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天气愈发奇怪了。
白墨不适的抬起手挡住刺眼灼热的阳光,这些天来他独自旅行奔波,不是大阳天热的奇怪就是连续的暴雨,忽冷忽热,时而再刮起呼啸的狂风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微微抬头,左眼露出一部分,还是那诡谲的模样。犀利的目光刺破了云层,直接扎在数光年之外的注视者。
虽然记忆没有恢复完全,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来自骨髓的危机感与悲愤,还有恨意和毁灭欲。大概是他的“老朋友”吧,来自记忆深处的一生之宿敌。
不知道它的名字,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强大无比,不可名状。
〖主神〗。
看来自己的苏醒被发现了,似乎高天外正回荡着暴君的怒吼。它以残暴的方式对待自己创造的世界,而只是为了清除所有的变数,就像一个导演,想要拍出好剧就要清除外物,却只懂得一味杀戮,即使没有这个变数,结局大概也不会太好。
所处的是一座城市的荒郊野外,远处雾蒙蒙的氤氲着的灯火宣告着人们大多数处于安全,于是野寅转过头,冷冷的说。
“跟了这么久了,滚出来。”
等到那一大团恶心的,黏糊糊的东西爬出来后,野寅白墨厌恶的皱了皱鼻子。
和〖主神〗一样令人反胃。
浑身如同黑色的污泥,身下延展了数条细长的腕足,一张血盆大口占据了整个头部,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
冰冷的雨滴在白墨脸上乱拍,他正面对着有史以来面对的最强敌人。
“希尔帕斯,”喉结微微滚动,“我就说过我们会在战场上见面。”
“桀桀桀桀桀,话不要说的太开嘛,我只是个小分身,而你也不是完全体,实力只有那么可怜的一丁点儿,怎么算的是战场啊?我们不会在战场上见面的,我的老朋友。”
“……”
“因为我会在这里杀死你。”
“你最好还有招架之力。”
“你懂的,我们是老战友,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投奔〖它〗?”
“那只是曾经,现在已经不是了。”
“无情……那就只好杀死你了。”
白墨目光深沉,一言不发,但手里紧握的〖阿波菲斯〗已经证明了他的态度。
怪物的目光落在〖阿波菲斯〗上。
“哦~”
希尔帕斯阴阳怪气道,“没想到〖阿波菲斯〗这样的神器也会一直追随你啊,可惜在你手里就是垃圾罢了,废物。”
刺耳的词汇,与曾经一同喝酒的战友截然不同,宽厚的笑容没了,爽朗的笑声也永远消失了。
一道白色刀光斩过,〖阿波菲斯〗在空气中发出铮铮的声响,充满力量的一击被轻易躲开,希尔帕斯的触角张开露出隐藏的巨口,外翻的黄牙向下滴落着粘腻的唾液。
巨口喷出一道黑水,白墨挥刀向前侧身一躲,用力斩向一根触须,触须颤抖了一下变成一条漆黑的蛇弯弯绕绕的咬向白墨裸露的手臂,白墨一惊刀被抡圆了跳入另一只手手心顺势砍下一节触手,而这一只手眼看着要躲不过去被主人硬生生掰断过去,擦破了一层皮。
黑水淋落的地方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土地被腐蚀的焦黑,所到之地寸草不生,充满了萎靡的气味。
——枯萎。
真是熟悉啊,他们两个闹掰的时候,希尔帕斯用过这一招啊。
刀光对触手,剑影对腕足,白墨抄起〖阿波菲斯〗施展水之呼吸,水面斩的切割水流冲击而来,在半空中希尔帕斯本以为轻松躲过,却被招式主人硬生生反转了两个角度,狠狠打过来,触手瞬间断成几截。
希尔帕斯吃痛,眼里爆发出愤怒的火光,一根触角直挺挺的冲过来,在即将被拦住时瞬间分裂成三瓣,三个方向攻击来,白墨挥刀抗下一招,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带着极致速度的触手刺穿了腹部,血汩汩的往外流,更是顾不得那些,抬手凭借强大的爆发在生死面前的力量抓住朝着他要害心脏袭来的触手。
力量总会消耗掉,他总会松手,但希尔帕斯不同,更何况白墨不能全力对抗这夺命触手。
只有一个选择吗?
希尔帕斯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捅在他腹部的腕足被抽出,再一次狠狠攻击腰侧,内脏必定破裂,现在,生死如此简单?
白墨猛一偏头,那根冲着头部攻击的新来触手就直直的扎进左边眼睛,由于腹部和胸口都被钉住了,这一切都限制了他的动作。
而剩下的几条触手纷纷的冲过来,冲着他的要害打去,各个出招狠厉,不留活的余地。
只一瞬间,他就像被无数钉子钉在半空中的罪人,慢慢被抬高。
我就要死了吗?
好不甘心啊…
我还没有……
保护……
也没有……
找到想找的人……我的爱……我的……
“呵呵呵,到时候就看着这座城市如何因为你激起了我的怒火而覆灭吧!”
……保护。
……我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