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爸爸有了分歧。
他去年做了手术。我刚说话,他就抬手指着让我滚...
矛盾的开始只是一碗鸡汤,我弟弟瘦弱,因为我爸爸给他的压力很大,在他们回来这段时间,一顿只吃一碗米饭,只夹眼前的菜。
爸爸给他夹了一块鸡肉,弟弟吃了,几口扒完饭上了楼。突然,他冒出了一句:“给他夹菜他又吃,都是你们给他灌输他不爱吃这些的想法!”
弟弟在家和我最亲,他的衣服都是我和姐姐买的。
“饭桌上就家里这几个人,谁听你说这种话会不伤心?!家里谁会给他说吃一碗饭最好,两碗饭会噎到这种话吗?!”
“我懒得和你说,送你上学就是和我吵的。快滚!别让我看见你!”
他就是这样,一不和他意就会发怒。他坐在院子里,开始一边骂我,一边按压着胸口。
妈妈从来只帮他,连忙让我过去道歉说我错了。我走了过去,他一下子将手机砸了过来。
我肚子被砸得很疼,一瞬间想立刻蹲下呕吐。他没给我机会,又坐着一脚踹在了我的腿上。
我只来得及扫一眼。
家里有鸡,有时要将菜切碎,一把很钝的刀被他随手拿起,一挥便在我的小臂上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血一下子流了下来,姐姐在一边尖叫着蹲下,她一向很怕这些...
他倒是将刀扔下,开始不断痛苦的呻吟,妈妈跪在他身边哭,劝他去医院检查。
我和姐姐在慌乱的场景下进了屋。她还是不停地哭,妈妈拿着包要走。她就尖叫着,要我也去检查...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赶紧去吧,不用管我...”
“那你姐姐这个样子...”
我知道有邻居闻声过来了,听懂了妈妈的言下之意,心底有些发冷。硬拉着姐姐上了楼,打开电视,掩盖她的哭声。
我去找了很多创口贴。家里没有酒精,我知道那把刀不干净,就一遍遍用水冲伤口。
我是这个时候才开始流泪的...
躺在床上,姐姐已经哭着睡着了。恐怕家里除了还有些茫然的弟弟,就只有我清醒着了。
我静静地感受着手臂和腿上、肚子上传来的痛感。手臂后知后觉使不上力,也可能是我太害怕了,不敢用力...
'这个时候,谁能救救我?'
我只是心里想着无所谓了,该睡觉了。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第二天。
依旧没人提出带我去医院检查。按照惯例,没叫我吃早餐。
我自己很早就醒了,一瘸一拐地去拿创口贴'换药'。一天,每当爷爷奶奶来叫我吃饭,看我时,我只说:别管我了...
爷爷看到我的腿,眼一下也红了,坐着替我揉。我应该穿的短裤吧?但除了爷爷,没人看到我腿上大片的淤青。
我明天还要送弟弟开学,抬高手洗完澡和头发后。又去找快递新到的睡衣和贴身衣物,我也快开学了,得尽快自己洗掉。
我一个人在一楼洗,天暗了下来,给自己放了首《好运来》。一首歌还没完,楼上不知道谁吼了一句吵死了...
我将声音调小,却不再跟着哼唱。我甚至能看到手臂的颤抖幅度越来越大。
期间,妈妈下楼来逛路。她在我抬眼就能看到的马路上来回逛着,刷着她很喜欢的短剧视频,时不时传来笑声。
之后她又上了楼。二楼开着空调,有外机的水滴在地上的动静给予我熟悉的感觉。
我拎着桶上三楼,刚上去。姐姐突然在楼梯间大声叫我。
“小意,你去哪里了?啊?!你人呢?”
几天前,我就和她说过我要洗东西的事了,她或许是看到一楼院子的灯不再亮了。
我回了声晾衣服,她闻言不再继续叫我。
歌又放了多少遍了?我的回忆走得很快。
小时候被打时,经常想自残来让父母后悔,让他们向我道歉,说我很重要。尝试过几次,还是用了切肉的菜刀,锋利的多。
只略略出现一道红痕时,我就害怕的放下刀跑上楼,觉得疼的不行。
但在手臂被割伤时。或者是说,在我自己用水冲贴创口贴时,我知道自己在颤抖,却没有多少痛感。
一把那么钝的刀子要一下就割那么深一道口子要用多少力气呢?我不知道。
大概是我放弃奢望父母亲情的从100到0吧...
衣服已经晾完了,我站在三楼阳台边,身上浑身都疼,但没有心脏一抽一抽的窒息感。
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姐姐又在叫我...
“小意,晾完衣服快下来!我等你一起上床睡觉!”
是错觉吗?声音怎么那么模糊?
但姐姐在叫我啊,那我就下楼去陪姐姐睡觉吧...
姐姐,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