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海吧，带着奶奶，顺便看看F大。”
“好啊。”
“我请客，你们只管玩就好。”
“嗯……”
“怎么了？”
“今晚来我家住吧，想你。”
“好，等我。”
相比冷清的自己家，张枫霖更喜欢和畅小轩挤在一张床上，至少身边是有温度的。
“你说，我爸妈不会不要我了吧。”
“怎么可能，叔叔阿姨只是太忙了而已。”
“可能吧。”
张枫霖侧身，将下巴靠在畅小轩的肩上，“总觉得我们家不像家。”
“哪像什么？”畅小轩低声问身边人。
像集团？一个巨大的家族集团，人人任务化的各行其是，“我不喜欢这样的家。”
“嗯，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喜欢我就行了。”
“带我私奔吧，轩哥。”
“不行，我不能当人贩子。”
“这，你情我愿的……”
“我不情，你一厢情愿。”
“畅小轩，你现在是越来越能说了。”
“嗯哼。”
“欠揍……”
“打我啊？”
“不想，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啊。”
“我看你是不敢。”
张枫霖双手迅速上前，捏起畅小轩的脸，“别太过分……”
“里柴过分呢，嘶，疼疼疼疼疼……”
张枫霖松开了手，“捏捏我男朋友的脸不行啊。”
“不行，捏坏了就不好看了。”
畅小轩揉揉自己的脸蛋，自作可怜的看着张枫霖。
“没事，破了相，我养你。”
“啊啊，少爷求包养……”
“这不养着呢吗？轩?小?狗。”
张枫霖摸摸小狗的头顶，遭到了强烈抗议，“我不当小狗！”
“那当什么？”
“我要当大狗！”
“打住！”
“干嘛？”
“睡觉，我困了。”
再聊下去，张枫霖又该怀疑新男友的智商了。
“没意思……”
……
“空调有点冷了。”
“那我调高点。”
“笨蛋……抱我啊。”
“哦哦，嘿嘿，你真好。”
“笨……”
张枫霖的味道瞬间充满鼻腔，“后天走吧，我带你去上海。”
“嗯。”
后日清晨，畅小轩推着奶奶走进汽车站，“轩哥，这边！”
张枫霖手腕上的青玉尤其显眼，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他。
“霖霖啊，喜欢不？”
“喜欢啊奶奶，谢谢您啊，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
“嘿，小轩这孩子缠着我要的……”
“咳咳。”主人公轻咳一声，“奶奶，咱们上车吧。”
“好嘞。”
张枫霖搀着奶奶，畅小轩折好轮椅，一手行李一手轮椅艰难的上车。
“哎。”
“嗯？”
“你缠着奶奶要的？”
“谁……谁缠着了……要什么？”
张枫霖瞥了眼装傻的身边人，“小子挺装。”
“对，能装八桶水的那种。”
……
三人从枫镇出发，一路到城市，再转出租到机场，匆匆办理了登机手续，张枫霖才得以忙里偷闲地给嘴里塞颗糖。
“没吃早饭啊？”
“对，没啥胃口，吃不下。”
“给。”
畅小轩从包里掏出一袋面包，“桃李的手撕，巨顶饱，就知道你早上没吃饭。”
“这能看出来？”
“昨晚你熬夜做攻略了吧，黑眼圈挺重，早上又起这么早，顾不上吃饭。”
“学霸脑子就是转的快啊。”
“嗯，将就着吃下，别饿肚子。”
“不讲究。”
张枫霖刚欲靠着畅小轩的肩，就被对方躲开了。
“咳咳。”后者用头指了指沉醉在老年人抖音的老太太，张枫霖立马恢复乖乖状态。
两人像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老太太倒没注意，开心的看着抖音，偶尔还和微信的朋友聊上两句，大多是养精论道的公众号推文。
“旅客朋友们，您好，您乘坐的从A市飞往上海市的T1635航班即将开始检票……”
“走吧。”
三人排队检票，老太太平生第一次坐飞机，一直在向通道的玻璃外面看，还给两人指正在给飞机加油的油车，她半辈子都没离开过生她养她的土地，只在枫镇看着子孙后代长大成人。
飞机上的一切新事物都足以引起她的好奇，张枫霖耐心的为她解释着飞机上的设施。
“我老太太有天也是坐上飞机了！”
奶奶出奇的兴奋，“等我们放假，都带您出去玩吧！”
张枫霖特地为老太太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见云上的景色。
“霖霖啊，麻烦你了。”
“不麻烦奶奶，咱玩好就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不是亲孙也胜似亲孙了。
亲孙呢，则一脸欣慰的看着两人。
像是察觉到了注视，张枫霖回头，两人的目光撞个满怀，那双棕色眼眸依旧，“你也是，好好玩。”张枫霖偷偷捏了捏畅小轩的手。
“知道了。”畅小轩一笑，和他十指相扣。
老太太一上飞机就困得睡着了，说是自己不管坐什么交通工具都这样。机窗半开着，波澜的云在窗外滚动，不断后退。
“想先去哪？”
“F大吧，一直想看看那。”
“好啊，感觉你对它执念很深呢。”
“嗯，我爸以前是那的教授。”
张枫霖很少听畅小轩提起自己父亲，只知道他意外身亡了。
“高知啊……”
“对啊，我爸这个人，其他没什么，就一肚子墨水和一身骨气……是好事也是坏事吧。”
畅小轩弱了声音，张枫霖捏捏他的手，“轩哥，别想了。”
“嗯，没什么好想的。”
……
“做了一辈子的文人，我爸也真是……”
张枫霖靠上畅小轩的肩，“他爱你，就够了。”
“对，他爱我，很爱很爱我……每月都给我写信……”
畅小轩又想起了那个下午，父亲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是他的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