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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让我做什么?

    “我家养了三只猫”,吴浓说。

    “你是这个。”高一鸣竖起大拇指,他先前发言的“我有只猫”打败了大多数人,没曾想吴浓才是重量级。

    宁栩不加掩饰的羡慕:“你每天都能撸到猫一定很幸福。”

    吴浓嘻嘻一笑:“是的呀,有一只还很粘人,经常我写作业的时候它会跳到桌上喵喵叫,然后我就把它抱在怀里揉搓。”

    没有人能拒绝小猫!

    “我家那位是祖宗。”同为铲屎官,高一鸣表示他家小猫不给抱不给亲,是只高冷酷猫。

    “公的母的?”

    “公猫,不待见我也不搭理我爸,只爱和我妈贴贴。”

    吴浓下结论:“懂了,拒同性。”

    轮到尤一一,他犹豫着开口:“我比大家多上了一年学。”

    “噶?”周词远惊得鸭子叫。

    木迟也是第一次听说,他问:“复读了?”

    尤一一解释:“我不是本地人,之前在外省上完幼儿园和一年小学,后来爸妈工作调动搬到南屿,来了这让我从一年级重读。”

    周词远猜测:“那你岂不比我们大一岁,怪不得你学得好又稳重靠谱。”

    “一岁和同龄人差不了多少,木迟和我谁差谁不是显然易见。”

    刚好下一个又回到木迟,他悠然地说:“这么比较,我刚想到的都不好意思说了。”

    喻燃催他:“快说快说。”

    “我是中考状元。”

    !!!

    席间沉寂,聆听破防的声音。

    “你真的有在不好意思吗!!”宁栩无力吐槽。

    木迟嘴角收不住干脆不收了,露出得意的笑容。

    “咳咳”,周词远清了清嗓,张口便是南屿市民熟悉的吆喝:“回搜旧手机、旧地脑、旧地冰箱,中考头衔、高考头衔、高分试卷。”

    太形象了,连口音都还原。

    吴浓:“你以后试试干这行。”

    “我妈老说我考不上大学去收废品。”周词远对他未来的就业前景接受良好。

    到此第一回合淘汰的玩家诞生了。

    张子由双手握拳举在胸前,惊状:“我没手指了?!”

    “天选之子。”幸存一根手指的周词远说还好有你。

    张子由认罚,选择他最熟悉的同桌:“说吧,想让我干啥。”

    高一鸣不假思索地说:“替我打扫一个月的值日。”

    “......谁有手机?”

    “要手机做什么?”

    张子由说他要报警:“有人欺凌同学得寸进尺。”

    “愿赌服输啊。”高一鸣笑得贱贱的,气的张子由两个拳头直往他身上呼。

    “再来一回,我要把值日连本加利的还回去。”

    第二回合从张子由开始反方向依次发言。

    又是在木迟第二轮发言终止。

    周词远见木迟和宁栩都仅剩一根手指,起哄:“阿迟想一个,只要宁栩没做过,你就赢了。”

    木迟思索间看着宁栩,女生眼神飘忽和他对视了一秒,便又移开。

    “我去过网吧。”

    ???

    不是,哥们?

    这是赤裸裸的让分!!

    周词远目瞪口呆,心内咆哮。

    习彦配合得很:“我做过,好了木迟输了。”

    知情的和不知情的都看向宁栩,宁栩手上不动:“......我也去过网吧。”

    “学委?!”张子由惊疑:“看不来啊,跟燃姐去的?”

    宁栩平日少言寡语,交际圈小,聊得来的多是座位周围的同班同学,偶尔还有后排不学无术的,大着嗓门凑到她面前,她也会应付几句。

    说得高兴了便开怀的笑,听到有趣的能附上几句玩笑话。若是一年前,宁栩更是班里公认的好性子,凡是跟她说上话的,她都笑吟吟的回应。她控制在一个小小的框架里,不出格不逾矩,没见过有什么恼人的事令她发作。典型的老师眼里的好学生,父母眼里的乖乖女。

    许是高三折磨人,这半学期宁栩性子淡了些。和她关系最好的喻燃不一样,活泼外向,脾气一般不惹事也不怕事,又因家境优渥给人一种爱玩会玩的刻板印象。

    人在旁边坐,锅从天上来。喻燃奇了怪:“我到底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的。”

    “母老虎。”

    喻燃拿起易拉罐作势要往人脸上扔,张子由连喊饶命:“开玩笑开玩笑。”

    这边打岔,木迟拉回正题,他喊:“宁栩。”

    “你想让我做什么?”

    宁栩指指自己,确认:我?

    木迟点头。

    一时间安静了,都在等宁栩。

    她张嘴想要出声:“......”死脑子快转啊。

    见她想不出,木迟善解人意地说先欠着。

    宁栩只得说好。

    饭局到最后,不得不意识到今天的娱乐时刻过去了,出了店门大家还是倒霉催的高三生。

    周词远哀嚎:“怎么这周开始补课了!!”

    “知足吧,附中早就开始了。”

    “附中寒假补课比我们早,课时也比我们多。”

    一班和十班鲜少听说别校的信息,周词远问:“你们哪打听的?”

    “哪需要我们打听啊。”张子由同周词远一般生无可恋:“我们秦姐姐听到点风吹草动都跟我们说,某校的最高分是多少、往年升学率怎样、某校某班的均分有多高,完事儿还给我们灌鸡汤。”

    高一鸣附和:“真没想到进高三第一个打鸡血的是秦姐姐,有那么多话要说,每次看她苦口婆心的灌鸡汤都感觉她老了二十岁。”

    吴浓忽的朝一处喊道:“老班。”

    两人飞快看过去,哪里有秦颜的身影!

    三个班的人一同嘲笑,高一鸣愤懑:“老班要是再突然冒出来,我、我......”

    “吊头自尽?”

    “唯唯诺诺的道歉。”

    道歉自然是省了,补课躲不掉。

    一中把补课定在周日,前一晚宁栩趁没人在家给老人打了通电话。

    这次奶奶也在,对宁栩一阵嘘寒问暖。

    宁栩过问了下二老的身体,并告诉他们学校的安排。

    “每个礼拜天都要去啊,你们补课要不要钱呐?”

    “不要钱。”其实要的。

    “那行,你们学校补课肯定比外面乱收费的机构好。”

    “老头子净说些没用的,要钱难道就不去啦。小栩,奶奶这俩月做工的钱都攒着,你跟小奇需要了再给你们送去,顺带看看你们。”

    宁栩问出了一个天真的问题:“你那活要干到什么时候呀?”

    “人家还要我就干着呗,能挣一点是一点,你以后上大学要用钱的地方多誒。”奶奶的话音中气十足,她一向对自己硬朗的身子骨很有把握。

    “您那么大的年纪先歇着嘛,等我高考完了立马出去打工,反正现在不急着用钱......”

    “多大人了还不懂事,我不赶紧挣真到紧要关头上哪找去,我个老太婆找人去借啊?!”

    劝不动,还把人说烦了。宁栩不敢多言,爷爷出来打圆场,寥寥几句便挂了电话。

    宁栩家一直用的老式挂历,一天一撕。老人喜欢用这种,妈妈也延续了这个习惯,宁栩从来不记得撕日历,但每当她想起看日历,看到的都是当天日期。

    都说日子过得快,一年半载很快就会过去,可宁栩抓住200张纸看着6月7日,她觉得这一天好远。

    “脚拿开。”

    “凳子挪挪。”

    “你起开。”

    张子由扫地扫到了高一鸣座位边,嘴里一顿指挥。

    “你找茬”,高一鸣说着站了起来。

    “你妨碍我值日。”

    “我放学不走是为了等谁?!”

    “我他妈今天值日又是因为谁!!”

    是的,张子由在实行游戏惩罚。

    宁栩在默背单词,听见吵闹她循声看过去。

    “你快打扫,别吵到学委了。”

    “你怎么还没走?”宁栩问高一鸣。

    “他不让我走。”

    张子由回怼:“让劳资帮你干活,你就得在这等着。”

    木迟在一楼等宁栩,见人下来他说:“给你看个东西。”

    宁栩莫名,跟着他走到楼梯后面,这是个监控死角。

    男生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随后献宝似的给她看。

    金色的霞光倾泻而下,泼墨似的溅上高墙和树木,余晖晕染了半边操场。

    一幅落日熔金的画面,是最后一节课时窗外的景色。

    “你拍的?”宁栩问,看角度是站在走廊上拍的。

    “对,好看吧。”

    一班按身高排座,木迟坐在最后排,用桌上堆的两摞书挡着玩手机。

    [粥不好喝:兄弟,外面天空贼好看。]

    金光穿进教室打在桌边,照得刺眼。

    [粥不好喝:嘿嘿,我跟习少出来打球了。]

    草,逃课狗。

    木迟坐第二列,他写了张小纸条扔隔壁桌上。

    [帮开一下后门]

    贴墙的同学看了纸条,极配合的握住门把手,拉开了一条缝。

    趁老师背过身写黑板,木迟迅速离开座位溜出后门。

    还好外面没人,他站在走廊边往外看,一片美景。

    “这么快?”尤一一以为木迟要逃课,没想到几分钟就回来了。

    木迟面不改色地说:“我就出去透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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