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幻凌看着眼前的白莘纤变成了狐狸没忍住差点喊出来。
不出意外收获了已经变成白色护理的白莘纤的一记白眼。
只是她现在的形态不是人类，所以即便是白眼看上去也很可爱，何况她的毛看起来毛茸茸的。
苏幻凌觉得自己在做梦，不过大概被之前影响过深，现在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觉，甚至能接受这个世界的物种多样性。
只是还在上高中的柳绿明显就没有这么大的承受能力，柳绿两眼一翻，继续昏了过去，白莘纤走过去，用爪子扒拉扒拉他，他的头似乎是没有骨骼一样随意晃动着，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活人。
她缕了缕身上的毛，在他耳边说道：“你也不想我把你扔在这里吧，留在这里时间越长就是真的死了。”
柳绿骤然睁开眼睛，顽强站起来，不停感叹，有这毅力做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
“现在，你们两个人抱着我进去。”白莘纤站在原地，很傲娇说道。
柳绿和苏幻凌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他们还没有从白总变成狐狸的震惊中走出来，现在就要去抱白总，简直闻所未闻，万一白总给他们穿小鞋该怎么办？
苏幻凌想了想自己之前的遭遇，在梦里，他经常变成狐狸，有几刻都适应了自己身后的大尾巴。
“我来吧。”苏幻凌颤颤巍巍举起手。
白莘纤额头满意地点点，向他伸出了爪子。
苏幻凌腼腆畏惧地笑笑，谨慎地握着白莘纤的爪子，之后小心翼翼将她抱到了自己怀里。
白莘纤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有种淡淡的花香。
“白总，不瞒您说，我之前有一阵做梦，自己也变成了狐狸，大尾巴毛茸茸的，特别真实，就是白总您身上的触感。”苏幻凌谦卑说道。
白莘纤懒得和他说话，让他抱着是给他极大的恩赐。
柳绿控制不住想要去摸一摸她身上的毛，不过看到她的眼刀后抑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苏幻凌抱着狐狸往前面走，柳绿跟在后面，一路很是顺畅地走进了酒店大堂。
一进旋转门，两个人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鼻息间都是高级酒店的味道，远处大堂里还有人在喝咖啡谈生意，伴随着悠扬的钢琴声，看起来和普通的酒店没有任何分别。
他们一时有些恍惚，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是梦，什么黄泉酒馆，什么忘川都是假的，可是怀里抱着的狐狸却是真的。
白莘纤小声提醒道：“你们小心一些，去电梯间。”
电梯间很挤，很多人在排队，不输大公司早上的八点五十，所有人都在站着，和他们不同的是，他们身上有带着名字的姓名牌，而他们身上是工牌。
电梯门开了，苏幻凌抱着她刚想走进去，白莘纤就咬了他一口，苏幻凌脚步一滞，顾不上疼，“怎么了？”他压低声音问道。
身后的柳绿也停下来，他们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
虽然看起来是普通的电梯间，但是这人也太多了，似乎像是在赶车，仔细一看，他们脸上带着一团黑雾，双眼无神，没有任何意识，只是茫然地看着前方，机械的，没有感情的木偶一样走进去，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有一团热气扑来。
“等一下。”白莘纤看着不停下降的数字。
两个人也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上面显示的数字是“—”，没有任何显示。
很快电梯上来，带着焦糊的味道，苏幻凌定睛一看，差点没吐出来，只见电梯把手上面是一块一块金黄色的脆皮。
刚刚进去的什么东西能形成脆皮啊？
苏幻凌哆嗦着身子，换来的却是白莘纤的又一次咬，“现在，进去。”
柳绿也看着那灼热的电梯，“不要了吧。”
“闭嘴。”白莘纤分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一会坐在酒店大堂喝咖啡的夜叉就要过来了，你们是想被他们叉死还是进电梯，你们自己选。”
两个人宛如幼儿园大班学生，最后还是苏幻凌抱着白莘纤走了进去，柳绿才跟进去。
电梯里的味道随着他们的进入有些清凉，而前面沉睡着一个类似小猪的东西，此时憨憨睡着，看到有人进来，睁开铜铃一样的眸子，扫了一眼他们身上的工作牌，继续睡。
刚才他们进来电梯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负一层的按键，但此时，按键出现了99。
苏幻凌咽了口唾沫，按了99层。
电梯飞速上升。
只是眨眼的功夫，电梯门就开了。
前面漆黑一片，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试探着挪动脚步，电梯门闭合，他们好像到了一个虚幻的空间。
“这也太黑了吧。”柳绿摸索着四周，都没有任何实物。
“我们这是到哪了，白总。”苏幻凌问道，他刚说完话，前面就出现了两个红灯笼，在漆黑一片中，格外火红。
红灯笼在前面飘着，像是引路人，吸引着他们往里面走。
身后的电梯消失不见，他们没有退路。
苏幻凌和柳绿牵着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没有回应。
苏幻凌慌了，“你怎么不说话啊，柳绿？”
依旧没有回应。
“白总，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他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狐狸也变得冰凉，像是一个大冰块。
太吓人了，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两个大灯笼在前面飘着，像是走进了虚无里面。
苏幻凌祷告了各方神佛，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局面。
直到听到白莘纤一句懒洋洋的，“闭嘴，不要回头，继续往前走。”
————
危之绮骑车到楼下，仔细锁上车，旁边的邻居跟他打招呼，“学习这么晚啊？”
“是啊，今天晚自习下得晚。”他回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
“今天阿姨做了红烧肉，做了很多，给你拿一点，你和你妈一起吃啊。”
“谢谢阿姨。”危之绮接过饭盒，往家里走，只是他没有立刻上楼，站在楼下，看着东南的方向。
那里此时支起了烧烤摊，酒瓶子声音互相碰撞，是属于鳞城弄堂里的热闹夜晚，还有旅客坐在椅子上侃大山，在窄小的弄堂里，像是城市里活跃的脉络。
眨眼的功夫，从玲从弄堂口出现了，她身上的衣服沾了泥点子，头发散乱，周围人纷纷看过来，而她浑然不觉地向前走，口中念念有词，“出牌，胡了。”
危之绮一步一步走过去，拉过从玲的手，“妈，回家了。”
从玲的身躯一顿，口中的声音停止，她看向危之绮，眼睛忽然变得清明，完全不复刚刚的混沌模样，神采奕奕地问道：“儿子，你怎么在这里啊，晚自习不是早就下课了吗。”
“是啊，今天晚自习回来的晚。”
“哎呦，要不要吃宵夜啊，妈妈给你做啊。”
“不用，邻居阿姨送了红烧肉，很香。”
母子两个人拉着手走进楼房，楼道里很昏暗，从玲忽然说道：“今天特别奇怪，总觉得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危之绮问道。
“总觉得身体不舒服，像是受凉了一样。”
“回去之后我给您泡一杯姜茶。”
“也是，入秋了之后晚上冷。”从玲拉紧儿子的手往家走，“今天你还告诉我不要出去打麻将，早知道听你的好了，出去一趟总觉得不舒服。”
“没事的，您不会听的，这是注定的。”危之绮说话的声音很轻。
从玲没有听清，“你说什么儿子？”
“没什么。”
从玲回家的时候看着自己指甲上的黑土，有些懵，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哎呦我的天，我这是梦游去了吗？怎么都是土啊？我记得我出门的时候明明穿的衣服干干净净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有些慌，开始想着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一无所获，“我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不会的妈，喝姜茶。”危之绮将姜茶递给她。
从玲喝了姜茶，眼里泪蒙蒙的，“你说我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儿子？”
“不会的，妈妈，怎么可能呢？”
“是啊，怎么可能呢……”从玲打了一个哈欠，她觉得很困，很快便睡着了。
危之绮最终还是在她额头上轻点，“忘记。”
一束蓝色的幽光钻进从玲的识海，消弭不见。
他终究有了人类的感情。
危之绮看着自己的指头，叹了口气，随后走进自己的房间。
从床底拿出来一个香炉，他自然地点燃三根香，看着上面不同的高度。
捏了捏自己的指头，坐在床上开始看仔细题。
而这边，苏幻凌忽然闻到一股异香，不同于花香，像是寺庙焚香的味道。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怀里抱着的狐狸有了温度，而也能听到柳绿的呼吸，他松了一口气，意识到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道观。
道观？
苏幻凌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前面立着的两个柱子还有前面已经没有字迹的牌匾，整体的建筑造型确实是一个道观。
“白总，我们真的没有走错吗？”
他问着自己怀里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