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镇,子时
“开门!快开门!”房间里不断响起一阵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男人夹着粗气的叫喊。
戚盼娣死死盯着被桌凳堵住的门,淡蓝色的眼眸中满是阴狠,握紧剪刀的右手微微战栗。
她那名义上的父亲靠着她的生辰八字将她卖了个好价钱,一周之后她便要与当地乡绅那已经病死的儿子结婚。她本想在三日后防守最为薄弱时逃跑,怎料突生意外,这老畜生竟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嘿嘿,反正你……嗝,快死了,现在让老子爽一爽,就当报答,嗝,老子对你的养育之恩。”男人带着酒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闻,戚盼娣心中直泛恶心,戚盼娣是被他从人贩子手下买来的,他的妻子嫌恶她,从小就对戚盼娣非打即骂,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几年里常常以恶心的目光在她身上凌迟,若非迫于妻子的淫威,自己恐怕早已被玷污。戚盼娣在这一家人手下饱受欺凌,活得连畜生都不如,现在这厮竟还敢跟她提养育之恩。戚盼娣眼中充斥着恨意。
眼见外面撞门的力度越来越大,“咚咚咚”堵在门口的桌凳发出痛苦的声音。床边妆台上的蜡烛细细颤抖,烛光害怕地摇曳不止。戚盼娣迅速用手中的剪刀把床单剪成一股长条,紧紧攥在另一只手中。
“砰!”门被不堪重负地撞开。男人如同一大块肉瘤一般堵在门框中间,目光带着几分愤怒和色欲,表情猥琐地打量着她。戚盼娣坐在床上,垂着头,较长的刘海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呵呵,老子叫你这么久你是耳聋了吗?!”他一边愤怒地喊道一边快步走来,一只手就要抓到戚盼娣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突然,戚盼娣一只手拿着剪刀就向他的□□刺去,刺入,拔出,一时间鲜血淋漓,男人不断发出令人生恶的惨叫声,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嘴里一边不断吐出污言秽语:“啊啊啊你这个臭*子我要*死你啊啊啊***!!!”一边挣扎地要起身。戚盼娣一脸阴冷地看他如一只巨蛆般在地上蠕动。紧接着,她又将手中的布条很狠地在男人脖颈上套住,用力一拉,男人瞬间出不了声了,翻着白眼,脸涨成了猪肝色。
不过,由于从小营养不良的原因,即使自己再怎么用力,也是无法至他于死地的。况且,戚盼娣听着身后吵闹的动静,刚才这厮的叫声已经将守在外宅的护卫吸引过来了
不再犹豫,戚盼娣马上将手松开,不再绞他的脖颈。而是用力地将剪刀往他的双腿刺了又刺。“唔.....!!”男人瞪大眼睛,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昏死了过去。
见他已经无法行动了,戚盼娣立刻向房门外跑去,一出门,就看到了赶过来的护卫,“一个,两个,三个……才三个吗?”戚盼娣有些惊讶。 随即冷笑起来,看来这畜生为了对她下手还特意将那乡绅派来的护卫给打发走了,不过,即使如此,以她的体力也是无法轻易将他们甩开。
那三个护卫见她从那房间跑出来,大惊,立马提着手中的棍棒就要将她擒住。戚盼娣见状,不敢有半分松懈,用尽全身力气向侧门跑去。“快,快抓住她!!”身后的叫骂不断,戚盼娣始终奔跑,几息之间,便逃出了禁锢她多年的宅子。她半闭着眼睛穿梭在街道中,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顺着刘海滴下,使她的眼前模糊一片。身后的三人依旧穷追不舍,街上的人多半睡了,却被这样大的动静惊醒,街上的灯光依次点亮,整条街都被透亮的黄色笼罩。
戚盼娣只觉得无比快意,即使危险不断向她身后逼近。“砰!!”她的左肩被重重一击,戚盼娣眼前一黑,疼痛感从肩膀上不断扩散,但这并没有使她停下,她咬着牙,冷汗直流,望向远处的河流,加快了速度,身后追赶的三人都怔住了,其中打了戚盼娣一棍子的人随即忒了一口水,“呼……呼呼……这个疯女人,真是不要命了,快追上,不然就别向老爷交差了!”听闻,其余两人连忙应道,追了上去。
“马上到了……” 威盼娣意识模糊地想道,身体机械式的朝河流的那边奔跑,十米……七米……一米!!!
“砰!!!”当头一棒,戚盼娣一下子头昏脑涨,身体无意识前倾,掉入了水中……
“快把她捞上来!”三人连忙跳入水中,就要捞人,四处寻觅,却连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咦……人呢?!”
龙脊山,辰时
一个瘦小的身影浮在河面上,周围发出着淡淡的金光,这不就是先前坠入河中的戚盼娣吗?
河中的鱼虾皆围在这位不速之客旁边,忌惮地盯着将她包裹起来的金光,一副想靠近又不敢的架势。“嘶嘶……嘶嘶”一旁高大的古树上盘绕着一条赤红色的大蛇,体型虽比不上巨蟒那样可观,但也十分粗长。一双橙色的竖瞳贪婪地盯着河上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动作。
午时
“唔,我没死……?”戚盼娣醒来时只觉得神清气爽,她缓缓从水中游到岸边,环顾四周,被林中奇异的景象惊到了。只见这林中树木每一棵竟都有百米之高,顶部皆被云雾覆盖,称得上真正意义上的高耸入云,枝干上挂满了骷髅状的鲜红果实,条条紫红色的藤蔓将树的主干部分缠得密不通风,整个林子都透露出一股邪气。再说这里的植株,各个生得特立独行,朱色的花朵周围攀附着蓝紫色的火焰,花瓣正不断被火焰吞噬又重铸;淡白和碧绿的草叶交织,数不胜数的黑蓝色的小虫在草丛里爬行……
惊异过后,便心生警惕,这里花草树木皆奇异万分,色泽鲜艳,保不准携带剧毒或习性怪异,绝不可鲁莽行事。于是戚盼娣细细地将裸露在外的皮肤用衣服包裹起来,防止被毒虫叮咬。
待将自己处理妥当后,戚盼娣起身,在原地活动活动了下僵硬的筋骨,接着就在这山林中慢慢探索起来,她一边行走一边捡起尖锐的石头揣进怀里用来防身。走着走着,戚盼娣就感到胸前某一物品微微发热,怔了怔,然后细致地将挂在胸前的玉石掏了出来,她目光柔软,动作轻柔地抚摸着玉石的表面上刻着的“戚”字,喃喃道:“你又救了我一命,娘亲。”
这玉石是从小就戴在自己身上的,小时候自己随人贩子辗转时,在被拐卖的一众小孩中,一位较年长的姐姐曾安慰她说:“这玉石应该是你娘亲给你的,代表着平安喜乐,所以她绝不是自己主动要抛弃你的,相反,她很爱你……”
况且在自己被人贩子或养母殴打时,即使自己浑身疼痛、满身淤青,在第二天后仍然能够完好无损。这更加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有位很爱她的娘亲……
找到娘亲,这是她的执念,也是一直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想到此处,戚盼娣目光更加坚定,自己一定要从这个鬼地方离开,然后去往其他镇子,寻找娘亲。结果没走多远,戚盼娣就僵在了原地,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高大树木上缠绕着一条浑身赤红的大蛇,橙色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她,前半部分身子直起,细长鲜红的古头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一动不动呈攻击状。
一人一蛇大眼瞪小眼,戚盼娣冷汗直流,大气都不敢喘。无他,眼前这蛇颜色艳丽,一看就知道毒性非比寻常,再加上它体型庞大,自己又如此瘦小,光是绞都能把她绞死,眼前无疑是一条死路。
“不过就算如此,”戚粉娣咬紧牙关,悄悄捏紧了手中尖锐的石子,“我也要闯出一条活路来!”她率先动身,迅速往后撤了几步。那赤蛇见状,发出尖锐的叫声,瞬间跳到戚盼娣的面前,戚盼娣连忙往一旁闪去,一只手竭尽全力地捏住蛇的嘴部,另一只手立马跟上,抓着石头就往那赤蛇的七寸用力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