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了,回家”父亲拽她的力度加大,她被拽的一个踉跄,长发长的刘海盖住了她的眼,那对异样的青眸直勾勾的盯着地上被车撞死的死狗。
乖顺的被父亲一路拉扯回家,浓烈的酒气和腐败的呕吐物臭扑面而来,家里的人熙熙攘攘的打牌,看到父亲回来都醉醺醺的打招呼
她头发凌乱,对他们的打招呼充耳不闻,父亲早已习惯了她这副没礼貌的模样,但此刻心里却升起一抹无名之火
他拽住她的长发,常年以来抽烟的烟臭涌入她的鼻腔,焦黄的手掌拍在她的背上,他恶狠狠的俯视着她
“客人和你说话呢,没听着?还是不会说话?”
曲云嗓子里挤出一声叫好,沙哑的、像是破败的门开关的声音听的周围人直皱眉,他们挥了挥手,示意将她驱赶
她像一只流浪的狗被推搡到卧室门口,空荡荡的门没有门锁,一推就开,她拿出口袋里屏幕碎裂的手机,细微的滴滴声响起。
“欢迎您,001管理员”
机械的女声向她问好,她顿了顿,有些担忧的询问。
“您今天看上去不太好,我能帮上您吗?”
曲云摇了摇头,她平静的盯着猩红的帖子界面,拿着手机的手却没动。
“我该走了”
她像是自言自语般说
“真的要离开吗?”
她又说
“真的”
她沉默了一会
“哦”
一片静默。
“可以带着我一起吗”
“....”
空气安静下来。
手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一颗猩红的兔牙兔唇图案,机械的女声出现,兔子的三角唇瓣也跟着一张一合
“你不要害怕,这里本该属于我们。”
她这样说。
曲云沉默了一会,她垂下眼睫,用着平静而沙哑的声音说。
“我知道了”
“我明白了”
夜深了。
她穿上了出门才穿的帆布鞋,穿上了那熟悉又陌生的红裙,不伦不类的绿色瞳孔站在父亲的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像是小时候趴在床头听着母亲讲故事般,她这样看着父亲。
手里的剔骨刀隔着一床薄薄的被子、刀头紧贴着父亲的腹部。
一寸寸,捅进去。
她的灵魂好像钻入了母亲的怀抱,回到了母亲的子宫,看到了母亲的哀痛。
她也是这样痛吗,在生产的时候。
她肯定不会像父亲这样吧,那样丑陋狰狞的面孔,惊恐的看着她。
母亲肯定不会怕她。
她一定很爱她。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