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雨淅淅沥沥落下,总想把稀泥冲进下水道,然而留给人们的是一片幻想,饱满亮眼的花朵与脏乱不堪的院子。
科维诺斯悄悄聆听雨水的低落,靠在窗台上小心勾勒疲惫下坠的水珠。
他在邦蒂家成功获得了一间卧室的居住权,他很兴奋,但镇定下来后脑子里一片乱麻。他应该快点把蛋白石项链交给博金先生,然后继续帮忙看守店铺,他明白小马尔福只是随口说说,他却要花半天时间忠诚的为其夺回项链。当科维诺斯理智回笼时,他压迫自己想到了压抑黑暗又潮湿的颠倒巷,博金先生狡诈谄媚又贪婪的神情。
于是他告诉自己,你反抗了,现在你不是巫师中的麻瓜,而是麻瓜中的巫师。
科维诺斯在颠倒巷过过几天潇洒日子,但一切都停止在一个阴沉的早上。
那天闭店休息,博金先生带回来了一个身上披着很多颜色布,头上戴头巾的人,他左手上提着一笼子蛇,接着,他把蛇放出来,用一种嘶哑的声音命令蛇向科维诺斯靠近。博金先生小心地看着蛇。
一条大蛇慢慢爬过来,用它浑浊的黄眼睛死死盯住科维诺斯。
科维诺斯顿时有一种亲切的感觉,蛇对他吐信子,这令他想张嘴发出一些音节,就像与人说话交流一样。
然而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无踪,他的大脑现在被恐惧与惊奇占据,生存本能迫使他向后退倚着墙,他看见蛇曲形移动靠近他,养蛇人黝黑脸上狰狞的笑,博金先生油腻的头发后一张阴险的脸,他颤抖着身子,他唾弃自己的胆小,但更加厌恶自己的无能。
见此,博金先生皱着一张脸让养蛇人收回蛇,接着给了他一些银西可,挥挥手再度关闭了店门。
“你真是一个没用的哑炮。”博金先生满怀恶意阴森的对科维诺斯说。
科维诺斯微薄无力的反驳他不是,他现在躺在邦蒂先生提供给他的床上,专注的凝视手心,直至手心慢慢长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他额头冒汗,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慢慢地,由于魔力支透,他晕了过去,手心的玫瑰跌落床角,娇嫩红艳的花瓣散了一地,接着变得枯黄。
梦慢慢形成,画面如墨水一般在他脑海里渐渐晕开,他看见了一家孤儿院,记忆告诉他这应该是伦敦某家的,因为在一面很大的铁门上还高高挂着 WOOl'S ORPHANAGE 几个大字。“伍氏”两个字占据了总共的一半多,它的设计让人感觉在尖叫似的。
伍氏孤儿院被围墙高高围住,围墙大门等顶部是显而易见的尖刺状的保护措施。科维诺斯一口气推开了两扇大门,他有点受不了这样阴沉古板的建筑风格,纯属是他个人偏见。
当他稍稍低头时,他很乐意看见敞亮的沥青路面,当他抬起头时,孤儿院内部随处可见黑色且顶部尖锐的铁围栏,科维诺斯怀疑在某种情况下管理者很希望有院内大意的孩子在此处悄悄玩耍。
建筑群把沥青路圈了起来,左右两侧的对称式建筑有上百扇窗户,上帝好像派来了很多双监视的眼睛。科维诺斯忠实的想上帝不用如此担忧,尽管伦敦的天空会导致他经常处于瞎子状态。前方的建筑色彩更加暗沉,总有修女穿来穿去,他想这是做弥撒或吃饭的地方。
科维诺斯匆匆跑过那些单调的房楼,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感到空虚压抑与悲伤,他意识到他在自己梦里,他努力调动自己的感官希望可以让那些屹立不倒的房子塌方,他希望最好可以掩盖住自己,让自己悄无声息地匆匆死去,他厌恶他人的怜悯,特别是他们的惊异与盘问,他的大脑一片乱麻,总有某种失望要呼之欲出,但他喊不出来,他无能为力的,最后蜷缩在那些房楼的阴影里,他想静静,等待梦的结束。
“你在干什么?”
汤姆眼神阴冷,他从高处俯视科维诺斯。
科维诺斯抬起头,他清晰的看出了汤姆不加掩饰的厌恶与麻木,他眼神闪烁,周围的景象还是与刚刚一样,黑白灰,最后他冷静的回望过去,把迷茫锁在内心深处。
汤姆看清了科维诺斯的脸,他想了想,问:“你叫什么名字?全名。”汤姆觉得面对奇怪的人时与其的对话要单刀直入。
“科维诺斯·马沃罗·里德尔。”科维诺斯放松下去了,他又低下头,不在意的说。
“你也是孤儿吗?”汤姆神情古怪,他希望对方继续交代,建立在不警惕的情况下。
“我不知道,”科维诺斯瞥见汤姆捏紧了拳头,“但我被人收养了,是邦蒂先生一家。”
汤姆闻言挑了挑眉,他双手环抱,干巴巴的回复:“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兄弟,我的名字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纳吉尼,是不是?}纳吉尼点了点她三角形的脑袋,就又回到了汤姆袖子里。
然而科维诺斯并没有表现些什么,比如回复他们,或热泪盈眶的看着汤姆,诉说自己的思念之苦。
”汤姆,你是一个蛇佬腔,你可以与蛇对话,这是一种,极为不寻常的能力。“科维诺斯努力压抑住心中燃起的无名之火,”你遭人排斥,对吧,因为你其实是一个巫师,
他们说你是一个怪胎,实然世界上还存在着许多与你有一样能力的怪胎,他们并非少数,因为他们都有一种固执的信念,那就是TA一定还存在着一样特殊的同伴,在角落里,
普通人:麻瓜,不会魔法的人,他们的能力被压抑住了,基因,思想,信念,信仰等都是一种因素,
在麻瓜世界有魔法潜质的人,TA的魔法很大程度上被禁锢从而泯灭了,你知道我的意思,
如果是我,得知真相的我压根不会憎恨,因为更痛苦的是,在巫师环境下生长的我无异于一个哑炮,我的魔力远不及同龄人充沛,甚至称之为稀薄,我没有遗传到家族蛇佬腔的能力,我被其他巫师排斥嘲笑利用,但我在哑炮界也不受欢迎,他们认为我没资格。“
”巫师是比麻瓜更加高级的一种生物。“
”巫师的自大与与世隔绝限制了他们的发展,事实上直至如今,很大部分巫师被困在了中世纪,麻瓜的科技与军事实力发展强盛。“
”麻瓜残忍冷漠且自以为是。“
”没有魔力的巫师与麻瓜没什么区别。“
汤姆眼睛有一些酸涩,他没有掩盖对麻瓜的恨意与厌恶还有震惊,他也没有掩盖自己的骄傲。汤姆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让麻瓜们后悔,但同时他也憧憬起了巫师界。
科维诺斯苦恼的想自己为什么要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倾诉感情且讲这么多糟糕的事,梦里好像也有时间,形形色色的人忙忙路过,太阳在下坠,有人已经挖完土后要把手推车里的尸体倒进坑里了。汤姆·里德尔的颜色渐渐显露了出来,他与他一样,黑色的眼睛与头发,一模一样标致的脸,然而身上穿着亚麻布制的灰衣服。科维诺斯不禁看了看自己精致的,上面有印花小狗的睡衣。
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汤姆一点也不惊讶,他早就知道了些什么,他没有一丁点羡慕。介于收留科维诺斯的人是邦蒂先生。
马路开始破裂,其他人像烟一样开始随风飘上天空。大楼即将坍塌,科维诺斯被这些突然的变化惊得站起身,但他什么也没做。
汤姆·里德尔定定站在原处,他缓慢的说:”我不羡慕你,真的,你过得没那么好,即使在魔法界。“科维诺斯怀疑他在自我催眠。
大楼晃动完后跌倒了,汤姆看见倒下来的大楼把科维诺斯压瘪了,他自己没受影响,但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
他说了一句迟来的话:”你的梦在倒塌,就像地震时大家的大楼、屋子一样。“
汤姆被门外玛吉单一的呼唤吵醒,他起身打开窗子略过眼前的一堵墙向上探头看了看亮眼的白色天空,然后回到正轨面无表情的开始快速穿衣。
汤姆希望还能见到自己梦里的那个男孩,但他现在要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