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意志战胜了恐惧,慌乱之中,我从包里摸出一张符文,是老李前段时间来蹭吃蹭喝的时候带给我的,不知道对这东西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吧——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急急如律令!“啪”一下,我闭着眼把符文拍在了泥人的正脸。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有效,那泥人竟然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我挪动着双腿慢慢走出了它的技能范围,长舒了一口气。好险,虽然过于封建迷信,但是感谢老李救我狗命,就是每次念这咒语都有种莫名其妙的羞耻感。
我靠着墙壁大口喘气,心想着总算是暂时逃过一劫。刚缓过神来,目光便再次被那墙壁上图画吸引了过去。我掏出微型相机,准备仔细记录下这些可能隐藏着古宅秘辛的图案。
我小心地靠近墙壁,借着手电筒的光线,仔细观察着那些图画。墙壁上的图画由于岁月的侵蚀和南方潮湿的环境,已经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仍能依稀辨别出一些轮廓和线条。
我面前是一个巨大的人形图案,但其面部表情扭曲而怪异,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我将镜头拉近,想要捕捉每一个细微的笔触和色彩的变化。人物身上穿着一件华丽而复杂的服饰,上面的花纹和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号,跟老李教给我的那些鬼画符有点类似。
接着往右边看,这幅图看起来像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场景。一群人手持各种武器,在一片混沌中奋力拼杀。那些武器的形状奇特,有的像是弯曲的镰刀,有的则像是尖锐的长矛,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我调整着拍摄角度,避开手电筒光线在画面上形成的反光,确保能够清晰地拍下每一个细节。
我用手擦拭墙壁上的灰尘和蜘蛛网,手指触碰到墙壁,指尖传来一种股冰冷和粗糙的质感,仿佛在与过去的岁月进行着一场无言的交流。我全神贯注地拍摄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有价值的角落,希望这些图画能为我揭开这座古宅的神秘面纱。
正拍得起劲,突然感觉后脑勺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
“别动!” 一个平静却严肃的声音传来。
我瞬间僵住,不敢有丝毫动作。
“转身。”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我缓缓转过身,迎着光模糊间看见一个秀气的青年正站在我面前,他身后跟着几个人,手里都拿着枪,严肃且充满警惕。
“你们是谁?” 我眯着眼问道,眼睛被几束强光照得睁不开。这里本身非常安静,周围的任何一点声响都能听见,他们是什么时候飘到我身后的?鬼吗?
“你是谁?” 青年冷冷地说。
我定了定神,说道:“我是一名记者,做神秘事件专题报道的。”
青年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我说的话的真实性,手中的枪稳稳地抵在我的脑门上。
“记者?我看没那么简单。” 他的一个手下说道,顺便也瞄准了我。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额头上也不自觉地冒出了冷汗,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是真的,我要是有坏心思,能一个人来这?”
青年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怀疑和不信任:“你对这里了解多少?”
我道:“这里是六十年代的一个本地富商的宅子,后来因为出现了一些灵异事件,主人家疯了,里面的人走的走散的散,六十年代中期之后就荒废了,我来这里只是想完成我的工作,写一篇关于这座古宅的报道。”
青年的脸色阴沉,他上前一步,枪抵得更紧了:“偏偏现在来调查?我不信,不管你来这里干嘛,不要破坏我的计划。”
我心中的愤怒逐渐涌起,大声说道:“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我就是为了保住工作才来的,我需要收集更多详细的资料,保证事件的真实性,提升这个话题的热度,这就是我来这里唯一的理由。”
青年的手下围了上来,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我,气氛十分紧张。我握紧了拳头,怒视着他,余光丈量着我到门口的距离。大概要一个空翻接一个前滚翻才能到,之后转身从走廊跳出去,下面是大厅,大概三米高,可行。
但以我的速度,在大厅半空中,他们就能把我打成筛子。而且老李的符对正常人没用,不能在这里起冲突,保命要紧,得让他们觉得我没有任何威胁。
青年也冷冷地与我对视着,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绑起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身后窜出来的人就迅速地用绳子绑住我的双手。
被制服后,青年像是警告一样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继续朝着古宅深处走去。我跟在他身后,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但也清楚在这种情况下反抗毫无意义。
他们手中的手电光线在黑暗中摇曳,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影。他手下六人分两队,前后各三人,我和那位青年走在中间,步伐谨慎而小心。
我们走过走廊,他的手下将每一个房间都翻了一遍,并且还用专业的摄影机拍下了很多素材,待会得跟他们要个备份。
走到走廊尽头,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这楼梯吱呀吱呀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那么多人的重量,如果能掉下去,我就有机会逃跑了。
但是楼梯质量很好,我们来到三楼中间的一个宽敞的客厅,厅内的天花板很高,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破旧的帷幔,在晃动光线下显得摇摇欲坠。地上散落着各种杂物,从这里可以看到一楼大厅,这个高度我冲出去可能会在落地瞬间骨折。
青年停下脚步,用手电筒仔细地照着地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痕迹。他的手下们也开始在四周搜索,有人翻动着地上的杂物,有人则检查着墙壁上是否有隐藏的机关。
“赵总,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个手下说道。
青年皱了皱眉,没有回应,继续朝着客厅的一角走去。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壁炉,壁炉里堆满了灰烬和未烧尽的木块。
他蹲下身子,用手中的枪拨弄着壁炉里的东西,突然,他眼睛一亮。
“有东西。” 他道。
手下们纷纷围了过去,我也凑上前去,只见在灰烬中露出了一块金属片,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
他小心地将金属片捡起来,仔细端详着。
“这是什么?” 一个手下问道。
青年道:“跟他们在那些地方留下的东西类似,他们来过这里。”说完,他将金属片收起来,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过客厅,进入狭窄的走廊。客厅两侧的走廊墙壁上都挂着一幅幅画像,画中的人物面容模糊,眼神却是聚焦的,仿佛在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一阵阴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地方真邪门。” 一个手下小声嘀咕道。
青年瞪了他一眼:“别废话,小心点。”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青年伸手推了推,纹丝未动。
“踹开。” 他道。
旁边那人抬腿猛地一踢,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两扇门斜挂在门框边,里面是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堆满了各种奇怪的器具和瓶瓶罐罐。
青年和手下走进房间,用手电照着四周。
“是实验设备。” 他道。
过了一会,房间里传来一阵 “滴答滴答” 的声音,像是水滴落在了地上。
“什么声音?” 一个手下紧张地问道。
青年示意大家安静,仔细倾听着声音的来源。声音越来越清晰,似乎是从房间的角落里传来的。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角落走去,光源扫过,只见一个巨大的水缸,边缘正不断地往外滴水。
他走近水缸,用手电筒往里照,脸色闪过一丝厌恶。
我跟着凑过去,看见水缸里漂浮着一些奇怪的生物标本,形态扭曲,让人毛骨悚然,因为没有密封,标本已经发黑变质,像煮开了的沥青一样冒着水泡。
“这……这是什么?”我想伸手翻一翻,想起来手在背后捆着,只能无奈放弃。
青年没有理睬我,说道:“继续找,这里一定还有其他线索。”
他们在房间里继续搜索,又发现了一本泛黄的书本。青年翻开书本,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他在努力辨认着。
“这是刘全复的实验记录。” 他道。刘全复就是这座古宅原本的主人,我查到的资料是在他疯了之后,仅剩的几个家人带着他一起搬迁了。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研究日记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警戒!” 一个手下轻声道。
青年迅速将日记收起来:“都躲好,不是人。”
我非常麻溜的蹲在一张实木桌后面,紧张地盯着门口,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型影子,跟着影子出来了现的还有一阵浓烈的腥臭味,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又冒了出来,它不是被定住了吗!
楼下的泥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它此刻怔怔地站在门口,脚下拖着一条血路,我咽了下口水,但它的头慢慢转向了青年那边,顿了一下,并以极快的速度向他扑去。青年反应不及,被泥人扑倒在地。
“赵总!” 手下们纷纷惊呼,举着枪一阵扫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