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醒了吗?”沈韵白是个有分享欲的,刚出藏宝阁就传送到清风的院子。
“哟,拿到了啥好宝贝?”清风从里门出来,手里还拿着术法典籍,迷糊的出来,还打着哈欠。
沈清见自己师父这样,也没啰嗦,噼里啪啦的说出来,中间还加上动作,神情好似在说:自己太倒霉了!
清风负手而立,捏着自己短而黑的胡子,长袖宽大,看起来有些严肃,白玉发冠束着发,束的不苟一缕,站在宽阔的院子里。
“半鱼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
见师父好奇,他从锦囊里取出玉佩,其间拿的过程中,银铃带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
他俯身捡起来后,把玉佩递给师父。
“你法器进阶了。”
“嗯,法器空间容量更大了,还进化出第二个附属铃铛。”沈清点点头,随后又解释道。
清风接过却没有仔细看,只是盯着徒弟手中的铃铛说:“附属铃铛,别乱给人。”
他握着铃铛的手一顿,又实在好奇,为什么 ,迟疑半响看着清风问。
“附属铃铛怎么了?”他不断捏着铃铛,好奇又害怕。
“是…”清风头也不抬的说,“赠与道侣的。”
沈清整个人僵直在原地,随后四分五裂,把玩铃铛的手僵着。
什么?!这破铃铛还有这规矩?!
他早把附属铃铛给了谢安。
随后就是疯狂的苦恼,他想总不能要回来吧?可是哪有给了别人要回来的啊。这是赠与道侣的。
脑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互相辩驳,爱面子的那个还动了手,吵的一团糟。
清风已经收起了玉佩,见人还僵在原地,一动不动,从袖子里掏出几瓶灵药,丢给自己的徒弟。
他手忙脚乱的接过,盯着灵药瓶上的字,皱了皱眉头,嘟囔:“都什么啊?听都没听过。”
清风扶额,自己真应该多训训这小子,平时听课浑水摸鱼,偏偏人抽问他会,也不好说什么。
“金华丹治疗重伤,其余的都是补药,每日一次。”清风说完,又怕这人问东问西,补了句,“玉牌的事,等过几日为师不忙了,叫几名弟子去秘境一趟。”
可话唠的沈清,还是找到空子问了一句。
“您去吗?”
清风点头,就使用遣送符把人送出了院外,然后负手转身向屋内走去,背影急急忙忙。
沈韵白又嘀咕几句,干脆的传送自己的卧房,一就在纠结着刚刚那个问题。
他坐在床上,脑中纠结,不禁挠了挠头,究竟是去要回来还是不要了?转瞬又想到另一件事,他似乎忘了某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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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气喘吁吁的停在糖葫芦摊前,白衣随着人的动作摇摆,腰间坠着的铃铛作响,墨发有些凌乱,眼神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沈清没忘约定,但怕人等着急,他就一直跑下山到街上,左右观望,最后定在某处。
少女的衣服已换成粉红色的,头发披散下来,手也被宽大袖子遮住,定定地望过来,身后还跟了一位稍矮的小孩,一前一后不慢不急的走着,似乎是瞧见了沈清,才略急的走过来。
沈清认出了后面跟着的孩子,正是那次比武招亲时台下见到的,当时也跟着大小姐,不过似乎很怕人,畏畏缩缩的躲在后边,眼?垂下,他并没有过多的注意。
“你来多久了?”上算稚嫩的声音响起,随后就看到了瘦圆又白皙的脸,眼睛圆圆的又黑。
“刚来不久。”沈清看着面前站定的人,随后又瞥见跟在后头的小孩,好奇问道:“他是?”
李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跟在自己后头的人,有些不悦:“你怎么跟过来了?”
男孩抬头看了一眼她,又迅速撇下,低声开口:“我……”
她的眉头皱起来了,根本没打算听完,就说:“你身体不好,昨日发烧今日就偷偷跟敢出来?”
言语中的不高兴很明显,可也夹杂着关心,沈清听着也没说什么,但心里盘算着两人的关系。
他才定是很亲切的关系,不然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连身体不好,发烧都知道,难道是她弟弟?
沈清心中摇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清幽阁宗主只有二女,膝下并无子,现在见到的是小的那个。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大多都是李璇说那个孩子,男孩子还插不上嘴,只是低着头几秒后回答。
“行了,快点回去,不然我就告诉爹爹。”李璇威胁那个孩子,说着还故意做出邪恶的表情,吓得那孩子只能原路返回,期间还时不时转头望着她。
她把人赶走了,就回头看着面前的人,又指着刚才一直回头看她的孩子,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哦,我弟弟。”
沈清怀疑的看李璇,抱手而立。
他难道记错了?可没传过有儿子啊,难道是外室生的孩子,不好意思,昭告天下?奇怪的眼神盯着李璇与那孩子对比。
李璇被盯的发毛,当即补了一句:“他是我爹抱养回来的,叫凌云。”
他点点头,随后又对李璇说:“那糖葫芦?”
李璇以为他还有什么奇怪问题,一直没有松懈下来,现在一听,呼出一口气就道:“那三串吧,就当补你那糕点了。”
小贩把三串糖葫芦拿下来,动作利索又说着令人开心的吉祥话,现在的季节快到夏日,他们卖糖葫芦的也就更不好卖了,现在还有人照顾生意,当然是笑的嘴角都弯了。
他们逛了几家新开的店,大多卖的都是灵丹妙药,传的可神乎了。
“小修士,来看看这灵药,筑基修为可提升三阶呢!今日就只要五块中阶灵石,过了今日就没有了!……”
“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器,剑长三尺全身镶嵌灵石多达百颗,只要一百块高阶灵石!……”
李璇见这场面倒是挺新奇的,左右都得逛逛,听那些叫卖声,不仅跃跃一试。
沈清掏掏耳朵,这些他小时候都听遍了听腻了,传的都挺神乎,但实际就是个摆件,没什么用处。
“沈清,你不心动吗?”
李璇的语气向满幻想,沈清打了个哈欠,没表示也没赞同,只是任意有她买下那些灵丹妙药。
那些东西,也就骗骗年纪尚小的孩子,可骗不了他,但他没打扰李璇的兴质,因为吃过亏了才不会上当。
觉得新奇的李璇几乎,把摊面上的东西买了个遍,剩下来的几个都是些丑东西,唯有沈清生无可恋的,帮李璇提着东西。
已经到了黄昏,他们二人各自道别后,回了自己的宗门,放松下来的沈清,依旧在考虑着铃铛的事……
要不偷回来?可又想到谢安把铃铛别在腰间的动作,不禁扶额。
火红的落日渐渐落了,黑夜渐渐升起,沈清慢吞吞的往卧房赶去,蝉的叫声稀落,他忽然改变了方向,向另一头走去。
脸上的神情不再愁苦,而是放松展着,月色照在那张明媚的脸上,腰间的铃铛叮叮的响着。
他想到了,寻常人沐浴时,身上的物件总会放在一个地方,而宗门内有个池子,水常年温热,夏日许多人都会去那休沐,谢安一定在那。
沈清想着不由加快了脚步,直直的像浴池走去。
“谢安!”
脱衣服的人动作一顿,转手拿起旁边放着的外衣,披上后看向来人。眉头有些不悦,微皱着。
“你来找我?”谢安冷冷吐出句话,似乎是认出了他。
他没有看谢安,而是盯着旁边的衣物,且没有铃铛,难道压在了衣服下面?
他皱眉思考,听见谢安的话,点点头。沈清并没听清他的话,但还是回应了。
“找我有什么事?”
沈清压根没想好借口,望向被雾气遮掩的谢安,对方的神情看不真切,低头看向一池子的水。
“没什么,一起休沐。”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脱下了外衣,因着待会儿拿完铃铛就跑,他并没有脱内里衣物。
一步步走向池中,白色的里衣被水打湿,看着若隐若现的玉肉色肌肤,谢安转过了头,没说什么。
沈清走入水中的时,还在思考着怎么拿铃铛,一没注意脚底打滑。
谢安听见动静,侧头望过去,就见到他跌入水中,溅到了些水花,谢安抬手擦拭,走过去捞起他。
头发已全部淋湿,坠在肩头额头上,他呛到了几口水,猛的全咳出来,靠在身旁之人的肩头上。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深呼吸几口气,只有撑起头来,不再靠着谢安,白皙的脖颈,因为刚才的跌倒,泛着红晕,脸上也没好多少,眼尾也泛着红。
“谢…谢谢啊。”沈清向着池边谢安的衣物挪去,水波荡漾,他差点又滑一跤。
靠在池边的石头上他才缓了口气,慢慢放松下来,低头看向池水,才到他腰际怎么就跌下去了?
谢安见没事了,闭目静静的泡在池里,没什么动作,也不与他搭话。
沈清盯着对方的背影,手慢慢伸向衣物,觉得不太好,深吸一口气,开始翻找铃铛。
手勾勾着上面的外衣,看一下中间夹层中的东西,并没有看到自己赠与谢安的灵铃,但看到了一个深紫色镶金边的锦囊,上面绣着彩云与金色的竹叶,他悄悄摸摸的伸向那个锦囊。
拿到后,他转头瞥了一眼闭目的谢安,心中窃喜。
终于拿到了,不过这锦囊结咋这么难弄。
他左右扒拉着繁琐的结,那结也是金丝的,应当是极其贵重的东西,宗门内也不会有绣这种锦囊,太过于麻烦了,应该是自己的。
金丝的结比他越弄越乱,竟扯散了一些,他用修长的手指伸进去探,摸到了一个银质镂空的东西,这就是他的灵铃,不过口子太小了,自己手指可以伸进去,却拿不出那银铃。
沈清皱着眉,他脑子太乱了,他得好好想想怎么弄出来。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已经慢慢朝他走了过来。
那只骨节清晰的手,泛着淡青色血管的手搭上了他的肩,力道不轻不重,垂眸看向他手中的东西。
正在思考怎么弄的人一抖,手立刻握紧锦囊,往下藏试图挡住对方的眼光,缓缓的转头,尴尬的笑对谢安。
旋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炸着毛,脸上写满了恼羞成怒:“你干什么!突然靠这么近!”
谢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觉得自己有点偏激,还是强撑起语气问。
“谢安,你洗完了么?”他假装什么没干的,抬头面对着谢安,眼神乱瞟就是不敢看对方。
对方的皮肤泛着粉,肌肉厚而紧实,穿着薄薄一层的里衣,礼仪偏偏被淋湿过,肌肤若隐若现,领口也敞开着,脖子素白修长,沈清不禁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明显呢?
谢安没有说话,手伸向沈清肩膀那。
沈清慌了,直直的僵在那,不敢动,他以为自己拿灵铃的事被他知道了,谢安准备抢回来。
但这明显不是谢安的作风,谢安把手伸向沈清肩膀后面,放置的衣服,准备拿起外衣穿上。
突然的靠近,沈清闭了闭眼,睁眼手中的东西还在,他疑惑的看向拿衣服的谢安,谢安没有看他。
刚松一口气,他又忽然想起,锦囊还在他手中,急急忙忙拉下谢安的衣服,喘了口气道:“衣服我不小心弄湿了,先…穿我那套吧。”
对方的被沈清不小心碰到,猛地收了回去,皱着眉后退一步,好像自己是洪水猛兽。
他指着自己多带的一套,这是自己怕藏不好银铃多带的,想藏在多带的那套衣服里,现在也只能拖一下谢安了。
谢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套浅蓝色的衣服,自己没看过沈清穿,沉默地向那边走过去。
池水也才到他的腹部,他很轻松地走过去换上,衣服似乎是新做的,有着淡淡的雪梅香,对他来说衣服有点小,他很快速的换好,并不打算停留多久,走到池子的出口处,沈清叫住他。
“你的衣裳明日洗好后,我怎么给你?”神经脸上的心虚,已经隐藏的很好,眼神也不会再乱瞟了,望向谢安的眼睛,红唇微张。
谢安转身看向他,头发似乎干了些,没有再滴水了,脸边泛着红,他想了一会儿,没有什么感情的说道:“灵剑峰,来找我。”
说完后还丢了一个玉牌给沈清,怕沈清再搞出什么,赖着自已他嫌麻烦,之后就走了。
沈清也不好说啥,不过洗完衣服东西送过去,少了个东西,自己有最大的怀疑,他也只能作罢,老老实实洗完衣服给人送过去,挑个闲日子赖着拿回来吧。
却又忍不住嘟囔“不就是个铃铛,大不了我不要了!谁稀罕!反正没了它我也能好好的。” 可下一秒又忍不住想办法去要回,矛盾的心理,一直纠缠着沈清。
他没泡多久,把锦囊恢复原样后,披上外衣走了,路上也没碰上什么人,大多都出宗门历练或作妖了,还好自己受伤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他把东西放置在床上,锦囊松动个小口掉出个东西来,沈清把它拿起来,用手拿着。
是一枚女子带的银戒,银戒上的花似乎是桃花,做工算不上精细,应当是自己做的,沈清想谢安是不是有爱慕的女子?
可仔细想想,谢安那样的挑剔,与男子都间隔甚远,在池子那也隔着半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女子,才会然后那清心寡欲居然看上?
清心寡欲是沈清第一次见谢安那张脸得出来,说话也毫无感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随后又不断在心里腹诽:哼,不就是长得好看点,有什么了不起,我才不羡慕!
又想那到女子一定美若天仙下凡,声音甜美可爱,身段优美吧!出于对朋友之间的好奇调侃,他冥思苦想,就是没见得谢安与哪个女子比较亲近,而且他也不敢问。
他来回踱步一会,就打算不管了,一股脑把那银戒塞入锦囊里,就打算去洗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