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狗最后还是没能和小鸭子在一起,被恶毒的大尾巴狼丢在一楼看动画片了。

    二花其实又乖又聪明,能不能听懂完全取决于他想不想做,晋柏嘱咐完他得到了几声“汪汪”全肯定,放心地带着谢思盎去二楼了。

    晋柏的书房布置得细致,铺着厚重柔软的地毯,整体以棕色为主调。

    他的书桌旁还摆放着一个玻璃展示柜,谢思盎本以为里面会放着些贵重的展示物品,没想到放着的是各种各样的捏捏。

    对,就是他在网上刷到过的捏捏。

    有汉堡,葡萄,鲸鱼,甜甜圈……这些捏捏的做工细致逼真,食物的诱人程度足以勾得人想要尝上一口。

    谢思盎忍不住盯着展示柜多看了几眼。

    “要玩吗?”晋柏道。

    他立刻扭过头,看向走过来的青年。

    “都是捏捏,”晋柏走过来,说着打开柜子,“有的是去年买的,不知道还好不好玩。”

    “挑挑,喜欢就拿走,有压力的时候可以猛猛捏。”他说。

    谢思盎犹豫了一下,拿了一个粉色甜甜圈形状的捏捏,问:“这个可以吗?”

    “当然。”晋柏莞尔。

    谢思盎将捏捏握在手里,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泥质的感觉,又软又绵,手感好得要命。

    “高中的时候第一次买了这东西,”晋柏玩笑似的道,“敲代码,打游戏,没事就喜欢捏着个玩,后来买太多了没地方放,就干脆买了一个展示柜。”

    “噢,”谢思盎握着甜甜圈若有所思,他纤长漂亮的睫毛一颤,疑惑地道,“我在寝室没怎么看见你玩过,没在寝室放吗?”

    “有,”晋柏的眉梢微微上扬,唇角的弧度也明显了些,“在我抽屉里,不过最近没怎么拿出来。”

    谢思盎了然地点点头。

    “过来坐吧,”晋柏将软椅搬过来,自己坐到琴凳上,将钢琴上放着的ipad解锁,“研究一下弹什么。”

    “要先试一下那些有名一点的曲子吗,找个歌单播放一下看看,”谢思盎有点不好意思,他两只手交叠,紧张地抠了一下指甲,“我也不是很懂这些……只能做个花瓶听众。”

    “听众才是最重要的,”晋柏笑道,“按你说的办就好。”

    “我看你去年弹了鸟之诗,”谢思盎乖乖地问他,“也是这么找出来的吗?”

    “不是,嗯……”晋柏含糊地沉吟一声,随便点开一个歌单翻了翻,“高考完那阵子很喜欢,反复听了很多遍,弹得也熟悉,报节目的时候直接就报上去了。”

    “你看了我去年的表演?”他抬起头问。

    谢思盎没有犹豫和掩藏,点头。

    “谢谢。”晋柏的心情瞬间晴转高温,语气都更为愉悦。

    原来小鸭子并没有客套,真的私下去搜了自己的演出视频。

    不过谢思盎本就不是客套且不把别人的话放在心上的人。

    “我没什么好谢的,看视频也不费力,而且特别特别好看,”谢思盎的语气有些夸张,着重咬了“特别”的字音,情绪价值十分到位,“演出是你辛苦才对。”

    晋柏的表情更温和了,他又将目光转回黑白色的琴键,手指跳跃间便倾泻出一串熟悉的乐音,好像霞红揉碎了散在云里,一只孤傲的飞鸟迎着昏暗的光芒向远方飞去。

    谢思盎静静地听着,漆黑的瞳有些颤动。

    现场版的和视频版的很不一样。

    这是鲜活又意气风发的晋柏,修长的手指,跳跃弹动都带有着浓烈的生机,将这首歌弹出了他独有的味道。甚至于今年的他比去年的他更自由,激昂,遒劲的生命力融化在音符里,将力量注入听众的心。

    飞鸟掠过霞光,坠入黑暗,挣脱枷锁,将自由握住,回转冲进黎明。

    曲子很快就结束,晋柏的手掌自然地垂落,朝着谢思盎礼貌地笑了笑。

    “请你听现场版,”晋柏道,“钢琴曲在刚刚的三分钟里属于你,希望你能变成飞鸟,写出自己的诗。”

    听见晋柏的话,谢思盎瞬间愣了愣。

    他握着可爱的甜甜圈捏捏不知所措,圆润的指甲无意识地用力,将可怜的捏捏挤压成一坨软泥。

    飞鸟吗?

    他可能,或许可以做到吧。

    这首歌在过去的三分钟里属于自己,属于在聆听状态下逐梦的自己。

    这是晋柏送给自己的礼物。

    他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变成晋柏乐曲灵魂下的鸟,朝着晋柏的方向走去。

    在许多方面,像晋柏一样闪光。

    尤其是……可恶的英语。

    “谢谢,”谢思盎的脸很红,就像火烧云来临前卷起的淡粉色霞光,遮掩下朦胧的轻纱,他认真地道,“借你吉言。”

    晋柏扬了扬眉,目光里却是肯定和鼓励。

    “弹完了,”晋柏翻了一下歌单,“手感回来不少。”

    “我弹些我觉得不错的歌,”晋柏很快就选定了第一首歌,“你觉得哪首最好听,就报哪个。”

    顷刻间,他的手指便再次跳跃,简单地弹了一段,问道:“这个怎么样?”

    谢思盎不懂钢琴,晋柏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最后敲定了《敕勒歌》。

    晋柏说,这是他曾经喜欢的曲子之一,陪伴了他无数个练琴的日夜。

    谢思盎听着他的语气有些怀念,忍不住问:“你学琴学了多久呀?”

    “十多年吧,”晋柏的眼珠微微颤动,眼皮思考地垂下又抬起,回忆道,“我六岁开始学钢琴,到现在已经十五年了,不过正儿八经上课学的时间,也就只有十一年这样。”

    “高中学习太忙了,没空天天练琴,”说到这个,晋柏也有点无奈,“一星期只有周六日休假才能安静地弹一会儿,老师的课就没再上了。”

    谢思盎点点头,有些唏嘘:“但是能坚持下来这么久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小时候想学画画,可是家里没有条件,只有课余的时候零散的画一些。说来,也没有天天坚持下去。

    听见这话,晋柏微微抬起手环住他的肩膀,眉眼弯起,调侃道:“多亏了我妈。”

    谢思盎:“……”?

    他歪了歪头,是倾听的姿态。

    谢思盎的身高要矮上晋柏大半个头,晋柏看见他想听,言语间也惬意了些。

    “我外婆是音乐老师,我妈呢,也是打小就跟着学钢琴,然后我小时候百天抓周,”晋柏莞尔,“我妈说我放着身边的东西不抓,直勾勾地奔着书房的钢琴去了,等我长大一点,她就送我去学钢琴了。”

    “小的时候还好,觉得新奇,大一点,九岁十岁了,每天上学回家练琴简直就是折磨,”晋柏道,“同龄小朋友看电视,我看琴谱,弹得不好我妈还要过来制裁我,没少挨骂,最惨的时候边弹边哭。”

    听见这话,谢思盎微微抬起头注视着晋柏的脸颊,荔枝似的漂亮眼睛温和得弯起,也有点好笑。

    想象不到迷你版的晋柏一边弹琴一边哭的样子呢……好悲怆。

    “那时候身边的人都在夸我,我也没受过挫折,练琴真的蛮苦的,我就天天想方设法的偷懒,”晋柏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参加比赛,结果可想而知,连名次都没有。”

    “我那时候十一岁,半大的孩子,从小被家里人哄得心气儿高,”晋柏说,“下台就忍不住偷偷掉小珍珠,回家再也没偷过懒。”

    “我不算有天赋,”晋柏低头看向谢思盎,眼睛里还有未散去的笑意,“但那次真的给我打击到了,别人练一个小时我就练两个小时,可能也是上天眷顾,我弹琴的细节处理和感情在十三岁那年就像变了一个人,再加上练得勤快,苦过就是平步青云,这也是我真正喜欢上钢琴的契机。”

    谢思盎抬眼看他,短短三秒的对视,他却好像透过那双漆黑的瞳,真切地看见了晋柏赤诚的心。

    风光霁月的晋柏,也会有自己熬过的苦,迎来盛大灿烂的春。

    谢思盎的脸色莫名地染了点红,无措地将眼睫垂下。

    “你也会的,”晋柏眼见着他突然的害羞,心里莫名地软化了一块,松开手,放轻声音道,“都会的。”

    我也可以做到吗?

    “马上五点半了,”晋柏适时地转移话题,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指腹在手机屏上擦了擦,邀请道,“小区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四川面馆,要不要一起尝尝,有的面蛮辣的,上次吃辣得我喝了一罐牛奶。”

    气氛一下子又活泼调皮起来,三言两语驱散了空气里的沉闷。

    “好,”谢思盎再次看向他的目光不自觉带了些许崇拜的色彩,“我请你吃呢,上次说请你吃饭你都没有同意,这次可以吗?”

    “不用,”晋柏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淡色的青筋在皮肤下蔓延,不轻不重地拍了下谢思盎的肩,“今天你帮了我的忙,我请你吃,只是一顿面。”

    “下次再一起吃饭,”晋柏斜睨他一眼,玩笑似的哄道,“我挑个特好吃特贵的,狠敲你一笔。”

    谢思盎自然明白他话的意思,腼腆地笑了笑,脸颊上的雀斑星点,斑驳又可爱。

    晋柏呀,是真的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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