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面已是数月之后。父亲整日为银券奔波,伊芙娜被马术老师教导着刷洗温暖的白色马毛,老师无奈地称这为“愚蠢的价值”。
伊芙娜对大人的事情毫无兴趣,她最大的困扰是自己根本无法和这里的人有效沟通。她问一只甲虫的名字,仆人却以为她饿了,将她抱进餐厅,摆上一大盘甜点。她忍耐了两个月,终于向父亲哀求:“教我这些奇怪的语言吧,不然他们一直叫我文盲小姐。”
父亲告诉她,这种语言叫“极文”。
几天后,伊芙娜迎来了她的极文老师——一位戴着眼镜、穿青色袍子的小老头,手里总是抓着一本纸皮书。婉清也作为陪读来上课。她依旧努力保持着那副严肃的模样,却不时露出些许伤感。
在课堂上,伊芙娜常常盯着婉清的睫毛发呆,那细长的睫毛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落在湖水上微微颤动。每当婉清抬头看向她,伊芙娜的心脏便扑通扑通地乱跳,仿佛被那微小的颤动卷入风暴,飞向天际又轻轻落入那清冷的湖水中。
伊芙娜拍拍自己的胸口,试图安抚那颗慌乱的心:“我没有被卷走,也没有被湖水淹没。”
她开始试探着和婉清用极文对话:“你好,我是伊芙娜。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你很高兴,你来自哪里?”
婉清每次听到这些生硬的发音时,总是用帕子遮住脸,然后转过头去。伊芙娜心生歉意,以为是自己的极文说得太差,直到有一天,她忍不住绕到婉清面前,发现对方竟然在偷笑。
这让伊芙娜有些窘迫,却又无可奈何。婉清那双湖水般的眼睛只要一抬头望向她,她就像是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夜行伯爵,心跳如擂鼓。婉清轻轻抬头,带着几分歉意,伊芙娜立刻将所有的尴尬抛诸脑后。
“她已经很抱歉了”伊芙娜自言自语道,“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