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下午五点整，ABC官方准时发布了Aqua纪录片的第二期视频。

    同一时间里，不少粉丝踩着时间点，挤进了那一方小小的屏幕里，ABC后台工作人员惊讶地发现，在线观看人数超过了万人。

    更有甚者，在纪录片视频发布不到十分钟就剪了所谓的二创视频——《大型纪录片传奇之挨夸传奇》

    “给它一次拍摄女团纪录片的机会，它能拍成水灵灵的姬片；再给它一次拍摄第二期的机会，它能变成青春疼痛电影。”

    “爱搞糊团你是心高气傲，搞到Aqua你是生死难料。钱是没有的，歌是自己写的，公司是叫亚洲禽兽的，专辑是大卖五百张的，全网是没有三百粉丝的，出道前是被骂蹭的，出道后是被导演整的。”

    “就连著名评论家五星上将麦克阿瑟都忍不住说道：‘毒唯看了沉默，团粉看了流泪。看到第一期我以为吃到了女同产品的美味，看了第二期我为挨夸女团流下太平洋的眼泪。’”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AQUA请你记住，若有人折你翅膀，我必毁它天堂。”

    “大型纪录片传奇之《挨夸传奇》持续为您播出。”

    ［啊啊啊啊笑不活了！AQUA我们喜欢你，我们喜欢赵雪矜、沈诗瑶、陆轻辞……］

    ［挨夸粉丝就这样水灵灵的跟挨夸一样爱搞抽象。］

    ［好笑又心酸，强推大家去看看原片，我们夸真的美强惨！［香蕉猫大哭/］］

    ［纯路人，因为好奇看完了，现已垂直入坑。］

    Aqua纪录片能拍出这样的效果，实际上也出乎她们意料。

    当成员六人好不容易都聚在一个休息日时，她们坐在宿舍的沙发上，打开电视，如同众多粉丝一样，点开了纪录片。

    这镜头曾经渗透她们的练习生活，如今看着成片和那一张张出现在画面里青涩的面庞，倒像是欣赏了一场别人的电影，时间不知不觉透露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A Q，大家好，我们是Aqua！」

    第一次完整地摆出手势，喊出整整齐齐的口号，站在练习室镜子前的Aqua成员，感到惊奇彼此相视一笑。

    「为什么会选择到这里来？」

    赵雪矜：“为什么？这些年来，好像很少思考这样的问题了。”

    “从十四岁拥有爱豆梦想开始，我好像一直行驶在一条单行道上，虽然中途在很多地方发生了很多事，但是……”

    她顿了一下，抬起脑袋：“我还是觉得能坚持到现在，难能可贵。”

    ［雪矜从十四岁起就进入娱乐公司练习了，家境并不太好，中学变成单亲家庭，还带着个妹妹。之前是在大公司里当练习生，却一直没有出道机会，我算是她的老粉了，从大公司刚公开练习生的时候就粉上了。

    雪矜练习整整七年，爱豆的青春就这样悄然流逝，赵雪矜能下定决心离开原来的公司到一个不知前路的环境里，真的很不容易，所幸时光不负有心人，雪粉会一直陪伴你！］

    乔希韵：“我呢...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自己以后肯定会唱歌，不是偶像就是歌手。”

    说着，她嘿嘿一笑：“连我妈都觉得，我要是不去做偶像歌手，她都想不出我要做什么。”

    周雨霏：“大概初一的时候，参加了学生社团里的一个什么rapper活动，我苦练两个月，最后拿了个第一名，就知道我天生是要来唱rap的了。”

    “后来自己写歌、写词，发在视频平台上，反响还不错，于是就有人联系我了。”

    琳琳：“喜欢跳舞。上学时组建过舞蹈社团，翻跳过很多偶像团体的舞蹈，于是追随着偶像的步伐这样来到了中国。”

    她笑了笑：“不过别人看我又高又大，总觉得我跳舞粗糙。”

    沈诗瑶：“热爱。”

    她行事总是有些滴水不漏的。

    沈诗瑶微微勾唇，纪录片里的她仍然显得清秀昳丽：“大家不都是这样吗？如果没有热爱恐怕也难以来到这里，坚持到现在，选择偶像人生吧。”

    ［咋了？这话没错啊，你们就那么惦记沈诗瑶吗？］

    ［笑死，还热爱，就她实力差成那样，开麦没有半句能听的，简直是拖累这个团。］

    ［骂别人是实力差开麦不能听的，一看主页你担是不开麦的。］

    ［作为团粉，我也觉得诗瑶实力不好，毒唯就躺平任嘲吧，唉有时候还真有点恨铁不成钢，Aqua被嘲很大程度上就因为她，诗瑶能不能私下休息的时候多去泡点练习室？］

    ［又知道沈诗瑶私底下没去泡过练习室了？从电脑能看到你的账号信息，主页没有一点我夸，你在这里装什么团粉？］

    ［空降大小姐嘛，好想就像沈诗瑶这样不要脸地挤进出道组。］

    ［Aqua出道两周三次热搜十篇热帖都是沈诗瑶，好想就像Aqua这样水灵灵地大吸血。］

    ［吵什么吵？观感真差。黑粉嘴贱，你们毒唯又是什么好东西了？说得好像沈诗瑶不在这个团一样。］

    陆轻辞沉默半刻，她微微张了张口，声音却好像淹没在洪流中，“...也许是因为热爱，也许是因为注定吧？”

    “但我心底总觉得有更深层次的答案。”

    「是什么呢？」

    “音乐，它给了我第二个灵魂，第二次生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事实确实如此。

    -

    陆轻辞刚练完舞，正气喘吁吁刚要坐下来，沈诗瑶走到她旁边，恰到好处地递了一瓶水。

    她抬起头，声音有些含糊地说了声“谢谢”。

    沈诗瑶眉眼温柔地看着她，忽然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她抬起手，想摸一摸她的头，刚伸出手时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轻轻抚了抚发尾。

    这样的画面只占据了视频里模糊的一角，镜头随即被拉开远离，作为角落里模糊的背景板。

    观众已不知她们俩在干什么了，只有聪明的cp粉逐帧暂停放大，把显微镜糖发到cp群里嗷嗷乱叫。

    旁白中温柔的女声又将她们的思绪拉回两年前的那个夏天。

    穿着蓝白校服的女孩，头发高高挽起，厚重的刘海遮住夏季的热气，她握着话筒，眼神忍不住垂落地面，只有手指不安分透露出紧张情绪，背后是缺了一角的招收练习生海报。

    Aqua六人立刻就能辨认出这是谁，她们把目光一齐转向了乔希韵，口中还拉长声音起哄一声。

    乔希韵怔愣片刻，她没想到公司连当初的海选视频都有，面对成员们这段“黑历史”，她感到无奈又好笑，最后眼眶蓄满泪水。

    人在面临回忆时，总是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几分辛酸疼惜的情绪。

    视频中青涩的乔希韵面对采访镜头，亮堂堂的打光让她有一瞬间不适应，她低下脑袋，傻傻地笑了一声，“我是我们六个中最早来到公司的。vocal组也好，dance组也罢，大至月评，小到日测，我曾经合作过太多的练习生，要说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得是她的出现。”

    视频转到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宽大的工装裤，一身hiphop风的女孩身上。女孩做好准备姿势站在练习室的镜子前，她们都知道，那是陆轻辞来到公司的第一次月评舞台，此后一战成名。

    “记得在那段艰苦的日子里，都是我们六个人一起经历了所有。一起上下课，一起上厕所，一起打打闹闹，一起相互监督控制饮食，一起拉小指约定去爬市里最高的山。”

    “从一开始的月评，到周评，再到后来越来越频繁的唱跳表演，我们不断磨合熟悉，直到每一支舞、每一句词、每一个走位都了然于胸，烂熟于心。”

    “哈哈！六个人的默契好像一直都在变得更好。”

    “从个人表演，慢慢变成到双人，三人，六人。我曾经看着她们一个个进来，进入宿舍，加入A组，A组改名成出道组，到最后一起作为Aqua站在出道舞台上。”

    「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我希望，我们六人能够一起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她们笑道。

    每一次练习前后，每一场打歌上台前，不可言说的瞬间，眼神交汇，相互交叠的手掌。

    画面里闪过很多回忆的片段，不变的是练习室，变的是增加的人数，以及不断熟稔的众人。

    「Aqua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不管哪一个团体、哪一支队伍，其背后的筹备都是卯足了劲，绞尽了脑汁，是从很多年前就开始的计划。”经纪人陈姐穿一身板正的西装，坐在沙发上接受采访。

    顺着她的视线，粉丝们看到了热火朝天的演唱会场馆，出道前的Aqua作为大热女团成员的伴舞，在后台紧张地准备。

    一句“离不开每个团队成员的努力”，台下的工作人员紧张地盯住Aqua出道舞台录制，然后欣慰地看着她们在舞台上绽放光芒。

    尖叫欢呼声平静过后，是深夜里拖着疲惫的身子，在保姆车上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的经纪人和助理，闭上眼睛还未松口气，又回到公司准备材料，继续写着新女团计划方案。

    “Aqua不同于其他团体的是，歌曲都是由成员参与制作的。而我们希望，这能成为Aqua独一无二的招牌。”

    视频画面一转，来到了会议室。陆轻辞站在长桌前方，下面许多经验丰富的人。有新人作曲家周雨霏、老道的音乐制作人和导演、甚至还有远程连线的ABC总裁，手肘搭在桌上正认认真真地听会。

    毫无例外，全是女性。

    她曾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握住笔杆，撑破了脑袋，写下一句又一句动人的歌词，也曾熬到油尽灯枯、黎明破晓，奏出一个又一个优美的音符旋律。

    夜晚的公司大楼深处亮起一盏灯，四周全然静谧，只有一位脊背单薄的女孩伏案。

    现在她站在所有人面前，底下坐着形形色色的人，而自己腰背挺直，面色无惧。

    陆轻辞毫不怯场，就像给甲方介绍项目，从风格概念到细节设计，她事无巨细，声音不疾不徐，字句清晰嘹亮，在这一刻仿佛不是什么女团偶像，而是一位成熟的经理人，带着自己的心血珍宝，一点点剖析解惑，试图说服底下眼光毒辣的人们。

    诚然，这并不容易。

    女团出道曲就像一个人的第一印象，也许是一头梳得整齐的秀发，一身笔挺的西装。

    正因为大众的目光总是聚焦在有名有姓的人。

    幸运的团体一鸣惊人，只要不出什么大黑料，从此以后一路顺遂，鲜花与掌声如期而至。而不幸的团体，也许磨个两三年甚至直到解散，都不一定能在听众耳旁留下风声。

    ABC只是一个初起的经纪公司，底蕴不深，想要依靠公司硬生生把她们捧红，那几乎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但这条路上也并非一成不变，谁也不能预料前路如何。

    她们比其他小公司幸运的是，女性的团队，拥有更多耐心、包容和鼓励。

    会议的结尾，随着背景音乐的层层推进，现场响起了如潮水般的掌声。

    陆轻辞抿了抿唇，深深鞠了一躬。

    「你认为，你的作品理念是什么呢？」

    “作为自然人的层面，我希望我的作品可以传达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而作为一位女性，”备采室里的陆轻辞微微停顿，目光越过摄影机看向背后的绿萝，“可以用《Wake up》一句话作结。”

    “我们会像藤蔓一样，持续向上，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