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王佳芝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他会不会喜欢自己呢?
虽然是那种时候,但刚一冒出这个想法,她就觉得荒谬的不切实际。
“他只是把我当作他的宠物,哪里会真的在意我。他玩女人都是一时兴起,新鲜感没有就会抛弃了。”
想到这里,贴上去又乱亲起来。
他的嘴唇已经湿湿软软了,刚才还很干,亲一会儿就好了。她一边亲一边又想,他才不会真的喜欢自己呢,他玩得那么花,那么多情人。马太太比自己漂亮,现在玩腻了也不理了。有一天他也会那样对自己的。这时候已经喘不上气来,分开气喘吁吁的,他摩挲着她的肌肤,在她怀里又亲又蹭,气息重重的喷薄在她的脸上。
那自己喜欢他吗?
这个想法又要她吓了一跳。
想到这里,她两只手的手指插进他沾着汗水头油湿腻的头发里,按下头又亲又咬起来。亲了一会儿,自己才不会喜欢他呢,自己只是想杀掉他,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她咬了几下他的耳朵,两只手捧起他的脸,醉眼迷离的望着他那一双含情剪秋水的眼睛,嘤咛一声,又贴上嘴唇去。
一寸光阴一寸心,
一朵昙花一朵云,
一朵雪花一朵梦境,
一一捧在手掌心。
一颗尘埃一菩提,
一颗流星一个你,
一心一意捧在手掌心。
大概是他非常好看,气质也非常高,人也聪明,还有才情,自己和他也投缘,有恋爱的感觉,和严苛的择偶观非常的契合,就连做这件事情都这样的喜欢,才会这样的胡思乱想。可是自己怎么能喜欢他呢。自己已经不干净了,这辈子也没资格恋爱了。他发出那种克制的好像小猫一样的低吼,真的好上头啊。
他这时候倒在她怀里,她搂住他一翻身,自己到上面去。一边蛄蛹,一边嘤咛着贴上去乱亲乱咬起来。
他身上汗涔涔的,好暖和好湿润,混着淡淡烟草味的汗水味,这个味道好喜欢啊……
她更这个样子,要他怎么受得了,更加那样了。她脑子里放起了烟花海,顷刻什么都忘了,超然物外了。
“啊……老公……”整个人一点不受控制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他。他对于这个称呼,从年轻时候起就觉得太肉麻了。没想到听她这样叫自己这样开心。
等到他们渐渐恢复,他笑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脸红到耳朵根,背朝着他躺着,又害羞又丢脸的神情,一声不吭,拉起被子把自己全遮住了。他钻进被子,被子把他们说的话都吞掉了,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被子上映出两个打闹的轮廓来。
偏偏我越抱越紧,
偏偏我越爱越贪心,
偏偏要爱到万箭穿了心才死心。
左手掌握着空心,
右手掌握着痴心,
十指紧扣一本心经。
刻骨铭心着苦心,
可不可以不甘心,
可不可以不认命,
如果可以拿我换给你。
他手指插进她厚厚卷卷湿腻的头发里,一边摩挲她的头发,一面贴上嘴唇去吻她。
她今天更亢奋了,现在是真的累了,这样亲也不会醒过来,就是嘤咛的睡着。这小白猫不握着爪子放在胸前了,摊开手掌搂着他呼呼睡着,看来她已经觉得在自己身边很有安全感了。
有些事最开始觉得一定不可能,其实心里早就不自知的早已经积累下一座大山,当你燃起这个想法的时候,是已经开始觉醒,露出一角来。
摘自歌曲《手掌心》歌词。
第一次听这首歌,就想到张爱玲的低到尘埃里开出花来和胡兰成的《禅是一枝花》。张爱玲对胡兰成,骂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也放不下了一辈子。一本《小团圆》,接近一半都是在写胡兰成,骂到一半又忍不住要爱,上一页在骂,下一页又写想着要是和他生几个孩子,住在林间小木屋该多幸福。一句“无赖人”她早已看透了,可还是没完没了的骂、恨、抱怨,却到死还是没有写过一个字不值、后悔。人一辈子果然只能爱一次。
见张爱玲故居改建的咖啡馆里,菜单上一个咖啡的名字竟然是“胡兰成”。莫名为她感到高兴,好像她小说里写的,爱情完全幻灭了之后也还有点什么东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