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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梦魇惊魂

    梆子响到第三次时,苏玉娇以一贯抵抗的姿态蜷缩在床榻上,被褥被她捏在手心里攥到发皱。

    迷迷糊糊间不过刚合上眼,人便猛地坠入到一片浓稠如墨的黑暗里……

    被撞后的血腥味和医院消毒水味争先恐后地灌进鼻腔里,苏玉娇躺在床上挣扎着想要睁开眼,醒来的瞬间,却猛地闻到一股江水的腥气扑面而来。

    苏玉妩正在她眼前被拖向雕花的朱漆大门,身上月白色的襦裙在老鸨拉扯下一寸寸撕裂,如同苏玉娇逐渐崩塌的理智。

    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陌生的躯体将她的魂魄禁锢得死死的,苏玉娇高声喊道:“你放开她!”

    苏玉妩听到声音后回头看向她,语调里带着哭腔,哀求道:“娇娇,求你帮我照顾好我母亲?”

    这一句话宛如一把利刃直直刺进苏玉娇的心脏,她挣扎道:“我可以带你走的!”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她想要嘶吼,想要反抗,可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牢牢困在原地,连指尖都无法动弹半分。

    苏玉妩泪流满面的摇摇头,冲着她惨然一笑,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开老鸨,头也不回的从画舫上跳了下去。

    苏玉娇终于挣脱开禁锢扑到船边,见无数只苍白的手从浪里伸出来,拉扯着苏玉妩的身体往下坠。

    “娇娇,帮我照顾好我母亲!”

    “不——”,耳边"滴答滴答"的心电监护仪声还在响,苏玉娇被困在两个噩梦的夹缝中辗转反侧,苏醒不过来。

    好不容易顶开窗户挤进来的黑猫,在听到动静后,轻盈的从窗台上跃下,几步循着声音跳到她床边的脚踏上。

    床上的人无意识地挤在床边上,眉头紧皱,露出来的里衣和额头几乎都被冷汗浸透,手指还不忘死死的揪着被褥。

    这是梦到什么了,怎么会魇成这样?

    黑猫凝神观察着她,尾巴不时烦躁的拍两下床沿,见少女忽然一个翻身,半个身子都搭在床沿上,几乎要从床上滚下去,整个猫不禁吓了一跳,伸出两只前爪想要护住她。

    苏玉娇的身子却在即将滚出床沿外时,又一个翻身面朝里面睡去了。

    小小的爪子在空中虚蹬了两下,黑猫恼火道:“还真是麻烦!”

    少女没有真的从床上滚下来,黑猫心中也不由松了口气,可噩梦还在继续,看她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有从中苏醒过来,思索片刻后,黑猫后撤两步,弓起身子往脚下一蹬——一个有力地弹跳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苏玉娇的胸口上。

    “唔……疼疼疼!”苏玉娇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坐起来。

    黑团子的两只脚精准的踩在了她胸前的两个小笼包上,如今可怜的小身板还在发育,生长痛加外界受力后,疼得她嘶牙咧嘴。

    黑猫差一点就被她的被子抽到拔步床的床板上!

    苏玉娇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吼道,“谁……谁在老娘胸口上碎大石呢?”

    “喵呜!” 黑猫想骂她不知好歹,可出口却变成了软乎乎的猫叫声。

    苏玉娇本来还有些惊魂未定,在听到猫叫声后瞬间回过神儿来,惊讶的在床上摩挲道:“咪咪,你回来找我了?”她高兴的将小猫抱到身边。

    黑猫着恼的看向她,什么咪咪!

    “朕是皇帝,谢沧溟这三个字,哪怕是你往后数儿孙十九代那都是要避谶的!”

    于是,在苏玉娇把它捧到脸前试图贴贴的瞬间,小猫伸出粉红色的肉垫十分不友好的摁在苏玉娇的下巴上。

    然而,这么威武霸气的宣告,在苏玉娇耳朵里听起来就是一串抑扬顿挫的喵喵叫。

    于是,她惊喜的拍了拍猫头:“原来你喜欢这个名字!”

    谢沧溟抓狂道:“笨蛋,谁喜欢了!!”

    抗议无效!

    第二天晨雾未散,苏玉娇怀里揣着黑猫往莫记食肆赶,莫记食肆在西平街上,因为路窄,平日里极少有马车通行,便成了小商贩们摆摊的地方,苏玉娇正是挑菜的个中好手,如今街上的人还不多,菜还新鲜,正是杀价的好时候。

    猫天性对陌生人多的地方会感到紧张,谢沧溟没有来过这些地方,扒在苏玉娇的衣襟前不放,毛茸茸的脑袋时不时蹭过苏玉娇的下巴,直到闻到少女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才安心下来。

    突然,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男孩闯入眼前,身上穿着件半旧的补着丁的棉褂子,见苏玉娇拐进来,熟门熟路地跟她打招呼。

    “娇娇姐,又出来帮莫记买菜啊?”这小孩名叫大牛,孝顺的很,每日都会来这里帮他母亲占位子,因着苏玉娇时常出来帮莫掌柜买菜,两人便熟了起来。

    苏玉娇见是他,笑着从怀里掏出个白布包的面饼递给他,“对,今日个出来的早,可有什么好货呢?”

    “有的!有的!”大牛接过面饼,咬了一口神神秘秘的凑过来道,“今日有鱼贩卖新鲜的海鱼,我看过了,不是河里的货色。”他知道娇娇姐会做菜,不管什么奇怪的食物到了她手里就会变得很好吃,当下就把口风先露给她。

    “海鱼?”苏玉娇有些惊讶,京城不靠好,一般只吃江河里的鱼和河蟹,海鱼确实不常见。

    见苏玉娇起了兴趣,大牛立即伸手拉她,撒娇道:“哎呀,娇娇姐,去看看嘛,那鱼长得可怪了,有好几条腿,黏黏糊糊的可吓人了!”

    听了大牛的描述,苏玉娇心里有了个大概的猜测,便由着大牛一路七拐八拐的把她引到一个角落,这里的屋檐刚好伸出来,卖鱼的男人面前摆着个木桶,懒洋洋的把斗笠盖在脸上,见来人问也不问。

    “哎,卖鱼的,来看看你的鱼!”大牛高声叫道。

    “嘿,你这小屁孩,都带多少人来看我的鱼了,”卖鱼郎将斗笠摘下来,斜眼睨了大牛一眼,“看了这么多回,你有钱买吗?”

    大牛被他说得脸颊一红,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但想到跟前还站着苏玉娇,一下子又有了底气,挺挺胸脯高声道:“买东西自然是要看的呀!”

    “再说,虽然我买不起,但有人买得起!”大牛把苏玉娇推到前面,“这是我姐,你让她瞧瞧!”

    卖鱼郎被他这么一说,才把目光放到苏玉娇身上,只见她身上虽然穿得干净,但并不华贵,好在生得白白净净,配上一双杏眼,模样颇为俊俏,当下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好吧,那既然是姑娘想瞧,那就瞧瞧吧!”说着,卖鱼郎神秘地笑了笑,从木桶里抓出了一个黏糊糊的东西,双手捂着送到苏玉娇面前,突然张开手朝前一送。

    “啊呀!”大牛虽然早就看过,但也被卖鱼郎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路人被他的动作吸引过来,只见卖鱼郎手上抓着个粉红色怪模怪样的东西,软乎乎的一大堆吸在他手上蠕动,好几个触须生出来,分不清哪里是脑袋,哪里是脚,模样很是骇人。

    “果然是鱿鱼!”刚刚听大牛描述时,她就有猜到,苏玉娇顿时眼前一亮。她怀里的谢沧溟虽没被吓着,但也起了好奇心,探出个脑袋来看,见是海鱼又把头扭了回去。

    卖鱼郎也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居然没有被吓着,还能说出这鱼的名字,立即赞道:“呦,姑娘好见识,这玩意确实叫尤鱼。”

    大牛回过神来,从地上爬起来,一脸骄傲的道:“那可不,你还吹牛,说京城里许多大酒楼里的老板都没见过。”

    “这不还是一下子就被我娇娇姐认出来了!”大牛一副与有荣焉的架势,就好像是他亲自认出来一样。

    这下轮到卖鱼郎脸红了,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真没撒谎,我把它拎到东平街的大酒楼,连一品居的大师傅都说没见过,不会做!”

    他把目光转向苏玉娇,“怪小的眼拙,不知姑娘是那个府上的丫鬟,怠慢了,但既然能认出这个东西,不如就低价收了去,也好向主子讨个欢心!”

    见卖鱼郎把她认成是大户人家出来采买的丫鬟,苏玉娇有些失笑,却也没有反驳,若论穿越前她还是互联网小有名气的川菜大厨,但现在的身份别说丫鬟了,顶多算个厨娘!

    可大牛听了却忍不住要为她申辩:“我娇娇姐才不是丫……”大牛说了一半,就被苏玉娇悄悄扯了下衣袖打断。

    “店家开个价吧!”苏玉娇看着桶里的鱿鱼,眼里势在必得。

    大雍朝的人偏爱吃江河湖海里的鲜物,但主要集中在鱼虾螃蟹上,很少有人会吃这种鱿鱼,但鱿鱼若是做好了,可比一般的河货好吃有嚼劲,也能卖上些好价钱。

    守着木桶的卖鱼郎思索了半晌道,“一共30个,按说应该12文一个,我只收姑娘300文,如何?”

    “不成,”苏玉娇露出贝齿,轻轻晃了晃头,“这鱼不是河鱼是海鱼,待我回了家还需要用粗盐泡上。

    “粗盐何价?小哥却拿鲩鱼的价格卖我,可见不是诚心卖我的了!”

    卖鱼郎被她的笑弄得有些羞赧,只一再道:“这是海鱼,可不是一般河鱼能比的。”

    “但这鱼是确确实实的不好做,不然小哥又怎么会提到这西平街来贱卖,只是现下见我认得,欺我是个女娃要诓我!”

    苏玉娇长得娇俏,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卖鱼郎被她几下诓进去,咬咬牙道:“那姑娘出个诚心价吧。”

    讲价要朝对半砍,苏玉娇甜甜一笑道:“那就180文,小哥不卖,我就走!”说罢她弯腰作势要走人。

    卖鱼郎见状,还是不想把这些鱿鱼砸在手里,只得松了口。经过一番讨价还价,苏玉娇付了240文,托大牛将人引到苏宅的后门,让人直接放到她的厨房内。

    “切,”不远处,几个守在鱼摊的妇人冷声说道,“卖笑就该去春风楼,为了几个铜板就在这西平街勾引人,还大户人家出来的,怪不得是小娘养的!”

    谢沧溟听了这话,脸色不由的冷了下来。

    女儿家出来讨生活,总是要难上许多,她们话音没有提高,可周围的人却都听得清楚,而春风楼是京城有名的青楼,苏玉妩就死在哪儿,这话是说谁不言自明。

    大牛听了这话,立即就要冲过去跟那几个长舌妇理论,被苏玉娇拉了一把。

    她眸光清冷淡然,心里清楚能在这里占到位子的小贩,大多都有些地痞流氓的势力,大牛和她都不是在西平街附近住的人,况且她日后还要出来帮莫记采买,大牛也要卖菜,自是不好得罪她们。

    说到底也没必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跟她们斗!

    她面上不动声色,从身上的荷包里取出一小锭剪下的银子无奈一笑,对卖鱼郎小哥道:“看来得多麻烦小哥了,” 说罢,又一口气在摊上多要了十 条草鱼。

    “这几条草鱼劳小哥往西平街拐角第八条巷口的莫记食肆。”

    清晨不过才刚摆出货来就将鱼都卖了出去,卖鱼郎数着钱乐得恨不能给苏玉娇跪下,一连串的谢道:“呦,多谢姑娘照顾,多谢姑娘照顾了!”

    这卖鱼的地儿本就是那几个嚣张小贩平日里耀武扬威的 “地盘”,眼瞅着苏玉娇把本该流向她们那边的生意都给了这卖鱼郎,气得“咣当”一声把手里剔鱼的刀撂下,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憋得脸通红。

    一旁卖菜的刘大婶目睹这一幕,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道:“呦,这会儿吃不到葡萄,不说葡萄酸了?”她晓得苏玉娇的身世,知道她是为了供养家里的嫡母,才出来抛头露面,于是故意往卖鱼摊附近泼出一盆脏水下对面的脸。

    “还说人家是小娘养的,你又算什么东西,要不是你妈从前在西平街做暗娼子,哪里能有你这样叉着两条腿的迎来送往的?” 刘大婶的儿子在县衙里做事,说话就硬气。

    “我看娇娇灵得很,性子又好,自打来了这西平街与谁说话都是笑脸为先,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之人!”

    街上很快围了许多人来看热闹,那渔娘被骂的接不上话,气得快要背过气去,苏玉娇面不改色地收拾好东西,路过的时候拉了一下刘婶的手,冲她展颜一笑:“谢谢婶子,下回我给婶子带东平街的点心。”

    “嗳,” 刘婶对她是一千一万个喜欢,更何况食肆里又一贯在她这里定菜,她当然要站出来给她这个体面。

    想着还有事,苏玉娇也不打算多留,事情托付给大牛后,又多给了他几个铜板,待事情交代好后就往莫记食肆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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