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身穿月白色交领襕衫,配上浅云束腰,头戴冠玉,皮肤白皙,眉目如画,眼神清澈温柔似盛满三月桃花的潋滟春水,带着几分温润的笑意,温文尔雅,犹如春风拂过。
常宁刚放下的心一瞬间又提到嗓子眼,脑袋高速飞转,正想着如何解释,又听那郎君温和道:
“姑娘可是来这儿寻人?”
郎君声音清润,如山间清风,江上朗月,抚平常宁内心的不安。
眼前的郎君着实不像坏人,于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常宁计上心来顺着郎君的话,掩面而泣:
“实不相瞒,小女子本是高门贵女,后来下嫁给一寒门书生为妻,那人婚前承诺会对我千般万好,此生唯我一人,怎知,怎知……”
常宁另一只藏在宽袖下的手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眼中霎时充满泪水,常宁疼得呲牙咧嘴,所幸脸被袖子遮住,那郎君看不见她狼狈的模样。
常宁放下掩面的宽袖,眼尾泛红,一时没缓过神。
宋佑安抬眸就见常宁可怜兮兮地望向他,乌黑圆润的杏眼盈有泪光,眼尾一抹殷红,像是一只让人心软的雪兔,惹人生怜。
“怎知那书生将我娶进门后,就对我心生厌弃,日日流连这烟花之地,夜不归宿。”
“我今日来便是为了捉奸……”
“姑娘还是把眼泪擦一擦,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不值得如此难过。”
“这帕子还是新的,姑娘若不嫌弃就拿去用。”
宋佑安向常宁递去一方绢帕,帕子一角绣着挺立的青竹。
常宁缓缓接过那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期间帕子上淡淡的清香飘向常宁,犹如宋佑安这个人一样无声的浸润对方。
常宁:真是位善良的郎君。
宋佑安的目光落在她散落的发髻上,长长的珍珠与发丝缠绕,但女郎似乎并未察觉。
两人静默,却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传来。
原来是纪芸回过神来发现身旁早已没了常宁的踪迹,只模糊记得常宁似乎向楼上走去。
于是纪芸不时躲避醉酒的客人,跌跌撞撞地向楼上走去,哪知转角处迎面一把剑横在她眼前堵住她的去路。
“这是谁家的貌美小娘子来这里捉人”
少年清澈的嗓音含着些逗弄之意,像是冬日的暖阳融化冰雪。
随着声音落下,剑主人也从拐角处现身。
少年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眉毛浓密,鼻子挺直,黑发如墨被束成高高的发髻。
少年将剑收起,听见眼前的女郎小声辩解,“我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捉人的。”
闻言少年轻笑,哪里来的这么一个傻乎乎的女郎。
少年随手指了指背后空无一人的过道,“我一直守在这里,从没见过什么人来,更何况是你要找的人。”
纪芸狐疑地向他身后望去,少年见女郎不信,“我可是陆家郎君,你怎么能不信我呢,”
“如果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进入这间房,我这辈子发不了财……”
陆清信誓旦旦地保证,
突然——“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推开。
门前的二人同时看向开门的人,陆清的神色活像见了鬼,六目相对,三人神色各异,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发现自己的目光落在哪里都像是个错误后,常宁只能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尖上的珍珠,最后为了结束这诡异的氛围毅然决然开口,“这位郎君我是从窗户爬进来的,应该不算在你眼皮子底下。”
常宁在内心为自己点赞,我可真是小机灵。
陆清:……这是重点吗
“陆清你不要欺负常女郎”
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常宁的鼻间也被雪松气味萦绕。气味并不陌生,常宁在那方帕子上刚刚闻到过。
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温柔地将她缠绕的发丝解下,
“你的发丝与步摇缠在一起了。”
宋佑安低声解释。
真是善良的郎君,常宁心想。
“殿……你说谁欺负女郎,我生平最讨厌欺负女人的混账……”
陆清跟一点就着的小炮仗似得,不停地输出。
“嗯,陆郎君是天下最正义的郎君,”
“那么正义的陆郎君记得还清你上次在我府内练武不小心摔碎的瓷瓶的尾款。”
一提到钱,陆清秒变正经,“咱们俩之间何必分那么清楚,你的不就是我的,”
陆清一副哥俩好的样子,眼瞅着像是要与宋佑安好好念叨。
常宁趁机带着纪芸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