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要我送你进去吗?”
贤玉抬头,牌匾上大大的三个字
“绒香阁”
“不用不用,我知道你过敏。”梅肆连连摆手,她吃了丹药,起了作用,有些晕晕乎乎。
贤玉刚想扶她,却看客栈里的精怪一拥而上,下意识忙后退一步,只好看着那些簪花钗环的人身猫猫头把她团团围住走远,才转身离开。
“娘子是从哪吃了酒吗?”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尖凑到梅肆眼前。
梅肆眯着眼睛细细分辨,这又是哪只咪咪?
那双绿眼睛眨巴眨吧,团扇忽闪忽闪。
梅肆一笑,摸了下那耳朵:“怎么会,我只吃虎娘的酒,不过是受了些伤,吃了些丹,药劲上头呢。”
“梅娘子去做什么了?又弄的这些伤,叫奴家心疼。”后方搭来一只手,接过梅肆,梅肆顺势倚到了另外一个怀里。
“三姐姐。”
四周原先那些拥着的小狸妖们四散开,退了下去。
一阵温香扑鼻,梅肆回头看去。
撞进一双融着蜂蜜的眼睛里,一对耳朵一只琥珀色一只墨色。
“娘子可是好久没来了,可是叫奴家好生想念。”三花的脑袋低下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梅肆的面颊。脑袋上几支银钿发出几声细碎的叮叮当当声。
梅肆见她这般可爱,顿时起了戏弄之心,凑到她耳边唤道:
“咪咪,咪咪?”
三色子脸上顿时浮现不存在的红晕,忙回头看了眼,嗔怪梅肆:“好了好了,别叫它们听到了。”
梅肆笑起来,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几下:“不会的,不会的,它们听不到的,咪咪。”
“娘子是不是对虎娘雅姐都怎么喊。”三色子抬起大眼睛看着梅肆,楚楚可怜。
“啊哈哈,怎么会,怎么会呢,我最喜欢你了。”梅肆一时心虚,玩上头了喊谁不是咪咪。
“可是……”三色子还想说什么,梅肆一把猫条塞进她怀中。
“乖哦乖哦,我只这么喊你。”她进了房间然后转身摸了两下三色子的耳朵,“我睡了,别叫人过来打扰,拜拜。”关上了雕花红木门。
三色子抱着一怀的猫条,喵了一声,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
一转身却见几只小猫躲在角落远远看着。
三色子一僵,微微抬起脸恢复那副高傲的样子。
“姐姐,她刚刚叫你什么啊?”
三色子又是一僵,从怀里掏出几支猫条丢给他们:“去去去,别处玩去,不要打扰客人。”
梅肆合上门,已是快睁不开眼睛,跌跌撞撞的奔向床。
房内红帐弥漫,梅肆扯开两层纱,摸到床前,一掀床帘,顿时清醒了两三分。
“绒香阁怎么叫这么个东西混进来了。”梅肆冷冷开口。
庄弦坐在床上,弓着条腿,靠着床头,看着本红楼,身边还放了盘提子。
闻言才像刚发现梅肆一般,挑起只眼睛,斜看了她一眼。
“哟,不是受伤了吗?这瞧着中气十足。”
庄弦把书一合,掀起被子一角,拍了拍床,示意梅肆上来。
“自己滚还是我动手。”
“这位妹妹可真是粗鲁……”见梅肆一记眼刀飞来,庄弦只好闭嘴一手拿书一手端着提子跳下了床。
“真是的,刚从《红楼》里出来,就看到弦玉的消息说你受伤了,马不停蹄赶来,算了算了,你打坐吧,我帮你护法。”
梅肆倒在床上:“你都不知道,那个东西吓死我了。”
庄弦摸着床沿坐下,放低了声音:“所以到底怎么了,好好的,龙居之地的东西怎么会从180层跑出来?”
“我也不清楚,贤玉也说不清,等他复命回来,问问他。”
“太恐怖了,还好被发现了,怕就怕这不是第一只。”
梅肆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没听过吗?当你在家发现一只蟑螂的时候……”
“好了!不准再说了!我要休息了!”梅肆急忙打断。
庄弦讪讪闭上嘴,起身帮梅肆盖好了被子,拉上窗帘:“好吧,那你休息吧,我帮你放风,东西你醒了我再给你。”
眼前陷入一片漆黑。
梅肆反复咀嚼着庄弦刚刚那句话,那种情况,梅肆努力不去细想,翻了个身,很快被困意席卷。
青云楼的大门口,贤玉心事重重走出大门,午后刺眼的太阳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刚回总司禀告了此事。
上头收了鬼,说清点过了,只跑出来这么一只,阵法没有问题,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为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禁止继续传播此事。
可贤玉总是觉得有什么问题。
“诶,这里!”大门前,照水招手。
贤玉视线看去,却落在照水怀着一只皮毛斑驳的猫上。
老猫懒洋洋的趴在照水怀里,尾巴一甩一甩,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贤玉。
简直和绒香阁的那些天差地别。
“这就是传闻中的癞痢猫?”
贤玉换着双臂走向照水。
“是呀,”照水将慢慢下滑的猫往上抱了一下:“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借它,和那个老皮匠唠了多久,那个老皮匠就是不借。”
照水和贤玉往岸边走去:
“我原本还以为是钱不到位,结果没想到是那个皮匠猜到我们要去抓玉老鼠,他说不能因为我是修鞋的你就怀疑我家咪咪是赖皮猫,我家咪咪那么漂亮。”
贤玉看了眼那猫,猫从乱糟糟的毛中抬起头,喷了贤玉一下,贤玉有些嫌弃的拉开距离:“然后呢,怎么借到的。”
“没有没有说你,你最棒了。”照水哄了一下怀中的猫:“我说不是的,是我们宗门,鼠患成灾 ,啃我们的作业本,要借只一看就会捉老鼠的厉害小猫。”
“然后老板就很爽快的把猫借给我啦。”
“这样骗人家不好吧。”
“你以为老板不知道吗?只是顺个台阶下而已,再说,玉老鼠不也是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