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嗒嘀嗒，水珠打着绿叶，又从树枝上滑落下去，最终与地面融为一体，完成了生命中最后的使命。

    清明，古就有谈:“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小时候不懂，如今回乡拜山，倒真有份“断魂”之感。

    青山灰蒙蒙的，与黑瓦白砖搭配，倒真的有那么几分美感，只不过应景的不是纯白纯黑，而是几分黑里面掺杂着一点白，几分白里面又掺杂着一点黑，还有点破烂。挺现实的，哪有什么深山老林还能如景区般完美无瑕。真正的深山老林是残屋破瓦，无人维修，渐渐与自然融为一色。只有在很高的山峰上才能瞥见古时诗人所言的山水。

    我遇到了一位老人，是个老婆婆。她在那屋门前坐着，无声无响，下雨天也没有什么活能干，旁边儿也没有什么人，他就静静的在那里看着，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我好奇的撇了她一眼，像这种留守在“山里面的老人有很多，也许是不喜城市的喧嚣，也许是故土的召唤。

    但是，她给我一种大限将至的孤独感，好像在等谁，等一个回不来的人。

    过了几日，不知什么原因，我又回到了这里，是梦的牵引？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发现，这里与我前几天来的时候不同，突然间这里来了好多人，好像凭空冒出一般。每个人脖子上都披了条白毛巾，我记得这好像是家里办不太好的事才有的。

    那位老婆婆去世了？我猜测，我路过那里看了一眼，是了，那一间原本安静的小小房子，在那一个破烂的瓦房里，挤满了一堆人，像那腐烂的苹果里切开满是扭动的蛐蛐。

    我想着离开，一路走过去，碰到了好几个披着白毛巾的。我看到他们每一个脸上的表情都不相同。我突然间有点走不动了，找了一棵树坐在了下面。

    来来往往好多人，我记得前几天去拜山的时候，一路上都不见得有两个。

    有哭的，有笑的，有面无表情的，有的在欣赏这里的山水，有的在拿相机拍照。手机屏幕上满是白色的人影。那边有几个看起来辈分比较大的男人，都聚集在桌子旁商量事务，我看到了，有一个在那里递烟，比划着那块地的用途。

    我仔细看了看那一个哭着的人，声音挺洪亮的，可能老天看不过去，下了几滴雨，让他更逼真了一些。不过，也没过了多久，雨停了，那人也不叫了，走到了聚集的桌子旁，徒手比划着什么，离得远听不太清，只听得见几个“要加钱”的字样。

    又下雨了，雨水划过了我的脸庞。我朝那拜了拜了，向着村口走去。

    又过了一年，我再次回到了这里，这次，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