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怿拎着行李箱踏上甲板,牧公馆的车队已经侯在码头上了。
游船正在通关放人,稽私队逐一搜查验明身份,验明正身的放下船,其余没有登名造册的,直接抓走。
除了牧玉凭身边的人。
见牧玉凭下船,那队长恭敬的上前来:“牧先生,我们奉命盘查下船的人……”
对方欲言又止,牧玉凭起身张开双臂,他本就身材高大,刚一动作对方直接吓得退了两步。
牧玉凭不解:“不是要查我吗,督查退什么?”
那督查腿都软了,“岂敢岂敢!牧先生自然是不用查的,放行!直接给牧先生放行。”
“这样不好吧。”牧玉凭收回手。
“哪里哪里。”队长腰弯陪笑,讨好道:“先生常年为海城操持,一路舟车劳顿,早些下船回馆歇息才是最要紧的。”
说着扫了眼宁怿贾掌柜一行,“我是担心先生随行人员的安全,所以问一下。”
“哦,你说那几个啊,他们可是我的‘贵客’。”
牧玉凭嘴角微微勾起,却是看得队长心里一凉。
那昔日风光无限的贾掌柜,现在垂头丧气得活像要去投胎。
牧玉凭的雷霆手段,能让他请回去的“贵客”能是什么待遇?
“督查要不同去热闹热闹?”牧玉凭邀请。
闻声,那督查头摇出残影,加快让让闲杂人等靠边站。
“我岂敢去牧先生府上添乱,牧先生您忙正事要紧,您慢走,下船仔细脚下梯子。”
说着又喝令甲板上那块地,“清场,牧先生下船,不准让闲人越近一步!”
牧玉凭信步走下船,码头上接舶的人群自动让开,给牧家的车留出宽敞的位置,毕竟整个海城,牧玉凭三个字,放在谁的头顶都振聋发聩。
车队缓缓驶出人群,路旁候着别家十几辆车队,几十个家仆,也算大阵仗了。
那人群中一年轻男子恭恭敬敬地朝牧玉凭鞠躬,几乎把自己折成了九十度。
牧玉凭觉得眼熟,便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倒是给了那男子机会,热络的贴上车来问好:“小辈宁子明,先生公办辛苦了,我家近了一批上等人参,先生若不嫌弃,晚上敬送到先生府上,先生为国操劳一定要保重身体……”
牧玉凭隐约想起来,这是宁啸远家那位做药材生意的侄儿,便打断他的恭维:“宁少爷怎么过来等明珠号,难道这船上有你的货?”
“不不,我奉命来接弟弟回府。”
“哦。”牧玉凭收回视线,再无好奇对方接猫还是接狗,示意司机开车。
“牧先生慢走。”难的见到这海城顶尖尖上的人物,宁子明恨不能追在汽车后面道别。
“牧先生的风容真是一等一的雅致。”宁子明正全心全意的目送着牧玉凭的车,一个声音从身后车窗口响起来:“表哥。”
宁子明闻声愣住,转过头便对上一辆绿色洋车车窗里,一张即使消瘦冷漠,却依然无法忽视的俊逸男子。
“你,你是?”
“表哥,我是宁意。”
“你——”回过神来,宁子明大惊,“你是宁意?你怎么——”
话未说完,那洋车已经大摇大摆从他面前的开过,宁怿便这么着堂而皇之的,在他面前扬长而去。
宁子明看得发懵,旁边的小厮也呆了良久,回过神才想起来骂:“少爷,那小子就是宁意?这乡巴佬,咱们等了他一上午,他居然跟别人车走了?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宁子明转头瞪:“闭嘴!那可是牧家的车!”
说完看着那气派的车队,不解、愤怒和震惊交织在眼底。
宁意,他居然活着回来了!而且在牧玉凭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