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预约了梅里雪山风景区的门票,给小花也打了个招呼,把坐标和短信截图一股脑全发过去了。喊着胖子别吃了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手有点抖,心里七上八下的,差点把薯条别耳朵上。胖子被我催急了,骂我是牛马催魂,一边刷刷几下,把装不下的原味鸡倒进不知哪掏来的大红色超市塑料袋里,嘴里还叨逼着什么长工少爷什么的。
外面已经泛起一阵潮气,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土腥味,“嘭”的一声,闷油瓶在店外把自动伞撑开,他的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看过来,我突然感觉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他看我走近,把伞递了过来。我赶紧把手上的薯条丢进嘴,顺手在胖子的战术背心上擦了下,接过伞柄。
雨下起来了。
虽然一直说什么店在守,但谁守不是守,还是让王盟去守吧。
只不过王盟和坎肩还在跟车运货没回来,我边收拾行李边给他发了个留守的消息,没管他发来的哭脸,因为胖子喊的货拉拉已经到了。
“你们的六百斤肉呢?”货拉拉司机看我们五大三粗的三个男人对他虎视眈眈,不敢下车,只把车窗按下半截露出一双眼睛看我们。闷油瓶埋头系着绳子,衣袖也撸了上去,露出结实的胳膊,肌肉紧绷,线条分明。胖子闻声立刻弹射起步,分外热情,笑出一脸褶:“两百斤在这里!”
“怎么是拉肉?”我清点着行李,手上没停,斜着眼看交涉回来往行李箱里塞裤衩的胖子,闷油瓶在缠自己的刀,我过去加了层纸壳子,让那把刀看起来像是一个被包装好的大号拐杖糖。我也把我的大白狗腿包装了一下,用伞套欲盖弥彰。
胖子终于塞好裤衩了,扛着行李箱冲我指指点点:“天真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货拉拉可比打车便宜,这拉肉呢又比拉货可便宜了不止一点。”我没忍住轻踹了他屁股一脚笑骂道:“德行!”
拿着铁将军锁好大门,闷油瓶已经在车尾等我了,他轻松钩过我的行李甩进后备箱,刚刚好码在胖子的行李箱旁留出的空位上,分毫不差,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我佩服的看他一眼,他把背包也丢了上去,跟我一起上车。
手机震了一下,我立刻打开,微信上小花的消息发过来,他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人手行程也做成了PDF,我把小花发的转发给了胖子一份。
胖子在副驾驶和司机侃大山,俩人乐呵的跟亲兄弟似的。胖子看着地址笑嘻嘻的给货拉拉大哥导航,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大哥算了重量刚想涨价,胖子立刻切换话题和大哥卖惨,说要送被拐卖的聋哑弟弟和智障朋友找家人,疯狂朝我挤眼睛。我在后视镜上对着大哥的眼睛露出一个痴呆的笑。
大哥将信将疑,表情很是同情,嘴上坚守价格底线。胖子还掏了根烟出来。我瞟着烟意动的搓搓手指,转头看了眼闷油瓶,他已经系好安全带了。见我看过来,他递给我一根棒棒糖。我刚把糖塞嘴里,大哥又从后视镜看我俩一眼,把烟退了回来,眼神坚定表情坚毅,马上发动车辆表示要带我们回家。胖子假装感动揩眼泪,我冲他冷笑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