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小娘子,你说我是谁呢?昨天晚上是谁弄的你嗷嗷叫的,你可别睡一觉就忘了这头干活的牛了。”
张蓉不相信他说的话,或者是不敢相信,她不断摇着头,环顾四周,或是低头。就是不看眼前的男人。
“不是你,昨天晚上不是你,是我的强哥,你们肯定是在恶作剧的,是不是?”
“你他娘的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老子就是你的强哥,别出了门不认识自己的男人,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你不是,你……”
张蓉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没了耐心,扯着她的头发,逼她和他对视,满目狰狞。
“看清楚了,我就是你男人李强,货真价实的,出去你要是敢胡说,看老子打不打断你的腿吧。”
张蓉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正是前几天和他们一个车回村的李强,她只感觉自己陷入困境,但拨不开眼前的迷雾。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是和跟你同名同姓的李强结婚的,不是你,我老公可比你帅多了,你别碰我,你要是再敢碰我,我就报警。”
李强似乎见多了这样的场面,只是笑了一下,继续自己的动作,不顾张蓉的反抗,强行进去。
张蓉觉得十分崩溃,她用力捶打着李强,一开始李强还觉得有点儿刺激,就当夫妻之间助兴的小游戏,但是张蓉不依不饶的,久了他也有点儿烦躁,不打算继续惯着她,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伺候。
“你tm的别给脸不要脸,你最好是把老子伺候好一点,不然老子把你卖给隔壁王光棍,他可比老子更会折腾,看着老子对你还有几分兴趣的份上,你最好是识趣一点。”
张蓉听不进李强的话,在拳打脚踢下匆匆结束了战斗,李强一边记裤腰带一边抽着烟往外走。
“妈的,真tm的扫兴,昨天晚上倒是瘙的不行,今天做出一副贞洁烈女,哼,不过滋味还算不错。”
李强想到什么,心情转好,带着轻蔑的眼神看着瘫睡在床上只见出气,没几分吸气的张蓉说:“你也别想着跑,这围奴山可是座会吃人的山,别怪我没提醒你,山上多的是比我还可怕的存在。”
张蓉没有一点反应,像是死在了床上,李强也没当回事儿,刚到这儿的女人一开始各个都是要死要活的,后面不一样老老实实给家里生儿育女的,都等不到自己出手,自有人收拾不听话的婆娘。
张蓉听到李强走远,忍着身上的剧痛,起身到处找着能穿的衣服,又担心李强或者其他人过来,不敢多耽误,套了李强的衣服裤子,悄悄打开门,看到外面没有人,赤脚围着破烂的砖瓦房绕到后面,顺着小路就开始往前面跑。
“真不去抓她回来?”
张秀英看着越跑越远的张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这李强,李强满脸不在乎又非常笃定的说:“跑?真正摧毁一个人是先让她看到希望再亲手毁掉,不让她先以为自己能跑掉,后面少不了她折腾的。放心吧,等会儿就有人送她回来了。”
果然,李强他们刚吃完早饭,两个精瘦的男人拉着张蓉回来了。
“强哥,嫂子我给带回来了,她刚刚迷路了,我和小六子刚好买肥料回来,碰到嫂子问路,我们就顺道捎回来了。”
李强看都没看张蓉一眼,只是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看着说话的王荣发。
“吃早饭了没?要不吃个早饭再走?”
两人急忙摆手,说:“不了不了,强哥,你和嫂子还有李叔李婶先吃着,我们那边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李强点了点头,两个人才连忙往外走,看都没看张蓉一眼。
张蓉站在一边瑟瑟发抖,她刚刚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不能停,停了就会被抓回来,她边跑边随时注意着身后,看李强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跑了,有没有上来追自己,直到看到小六子他们,她喜极而泣,还以为自己得救了,一顿解释后,没想到他俩又把自己给带回来了。
正当张蓉发着呆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时,李强终于吃完饭了,起身走到张蓉身边,一把抓住她的头发,逼迫她直视自己。
“张蓉,这是你第一次跑,我不打你,不过不代表下次我也不打你。”
张蓉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看到墙角的那几根棍子了吗?我不希望有天我会用到它们,所以你最好老实一点,我们彼此都好过。”
张蓉木讷的点着头,回想起今天早上的遭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李强看起来挺满意这次交流,松手轻轻拍了张蓉的头,说:“去吧,不着家的狗是不配吃饭的,去把碗洗了。”
张蓉一抖一抖的走到桌子面前,准备把吃的增光瓦亮的碗端起来时,李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她差点儿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要是把碗摔了,坏了一个,就打断你一只手,所以,小心点。”
张蓉连忙点头,在张秀英的带领下来到厨房。
“蓉蓉,我家强子不是什么坏人,只要你老实跟着我家强子,我们家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张蓉恶狠狠的看了张秀英一眼,心里还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强”究竟去哪儿了,自己明明和他去领证了,怎么现在变成李强了呢?
张秀英看张蓉这样子就知道她还没死心,没说什么,只是暗中一直盯着张蓉,随时注意她的举动。
张蓉洗完碗注意到李强出门了,张秀英和李洪发好像在午睡,又准备再跑一次。
但是因为早上赤脚跑了那么远的路,脚底已经肿了,到处都是伤口,肚子也在唱空城计了,到处找遍了也没找到吃的,没办法,跑了半道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张蓉躺在床上,依旧是李强和张秀英来给她送面,只是此李强非彼“李强”。
“吃吧,吃了才有力气跑不是?”
张蓉愣了一下,接过李强的碗大口大口的吃着。
李强起身出去了,张秀英继续劝说着张蓉。
“蓉蓉,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是你自己想想,要不是我家强子发现你没在家,晕倒在山里,又亲自把你背回来,你现在呀,早就被山里的熊瞎子给吃了。”
张蓉没有说话,边吃边哭,不知道是哭身上的伤,还是哭命运的苦。
接下来的几天李强没有再强迫她,只是早出晚归的,和她想象的情况不太一样,并没有人看守她,因为脚伤,她也没走太远,附近好像就他们一户人家,到了晚上寂静的可怕,好几次她都感觉漆黑的窗外下一刻好像就有野兽跳出来要她的命,每次这个时候李强都会从外面回来,一声不吭的躺在她身边,让张蓉觉得有了一丝安全感。
张蓉觉得自己都快要陷入这莫名的和谐生活中了,没有争吵不休的父母,也没有做不完的家务,不用随时小心父母的拳头会落在她的身上,也不会被要求一切都以弟弟为主。
直到那天李强浑身酒气回到家。
“张蓉呢,快给我滚出来,伺候老子。”
张蓉看着瘫坐在藤椅上的李强一动不动。
“快点的啊,还要老子来请你啊,老子把你娶你回来不是让你享福的,是来伺候老子,给老子生孩子的。”
张蓉被李强前几天的冷漠行为忘记了他隐藏的暴力因子,拳头像以前经历过的一样落在她的身上,她习惯性的护住自己的头,蜷缩着,内心逃跑的想法又被激活了。
李强久了也打累了,又瘫坐下藤椅上睡着了,鼾声不断。许久之后,张蓉确定李强睡着了,起身看着漆黑的山,看不清的路,就像是她的未来一样充满了未知数,她下定决心,轻手轻脚的把李强的鞋脱了下来,刺鼻的臭味差点儿把她熏过去,但是为了能走久一点,还是忍着穿上了完全不合脚的鞋,根据她这几天探的路,选了一个方向闷着头往前跑去。
张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脚上不合脚的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跑丢了,直到天蒙蒙亮,她终于看到了一条马路,她看到了一丝希望,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跑,随着太阳升起,她终于看到城镇的边缘。
“大妹子,你这什么情况?要去医院吗?”
一个开着电三轮带着口音的大叔停在张蓉的旁边,张蓉紧绷的神经被吓一激灵。
“爸,你别吓着人家了。”
大叔不好意思的挠头,笑得憨厚可掬,刚刚说话的小伙子一脸笑意的对张蓉说:“美女,你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再帮你报警啊?”
张蓉听到报警两个字才回神了,不停的说:“对,报警,报警,我要报警。”
“上车吧,我们先送你去处理伤口再报警吧。”
“不,现在就报警,求求你们,我手机被没收了没办法报警,你们可以帮我报警吗?”
小伙子拍了拍后面空着的车厢,示意张蓉坐上去。
“我就不叫你坐我爸旁边了,你自己坐后面的空车厢吧,能上去吗?”
张蓉点了点头,对小伙子散发的善意表示感谢。
“我们直接去警局报警吧,打电话也说不清楚位置,你别怕,我们很快就到了。”
张蓉坐在车厢里,屈膝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头埋在里面,闷头哭着,终于逃出来了。
真的吗?
电三轮在颠簸的路上行驶着,张蓉哭了一会儿就抬头看着路边,车是向城里驶去,她稍微放下心来,这对父子应该是好人,如果这次能逃出去,她一定要问他们的联系方式,等以后她挣到钱了,一定会感谢他们的。
车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缓缓靠近了警察局,张蓉泪眼婆娑,又感觉在泪水中好像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连忙擦干眼泪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
张蓉不停地安慰自己,别怕,就算李强他们来抓她,她也不怕,她现在已经到警局了,她要报警,把李强他们都抓起来,“李强”很有可能遭遇不测了,她要告诉警察,李强不仅拐卖妇女,还是个杀人犯!
车刚到警局,还没停稳,张蓉就准备往下跳,好在小伙子扶了她一下,她才不至于脸朝下摔下来。
“别急,已经到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张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看到警察局有个警察走了出来,她连忙跑向他,不停的喊着:“警察叔叔,我要报警,有人拐卖妇女,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才二十多岁,还算不上叔叔,姑娘,你叫我警察就行了。”
张蓉一把鼻涕,一包眼泪的扑跪在警察面前,她只觉得自己终于得救了,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委屈和苦楚,完全没注意眼前这个警察的不耐烦和嫌弃,眼看张蓉沾有鼻涕的手要伸向自己的裤脚,警察连忙招呼着张蓉去里面了解情况。
张蓉点了点头,看着警察头也不回的先往里走,她内心还挺感动的,觉得警察挺上心的,比她还着急。
张蓉擦了擦眼泪,小跑赶上了警察。
“说吧,怎么回事儿?”
张蓉坐在大厅的塑料凳子上,面前是个上年纪的警察,她看了一眼刚刚那个警察,还没回过神,就看到眼前这个警察把本一扔,一脸戏谑的看向年轻警察,说:“刘警,这位女士看样子是要你来对接呀,请吧,我这把干邦菜是讨不到年轻女孩的心了。”
刘警察一脸菜色的接过本子,坐在张蓉面前,不耐烦的说:“女士,我们警局每一位警察都是秉公执法的,你跟谁说你的经历都是可以的。”
张蓉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手抓住刘警察的手臂,语气中还有些惊魂未定,“警察,求求你救救我,我被人骗到这里来,被迫和别人结婚了,我是被拐的啊。”
张蓉说着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刘警察习以为常的埋头记录着,假装给张蓉抽纸,头都没抬的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回来,随意的给张蓉抽了几张纸递过去。
“慢慢说,现在在警局了,把你要说的都给我们交代一下。”
张蓉断断续续的说着这段时间的经历,回忆着那些痛苦不堪的事时身体又止不住的颤抖,刘警察听完吩咐其他人先将李强他们找来。
李强他们出乎意料地来的很快,看见张蓉的第一句话就是“媳妇,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让我和妈她们可是一顿好找,担心了一晚上。”
“你就是李强,张蓉说你是通过拐卖娶到她的,这是事实吗?”
李强大喊冤枉,做出一副老实样,说:“各位警察,我和张蓉是法定夫妻,领了结婚证的,不可能存在强迫这一说。”
说完还把揣在怀里的结婚证拿出来,张蓉一把抢过一看,结婚证确实是她和李强,照片也是戳过钢印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不是他,真的不是他啊,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