶一声,他老子真是一点没留情面,“别心虚了,大不了再找一个这样的。”
像是想起来什么,司徒瑞感觉心脏很疼,他掩饰着侧过身,垂下眼睛。
“好啊,长大了?”
许女士眼看情况不好,就过来劝,她拍拍司徒骏的背,“别生气别生气,就像儿子说的,再找一个就是了。”
爷爷拍拍司徒瑞的背,安抚道,“你又不知道温言的真实身份,也不怪你……”
司徒瑞背一下子绷紧了。
“她是什么身份?”
他老子在旁边冷哼一声,但语气没那么冲了,“这个……你现在还不用知道。”
再问下去也没意思了。
司徒瑞直接转身离开了。
看来他们会一直找下去,温言到底是谁?
他决定自己查。
这边温言给自己报了画画辅导培训,打算以后就靠它谋生了,其实她现在就可以画画兼职,画人物非常赚钱。
那天她在街头画着,拥挤的人群把她围成一圈,出价任意指定人,然后温言马上画出来。
人群熙熙攘攘,画笔哗啦哗啦。
温言认真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大功告成,就在要交画收钱的时候,一伙黑色西装的男人闯进来,为首的一声令下,温言就被钳制双手。
温言大惊失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围观群众纷纷为她抱不平,甚至有人打算拉开钳制自己的人。
为首那人看起来太过于熟悉,温言想了好久,才确定他是经常跟着司徒叔叔的,因为那天的联谊聚会他也参加了。
温言瞬间就变得平静了。
“小姐,该回家了。”
温言说不出话来了,她把自己的逃跑计划走马观花的放映一遍,再回忆着这几天的行程以及见到的人,也不知道哪里出现了披露。
她扶着额头,“至少应该让我想先把钱收了吧!”
“……”
那个人顿时无语。
温言收了钱后慢条斯理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听到一声询问:
“张小姐,您还回来给我们画画吗?”
温言转头看着那么多或期待或疑问的目光,心里顿时平静下来。
“一旦有可能,就会。”
那个人催促一下,温言才跟着他们回去了。
那次自己坐了两天的车,现在他们一天就把她送回来了。
她一整天什么也没吃,像是死尸一般。
看着车子驶入熟悉的司徒大宅,温言眼里依然没什么情绪,麻木地看着自己腿上的包发呆。
这个包已经跟自己一起逃过两次了……
一进门,司徒骏就给她一巴掌,一撮头发掉下来,她侧过头。
“温言,我们家亏待过你吗你要这样对待我们?”
“没有,谢谢你们,但我想要自由。”
司徒骏冷笑,“自由?一无所有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这就是你要的自由?”
司徒爷爷头发几天不见更花白了,他慢腾腾的起身,劝道,“温言,别走了行不行,这里总比流浪好啊……”
“那我不当童养媳,你们看可以吗?”
司徒骏眯着眼看她,“威胁我?”
温言眼睛看向别处,目光空洞。
“没,就是不想以这样的身份留在司徒家。”
许女士坐在那儿想了半天,她和家里俩位顶梁柱当时这样决定是因为这个身份能一直把温言困在司徒家,直到发挥她血液或者威胁某个人的作用。二是因为当初温逸景确实这样说过,俩闺蜜的孩子就要订娃娃亲,这样也比较好解释。至于三的话,于私情,她确实想好好对待温言在家里生活的日子,毕竟当初闺蜜交代过好好照顾她,这一点,她心里有愧疚,她知道自己对不起自己闺蜜。
但人都是自私的,现在的熊猫血失血过多压根没有活路,而司徒骏和司徒瑞都是熊猫血,他们家的产业又有点涉黑性质,没有一个血奴在身边实在太过于危险。
果然,司徒骏和司徒瑞沉默了。
直到温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语气坚定。
这时,司徒瑞回来正好看见这温言跪在地上的一幕,而他老子和他爷爷却面无表情,甚至把目光移到别处。
他急忙放下书包想要拉起来温言,温言却挣脱开。
“我不明白,如果你们真的是为我好,为什么逼我做你们的儿媳妇,我就是一孤儿……”
“别说了……”
司徒瑞看着她哗哗流着的泪水,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温言抹了抹眼泪,笑了笑,却还没发出声音就被一掌切在后颈,还没感觉疼,就晕过去了。
司徒瑞毕竟从小就练习防身术,拿过拳击冠军,这一下他控制了力道,没过多久就能醒来。
他抱起温言,那几个老狐狸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反而非常赞同他把她带走的做法。
温言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司徒瑞的俊脸,对方表情复杂,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随着起身的动作,牵扯到什么,后颈的疼痛一下袭来,疼的她叫了声。
司徒瑞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查看她的情况,然后拿药和水来,温言一愣,看了药一眼,又看了司徒瑞一眼。
司徒瑞解释道,“止痛的。”
温言点点头,看也不看那苦涩难吃的药一眼,直接接过来吃掉,一点也不矫情,仿佛习惯了一样,看的司徒瑞眸光一沉。
完全咽下去后。
温言表示自己想要洗澡,叫对方出去,司徒瑞只好自己走出去。
温言拿出那个用别人号弄的手机,打开录音。
那个录音笔其实是之前用来澄清校园论坛的,后来因为司徒瑞的一些话她才下了决心放司徒骏的房间的。
原本不抱什么期待,因为自己就要离开,但今天她真的很感谢当初放录音的自己。
里面传来司徒骏与司徒爷爷的声音。
“这个肯定不能取消啊……”司徒爷爷说。
司徒骏“那这样她会更抗拒自己的身份的,想要逃出去。”
司徒爷爷:“难道不能看紧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
司徒骏:“那……我们把计划提前吧。”
司徒爷爷:“那个计划不是已经最大限度缩短时间了吗?你怎么提前?”
司徒骏:“血奴计划可以提前施行了……”
随后许女士一声招呼,俩人被打断对话,说话声越来越远。
好像他们还提到了徐以墨……
徐以墨,就是B市副市长,实则权利远不止副市长那么简单,就是那天给自己递明信片的,女儿消失的人,还说可以找他帮忙。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血奴又是什么意思,温言胡思乱想着,把最近的所有事一一编织起来,只感觉后背发凉。
传来敲敲门。
“谁?”
“我。”
温言过去开门,她发现自从上次送完礼物之后,司徒大少爷跟自己关系就缓和了许多,不再对她露出鄙夷轻视的神色,甚至会主动跟她说话。
“司徒瑞,我好累……”
温言觉得司徒瑞肯定什么也不知道,而且还是个好人,至少不会无缘无故害别人。
这是第二次听到温言在他面前直接表露情绪,司徒瑞眉毛挑了挑。
“累什么……”
温言坐在书桌边上,头埋在手肘上,“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但我不敢知道了……”
司徒瑞眼眸一沉,心疼的看着她。
温言看见他这个神色,愣了愣,司徒少爷居然还会同情别人,平时一副谁也看不上骄傲自大又生活愉悦优秀帅气的人,一想到这,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回换司徒瑞懵了,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温言,“被吓傻了?”
没有揶揄没有嘲讽,温言觉得这个人还挺温馨的,她揉揉酸痛的眼角,不想被看见眼泪。
悄悄抹了抹眼睛,她本能地做出一个现在不会后悔,以后想起来的时候觉得一切恩怨都来源于这一个拥抱,后悔莫及的事。
她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司徒瑞,抱住他,然后在他背后用手里的纸巾悄悄察着眼泪。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司徒瑞不会拒绝这个拥抱。
而司徒瑞在看见她跑过来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张开双臂,他本能地觉得她想寻求一个宽慰。
司徒瑞不知不觉把她圈的更紧了,感受着肩上有一搭没一搭落下的泪珠,感受着温言手忙脚乱的擦眼泪。
“……他们说的血奴,好像是我。”温言笑了笑,语气极为平静。
“温言,不想笑就别笑……”
温言摇摇头,“我要拿糖。”说着想过去拿糖,却被一把抱得更紧了。
“我有。”
温言没有力气追问他为什么会有糖了,还是柠檬味。
于是她真诚的说:
“我真羡慕你,他们对你那么好,你过得真快乐……”
司徒瑞不置可否,摇摇头,澄清道,“是,为了我,他们怕我孤独特地为我生了个同父异母的聪明弟弟,“他淡淡的讽刺,“是挺好。”
温言一震,她抬头看着司徒瑞,还好,还好,他没哭。
也许早就知道了。
“其实留下来跟你在一起没什么不好,但是我不想当备用血袋,也不想以童养媳的身份……”
“别信他们说的,如果你还没发挥你那些作用,而且形势没什么改变的话,那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30岁以后会结婚……”
温言愣了愣,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是这样了,因为……好像……好像戳破什么东西了。
“我们在一起吧。”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
这句话太突兀太不可思议了,但好像仔细想想又有点合理。
于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司徒瑞把她揽得更紧了,嘴唇轻轻贴上温言的。
尽管已经亲吻过两次,但这是温言第一次有正当理由,能好好享受跟他亲近的时候。
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总有一隅散发着甜蜜柠檬味,带着星光,令人暂且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