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妖

    没摔着.......吧?

    亏她好意思问的出口。

    王金枝扶着自己快断了的腰,恶狠狠地盯着谢欣怡,“个死丫头,你故意的是吧!”

    骂完,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唉.....不是....你怎么在这里?”

    她怎么在这里?

    她若不在这里,都不知道王金枝现在都还在打她家的秋风。

    谢欣怡气愤,也不管坐在地上的谢老太提溜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从谢老太腿上跨过去后,只道,“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王金枝当然知道这是谢欣怡家,但她刚问是这意思吗?

    她就是疑惑一个嫁到省城,本该在婆家享福的人,怎么突然回果子巷了。

    回来不跟她这个长辈打招呼就算了,还撺掇自个儿妈锁门不出声,甚至在她撞门时故意打开门害她吃了个狗啃屎。

    现在还好意思问她摔着了没有。

    这死丫头,分明就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

    王金枝越想越气,回头见谢欣怡还跟看好戏似的站在那儿,而自己就因为摔的重,一直坐在地上,一说话,谢欣怡俯视,她仰视,当真是倒反天罡了。

    “个死丫头,傻站着干嘛,还不扶老娘起来。”

    她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面前的谢欣怡就是一顿输出,那模样倒跟原身记忆里的奶奶一模一样。

    自私、蛮横、霸道......还有重男轻女。

    ‘儿孙自有儿孙福’

    ‘还不把烈士证给老娘拿过来’

    ‘我打不死你,敢偷吃我东西’

    ‘............’

    ‘............’

    脑海里的回忆冲击太大,谢欣怡看着地上装痛揉着腰还不忘对自己呼来喝去的老太婆,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道:“奶奶平时不总教育我万事不求人吗,怎么现在还求上我这个孙女了?”

    语气是温温柔柔的,话却牙尖刻薄的很。

    还万事不求人,还怎么求上她。

    我呸!

    看着故意曲解自己意思还一动不动站在那儿的谢欣怡,王金枝恨不得立马冲上去给她两巴掌。

    可想是这么想,但她现在是真动不了。

    也不知那死丫头是不是在地上铺了钢筋,她刚一摔下来,屁股就‘咔’地一声,然后她就一动不能动,动就疼,动就疼。

    现在别说是扑上去打人,你就是让她站起来都困难。

    王金枝坐在地上气的牙疼,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没办法,只能撒泼打滚。

    “老三呀,我的儿呀,你在天之灵好好看看你媳妇吧,你看她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我一把年纪还让孙女欺负,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就让我死了吧,娘这就来陪你,老三呀....我的老三呀.....”

    老太婆七十多了,精神头却是足的很,特别是她尖锐的声音带着哭腔,简直就是个惊天大喇叭。

    她一边哭,一边骂,话题全在谢欣怡死去的爸身上绕,最后没把自己儿子哭来,倒把对面的徐文霞和隔壁街坊邻居给哭了过来。

    “妈,你这是咋了?”

    徐文霞看着坐在地上的人,又看看不该出现在屋里的谢欣怡和满脸欲言又止的谢母,当下反应过来后就厉声讨伐道:“你们对妈做了什么?”

    声音之大,态度之愤慨,问完后还不忘蹲下去查看谢老太受伤情况。

    好儿媳的姿态拿的标准,倒衬得一旁袖手旁观的李季云母女很是无情。

    闻声而来的街坊乍一看,还真以为谢欣怡一家真对谢老太做了什么,当下便有人小声议论。

    “再大的事,孙女也不能动手打自己奶奶吧...”

    “对呀,看奶奶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扶一下,亏我从前还觉得谢老三闺女懂事.....”

    “懂事?哼,我听说她前段时间还抢了堂姐的娃娃亲对象。”

    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见人们连谢欣怡抢堂姐娃娃亲对象的事都说了出来,李季云哪受的住,连忙委屈解释,“二嫂,你误会了,是妈她自己摔倒的,真不关我们事。”

    “不关你们事,那妈为什么躺在你家?”

    问完谢母,徐文霞又调转矛头看向谢欣怡,“还有你,你说你不好好待着婆家,跑娘家干什么来了?”

    “回来不说一声,还尽给我们添乱,整天就知道作,作的我家婷婷连娃娃亲对象都让给你了,还不满意,非逼着你奶去死是吧?”

    先是质问,后是冤枉,现在又颠倒黑白,道德绑架。

    要论以假乱真的演技,徐文霞要称第二,这世上就没人敢称第二。

    周围的人渐渐被她调动起情绪,谢母更是在她的节奏下成功被带偏。

    只有谢欣怡,安静站在窗边,看着女人那张香肠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然后在徐文霞第二次提到婚约之事时,一针见血地问道:“婚约书上不是要写男女双方的名字吗?谢欣怡和谢婷婷区别那么大,就算我能抢堂姐婚事,省城顾家也不可能傻到娃娃亲对象是谁都分不清吧?”

    谢欣怡回来是接谢母和小妹去参加自己婚礼的,本不想节外生枝与这些人纠缠,奈何这些人没事找事非要自己往枪口上撞,还故技重施想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她可不是软弱原身,怎么可能惯着。

    徐文霞不是要拿婚约说事吗,那她就撕下他们一家伪善的面具,让大家伙看看到底什么是恶人先告状。

    她连用两个反问,问的徐文霞呆在原地‘你你你’‘我我我’半天,完整话都说不上一句。

    围观的街坊听了她的话,再看看徐文霞的反应,又开始墙头草,纷纷倒向谢欣怡这边。

    “我就说嘛,谢老三家孩子看着就不像是会做出抢人婚事这事的人,你们还不信。”

    “要说抢东西,我看谢婷婷才是爱抢东西的人,上次我还碰见她抢人谢老三小闺女刚买的胶鞋呢。”

    “.......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谢老二家不是抢了人谢老三的烈士证,霸着十多年都不还吗?”

    人群议论纷纷,见有人把烈士证的事都说了出来,徐文霞恼羞成怒,“谁抢东西了,谁稀罕他家东西,她家没吃,她家没喝呀.....”

    徐文霞红着脸狡辩,谢欣怡也懒得接话,她悠哉地靠在窗边扣着指甲,身后不断有邻居想找她确认,她回头间,竟发现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最后,谢婷婷埋着头正要离开。

    “唉,堂姐,你怎么还在家呢,我以为你都下乡去了?”

    谢欣怡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围观的人听到,大伙顺着她的话往后看去,谢婷婷想要逃跑地动作一滞。

    “欣怡,你回来啦?”

    她转过身,忍着尴尬和谢欣怡打招呼。

    围观群众的话题紧接着又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关于谢婷婷要下乡的事,大伙还是从居委会负责上门核实情况的马姐口中听来的。

    说为了这事,徐文霞没少跟自家女子闹。

    徐文霞舍不得闺女下乡,暗地里托了不少关系,可她女儿也不知怎的,非吵着闹着要下乡。

    母女俩意见不合,一来二去,礼送出去了不少,下乡名单上还是落上了她谢婷婷的名字。

    一开始大伙听马姐说谢婷婷是自愿下乡的都不信,眼下看谢婷婷听她堂妹提起下乡一事并没多大反应后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大伙为谢婷婷唏嘘,谢欣怡却没打算放过这个绝佳机会‘作妖’。

    见谢婷婷转身还想逃,她拔高音量故意装腔作势道:“堂姐没走正好,待会儿说不定还能跟我对象见上面,我给你说,大院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不仅人好.......”

    今天一早,顾屿和谢欣欢一起去居委会办转户口的事。

    因为这次回来办的是私事,顾屿并没穿军装,居委会一开始听说是军属转户口时先是不信,等顾屿掏出军官证后又说要走流程,而且具体时间不确定,无奈谢欣欢只能找到熟人求情解释,说家里急着回省城办喜事,姐夫还要赶回部队报道,希望通融加急一下。

    办喜事,回部队,一件关系着人家的终身大事,一件他们居委会又开罪不起,稍稍权衡下都不会为难,所以转户口的事办的还算顺利。

    顾屿掐着时间往回赶,希望能赶在对面谢老二家发现前就收拾包袱走人,没想到刚到街门口,就听见谢欣怡这番话,不由一愣。

    他很好?

    这是乖巧谢欣怡能说出来的话?

    他眉头微皱,一旁的谢欣欢却似乎早已见惯不怪,她一边扒开围观人群,一边带着顾屿往里走,没有半分尴尬,甚至还故意拔高音量回应,“二姐,我和二姐夫办完转户口的事回来了,你们包袱收拾好没有,是不是到时间去省城了?”

    短短两句,不仅爆出顾屿身份,还交待他们刚去干了什么,最后还不露痕迹地说出要一起去省城的话。

    信息量过于强大,惹的围观街坊一个个惊大嘴巴,看一眼谢欣欢,又看一眼谢欣怡,然后再看向走在谢欣欢身后的男人和俩人刚下来的那辆吉普车上。

    七十年代果子巷,别说是吉普车了,就是拖拉车路过都能引起一阵轰动。

    群众面面相觑,好奇打量,有人惊讶,有人议论。

    顾屿就这样顶着惊叹、疑惑、私语,走过去坚定地站在了谢欣怡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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