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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说的事

    听到小墨和小韩不过夜,良美热情要请他们吃饭。

    “不用了,”小墨礼貌拒绝了,“我们逛一圈就走。”

    “好啊。”陈景说,“我们也要先去民宿放行李,你们先逛。”

    拉走不情不愿地良美。

    走了一段路,离了海岸,拐进一个僻静的青石板巷。

    “我刚刚是不是很让人讨厌?”良美耷拉着脑袋,精神萎靡地跟在后面。

    陈景停下脚步,回身看到她委屈极的脸。

    “你很怕他们两个离开。一个人都没留下,好像自己被完全否定了。对吗?”

    良美委屈极了,默声点头。

    “没关系啊!”陈景扯过脖子上搭着的毛巾,揩净她眼周的眼泪。

    “他们是他们,留下和离开都是他们个人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良美觉得有些丢人,自己拉过毛巾揉眼睛。

    “没有啦!”一时情绪控制不佳,熟悉的自我厌恶感又回来了。

    赶紧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睛,良美强行给自己打了一些气:“早上吃太少,我饿了。”

    “嗯,好,等会放完行李就去吃饭。”陈景说。

    弯弯绕绕,又走了一段路,爬了楼梯,终于找到预定的民宿。

    “哇!可以看到海。”被窗外的景色吸引,良美将刚才的事忘得七七八八。

    陈景也走到窗边:“景色很好,房间订得不错。”

    放好行李,两人出去逛。

    岛不大,走过僻静的小路,马上就能看到转角的咖啡店和手工艺小店。巷子里,时不时会遇见开珍珠的小摊位。

    再往里走一些,到了热闹的中心地带,两人找了一家百年老店,点了特色美食吃了一点。

    出来看了一圈古色古香的建筑,又到处闲逛了一下。

    黄昏时分,不知不觉间来到海边。

    又遇到小韩和小墨。

    良美已经调节好了情绪,再见到他们已经是正常状态。

    “逛得怎么样?”良美挥手朝他们打招呼。

    “挺好。”小韩替小墨拿着包,慢悠悠从对面走过来。

    “买什么了吗?”八卦的问。

    “没有,这种地方不适合买东西。”小墨笑。

    四人席地而坐,远处有人在谈吉他。

    “真羡慕你们!”小韩向后撑着双手,笑着看她们。

    “羡慕什么?”陈景不解地问。

    正在看景色的良美也被吸引过来,一起看着小韩。

    “就是很羡慕!”小韩轻笑着说,“人生已经开始进入稳定的阶段,没有了迷茫,也找到了人生目标。”

    这人!良美不悦地看着她。她刚好,他又重提这茬。

    “渴死了,去买水来喝吧。”良美站起来,拖着陈景去买水。

    “怎么了?”陈景问,不懂她为什么突然离开。

    “我知道我刚上岸的时候有多讨厌了。”

    两人买水回来,小韩和小墨要去赶回去的轮渡,直接同他们告别。

    天色渐晚,明亮的海渐渐被昏暗笼罩,黑暗从身边慢慢扩散。

    良美一直靠在陈景肩上,悠悠地看着前面的人来人往。

    “回去吗?”

    “不想。”

    “那你一定饿了。”陈景单手扶过她的脑袋,看到一脸迷茫。

    “嗯。”迷迷糊糊地点头,没了手扶,又一头砸到在陈景肩上。

    站起身,陈景拉起她。

    路灯全都亮了,夜景是很美的,只是赏景色时间太久,神志被冲散了。迷迷糊糊跟着陈景来到一家海鲜店。

    吃过晚饭,良美有了些许精神。

    陈景怕她吹风感冒,连忙拂上她额头。

    “还好,没发烧。”陈景看了一眼远处的海,一轮明月悬在半空。

    劝良美回去。

    “不要。”不知又在闹什么别扭。

    “回去早点睡,明天早起看日出。”

    良美像只倦怠的幼兽,紧紧缠住陈景的胳膊,一下也不愿放开。仍由陈景拖着她,回到住处。

    早上,天还蒙蒙亮,陈景将良美推醒。

    “干嘛?”睡得正香,良美动弹一下。

    半卧在床上,等了半天,不见身旁的人起来,俯身去看,又睡着了。趴在耳边,轻扯耳垂,轻声叫道:“起床了,上班迟到了。”

    挺身坐起,良美下床,迷迷糊糊,揉着眼睛,就要找衣服来穿。套上半个袖子,反应过来,哀怨地回身去看陈景。

    “很讨厌!”一只手窝在袖筒里,也不穿好,良美一头栽向床。

    见她又要睡,陈景赶紧将她摇起来:“别睡了,不是你说得要去看日出嘛。”

    “无所谓了。”像只小猪在床上拱来拱去,良美一心只想再睡个回笼觉,才不管什么日出日落。

    一梦不知岁月长。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

    赶紧爬起来,良美想着日出早过了。

    门打开,陈景提着早餐进来,见她起了,让她过来吃饭。

    “干嘛不叫我?”因为自己睡过头,良美心里有些愧疚。

    “一是你睡得很香,我不忍心叫醒你;二嘛,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有雨,看不到日出。”陈景喝了口豆浆,俏皮地朝她吐了一口舌头。

    听闻此言,良美抬头看了一下窗外,果然正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拿着包子走到窗前,看雨,啃包子。

    陈景走过去,环住她,说:“再说一遍好吗?昨晚的话。”

    “什么?”良美装作听不懂。

    “就是昨晚你说过的。”陈景提醒她,伸出两根手指,摩擦她的下颚。

    被陈景弄得好痒,想要去拨开作乱的手指。

    “我爱你。昨晚,你告诉我的,再说一遍。”

    耳边突然传来腻死人的话,良美要起鸡皮疙瘩了。

    手被拨开,陈景顺势往下,落在良美胸口,轻声嗤笑:“完全感受不到。”

    歪头看向良美,发现她开始生气。

    “是没你大,但这有怎么样。”脱离陈景的怀抱,良美架起双臂,环住自己胸口,“只是小了一点,也不影响我是女人的事实。”

    “是了,”陈景也不追赶她,倾身倚靠在窗前,“我知道你是女人。”

    “还有,”不想听她陈述无用的事实,良美抢着说:“我没说‘爱你’,昨晚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得意地伸着舌头,让她不要得意太早。

    “有什么区别吗?”陈景疑惑。

    “当然不一样。”良美开启说教模式,“喜欢是喜欢,爱是爱。喜欢低级,爱更高级。”

    难以理解,陈景表示没听到过这样的论调。

    “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自己想的。”

    走过去,真诚地提出建议:“以后不要胡思乱想。”

    十分不悦,良美皱紧眉头:“怎了了?我的思想你也要管吗?”

    “不是。”发现她的情绪,陈景赶紧改口,问:“可以给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吗?”

    察觉到不被接受,良美不愿意开口讲。陈景软求了好几次,良美才不情不愿地说出来。

    “刚才我讲得也有不对。”良美说,“我的意思不是喜欢低级,爱高级。准确来说,喜欢是简单模式,爱是困难模式,就像游戏里的难度模式。”

    陈景仔细听着。

    “就像金字塔,喜欢在底部,爱就在顶端。”良美又找到一个形象的比喻。

    “嗯。”回应一个字,传达明白她的意思,良美继续解释。

    “这些比喻是解释爱很稀缺,喜欢是泛滥成灾。一个人喜欢上一个事物,就会……”

    “事物?”不是人吗?对良美的想法,有时候,她真的不懂。

    翻了个白眼,良美嗔她一眼,解释说:“喜欢很多,泛滥成灾,所以喜欢不仅仅是人对人。人对物品,人对某种事情,都会产生喜欢的情绪。所以是事物。”

    哦!陈景恍然大悟,做出请的手势,让她继续说。

    “一个人喜欢一个事物,是很容易的事。可是爱就不一样,多数人是没有爱的。”

    “等等,”陈景抓住脑海中的一个念头,“你说,人会喜欢上一个事物。那事物会喜欢上人吗?”

    听听你在说什么?

    良美看着陈景:“非生物体没有情绪,无法喜欢上人?”

    “狗和猫,动物这些算是生物体吗?”

    “是。”

    “也有狗和猫喜欢上人的例子。”陈景不停举例子,“主人喜欢猫和狗这种也算在内。”

    看陈景一直在东扯西拉,便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事,”赶紧打住,陈景闭嘴,让她继续讲。

    良美想重拾话题,头绪快要消失,赶紧拽住一点思绪。

    “喜欢到爱的转化,大部分都是失败的转化,大部分都会失败。”

    “失败率有多高?”陈景好奇。

    良美抿紧嘴唇,无奈地回答:“我怎么知道,大概九十吧。”

    “还有具体数字!”陈景快要笑出来,“我以为你会说大概,可能。失败率还挺高。”

    “是啦,失败率很高,比蝴蝶的蜕变的失败率还要高。”

    “你怎么知道的?”像看一个未知生物,陈景看着她。

    “上网查的。”

    “你刚刚说对我还只是喜欢,那能转化成功吗?”死死盯着良美,她要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答案。

    “不知道。”良美躲避,“这怎么好说,现在说的话不能代表结果。”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转化?”继续追问。

    像被老师追问课业,良美挺直胸膛:“我不知道。”

    “我想知道关于结果的相关情况,请问你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什么?”

    摇头,良美用尽毕生所学,慢慢讲出一句话:“好比双缝干涉,不观察就表现波动性,观察就表现为粒子性。或者像量子纠缠,知道一个粒子的状态,就能知道另一个粒子的状态。”

    啊?陈景一脸迷茫,不懂她在说什么。

    “就是,”越想要解释清楚,越是慌乱,良美说:“这个,喜欢到爱的转化是不可被知。当你想要知道,就会出现一个结果,当你不想知道,顺其自然,事情就会呈现自然的结果。”

    “当你完全了解你自己,就会知道另一个人。”

    陈景久久呆愣住,想了很久,没想明白。

    “不懂。”

    一直等待,期待她能理解的良美,陡然放弃,全身懒散:“无所谓啦。”挥挥手,“知道我们彼此相互喜欢就行了。”

    “那我,”陈景急切问,“我对你的情感也是喜欢吗?不是爱吗?”

    “我感觉,”良美陷入回想,“你的状态,比喜欢高出一点,比爱少一点。还不够。”

    “就是你说的转化过程吗?”哭笑不得,但是又很想问。

    再次评估,良美有点纠结,说:“是,我感觉你是在这个阶段。”

    “那你来观察我!”站起来,陈景说:“我觉得自己可以被观察。”

    “不,”呵呵笑起来,良美说:“不用观察。我们状态不变的话,全部结果我已经知道了。”

    “哦!”陈景不相信,“是什么结果。”

    “不可说,不可说。”良美笑,“但我心里全知道。”

    “告诉我是什么?”拉住良美,要问个究竟。

    追问与纠缠在房间各处发生,许久,终于恢复平静。

    窗外,细雨绵绵,凉风习习,一片潮湿氤氲的水气弥漫中,竟什么也没有。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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