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是村里的木匠,自我记事起,我爷就专门为村里人做棺,所以我就一直以为我爷就是专门做棺材的。但有次听见我爹和我爷争吵,才知道我爷原本是做器具的,后来不知怎么,突然有一天开始做起了棺材。我爹为此跟我爷吵过好多次架,但我爷对其中的原因闭口不提,渐渐的,村里大小家有了白事,都来问我爷做棺。爷年纪大了,但是还坚持自己上山拖木,回家做棺,不愿让我爹帮一点忙。
依稀记得那天下午,村口井旁张家儿子跌跌撞撞的冲进我家,哭着说他家老爷子投井了,麻烦我爷给做口棺。我爷问他好好的为啥子会投井,他只支支吾吾的说老爷子病了,又逢家里吵架,一时没看住...
那晚我爷进山拖木,好半夜没回来,我去寻他,走到了村头那口井那,却不知何时那井写上了名字一黄泉井,三个红字赫然印在井身,井水清澈见底,我忍不住往里探头,只见井水泛起淡淡红光,井中传来低沉的哭声,我吓的大喊我爷,拼了命的往家跑,但是我怎么跑都又回到了井边,我心一惊,遇见“鬼打墙”了!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回想着爷说的瞎子能看清墙,索性闭着眼睛往前走,我慢慢向前走,听着耳边的呜咽,越走意识越模糊,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
我起来喊我爷,看见院中那口做好的棺,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当我盯着这口棺出神时,我爷端着碗米水招手让我过去。
“陈九,过来把水喝了。”
我跑过去,我爷一边摸我的脊背,一边问我怎么昨夜在井边睡着了,我把昨夜去寻我爷看见的景象讲给我爷听。我爷听完,眉头紧锁,只是盯着院中的那口棺,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不做了,不做了,做了一辈子的棺,够了。”
下午,张家人来把院中的棺抬走了,准备夜里入葬,请我爷过去帮忙招呼。张家人看见我爷旁的我,想着喊我一起去,毕竟童男阳气重,夜里也能压压,我爷说“小九昨夜冲着黄皮子了,晚上不能再去了。”听见我爷的话,张家人明显身体一怔,抖了抖嘴唇说“好...好...不去好...”
夜里,我爷禁了碗猪血在我床头,嘱咐我别起夜,有什么事明早起来再说,就匆匆的往张家去了。
我爷跟张家老爷子早年一块同工,交情还算深厚,虽然没想明白好好的为什么会投井,但总归是要看看最后一面的,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看出了问题。只见棺中的张家老爷子双颊凹陷,四肢皮肤松垮,嘴角却微微上扬,双目紧闭。我爷脸色大变,忙拉着张家儿子到一旁,厉声问他“你最好跟我交代个实话,你爹到底怎么死的”。
“我爹...我爹投井死的啊...”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投井?若真是投井,理应四肢肿胀,人呈浮状,你好好看看你爹,你连我也要骗吗!”
我爷看着他不说实话,转身要走“你不说,你们家的因果我也不想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