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放弃

    另一边的程让大步向大巴走去。

    他脚步很快,楼琳琳一路疾速小跑,最后大巴时,才追上程让,气喘吁吁地喊道:“让哥!”

    程让没有回头,径直上了大巴,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便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楼琳琳在他身边坐下,担心地望着他,轻声问道:“让哥,你还好吗?”

    程让闭着眼睛,声音冷淡:“楼琳琳,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不要再执迷不悟,回头看看云飞。”

    楼琳琳委屈不已,眼泪婆娑地问他:“许来迟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执迷不悟?”

    程让喉结滚动,语气冷漠到极点:“结束了,我不会执迷不悟了。”

    楼琳琳怔怔地问道:“那你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吗?”

    “我一再说过,我宁缺毋滥,你不要再打扰我。同样的,我也不会再打扰许来迟。”

    楼琳琳倔强地抿紧了嘴。

    程让闭着眼睛的面容,嘴角勾勒出一抹极为惨淡悲哀的笑纹。

    许来迟对他的感觉,就像他对楼琳琳的感觉吧,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惹她厌烦。

    ***

    跟拍导演告知程让和楼琳琳已经在大巴上等了,于是剩下的几人也直接往大巴走去。

    按照节目组的行程,今天的集体出游已结束了,要回别墅自由活动了。

    颜相宜对刚才发生的变故好奇不已,悄悄和许来迟咬耳朵:“刚才你给绍哥戴袖扣,让哥是不是生气了?”

    许来迟垂眸,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小公主不要那么好奇,会长不高的啦。”

    颜相宜白了她一眼:“哼,你就会敷衍我,总是什么都不肯讲!”

    “那你明知我不喜欢讲这个,还问我,是不是也很过分?你是不是没把我当朋友?”许来迟轻笑。

    “哪有啦?”颜相宜连忙分辨,“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当然把你当朋友啊。哎呀,我不问了!不问了好嘛?”

    “那就暂且原谅你了,留待观察,以观后效。”许来迟眨巴着眼睛笑眯眯。

    她的心情实际上非常糟糕,刚才的事情再次升起了她对周绍的警惕,他不是说了退出当朋友么,现在又来这一出。

    她此刻对男人充满了厌烦,连带秦月关也不想搭理,于是一路和颜相宜手牵着手,两个女孩儿说着悄悄话,完全不给男人们插话的机会。

    回到大巴,楼琳琳和程让坐在一起,程让靠着椅背,闭着眼睛睡觉。

    听到他们的声音,程让睁开眼睛,他好像已经恢复了状态,漆黑的眼眸在几人身上扫过,淡淡地笑道:“你们回来了。”

    许来迟怔在原地。

    他看她的眼神也是淡淡的,仿佛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和对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不同。

    一瞬间,她心中仿佛有东西坍塌,苍茫茫的一片,寂静又无声。

    她行尸走肉一般坐了下来,旋即闭上眼睛,牢不可破的面具支撑她笑道:“我有点累了,睡会儿哦。”

    秦月关在她身旁坐下来,闻言体贴地道:“好的,你要不要戴眼罩?我包里有眼罩。”

    “好的呀,我正需要呢。”她的面具闭着眼睛笑着说道。

    秦月关取出眼罩放在她伸出的手上,她沉默地为自己戴上眼罩,彻底地掩饰住了唯一能泄露她情绪的地方。

    怎么办?连她自己都有些讨厌自己了。

    她为什么这么坏?这么令人讨厌呢?这么讨厌的她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许来迟!你真的很讨厌!就算你长得再好看,只要大家透过你这张美人皮看到你的内心,就会讨厌你了!没有人会喜欢你这样的烂人!”

    弟弟的话仿佛魔咒,贯穿了她的人生。

    不可以,不可以的!

    就算没有任何人喜欢她,她自己也会喜欢自己的。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她自己永远都不会讨厌自己的!她会特别特别爱自己!

    她没有错,她只是顾及到体面,顾及到不要得罪周绍,她只是戴了个袖扣而已。她没有错!

    回到别墅,另外一组嘉宾还没回来。好像玩乐组总是比景区组花的时间更多。

    许来迟一直觉得,她好像有两个人格。

    她曾经很不讨人喜欢,后来她按照那些讨人喜欢的女孩儿的样子,慢慢构建了另外一个她,变成了她的面具。

    面具戴的时间久了,就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她一样。割裂又融合。

    就像此时,她的心中分明是一片空洞和茫然,她的面具却完美自如地和众人说笑。

    回到房间,将笔记本和笔装进包中,再从一楼的音乐室中带上吉他,和大家笑着说明,她突然有了灵感,要去海边独处创作。

    秦月关很好奇,有心想要跟上来。

    她的面具笑吟吟地拒绝了他,强调自己要独处。

    秦月关无奈,只好留了下来。

    ***

    别墅所在的玫瑰园就在海边,许来迟出了玫瑰园,一直走啊走,走到远处的那一片海。

    这处海岸已经被开发了,边上建着店铺,有一处码头连着亭子延伸进海面。

    不知是什么原因,并没有游客,店铺也都没有开门,荒凉地没有人。

    许来迟将背包放在亭子里的椅子上,脱下鞋子,赤着脚走进了大海。

    潮起潮涌。她一步步地往深处走去。

    海水漫过她的双足,漫过她的小腿,漫过了她的膝盖。

    她丁香紫的半身裙被海水打湿。

    海水漫上了她的心,最后淹没了她的心,她彻底地沉没了下去……

    海底无边无际,没有一丝光线,她失去了视觉感知。

    咸涩的海水涌入了她的口鼻,她也没有了呼吸,没有了嗅觉。

    她漫无边际地随着水流,变成了水流的一部分。

    她没有了记忆,没有了身体的感知,也没有了念头。

    她好像最终变成了大海的一部分,变成了大海中的一滴水。

    她所剩余的,只有海底深渊——仿佛海妖空灵的声音,是她消逝的记忆里唯一的留存,永远的BGM。

    ……

    恍恍惚惚。

    许来迟睁开了眼睛。

    带着腥味的海水从她的心上回落。

    擦过膝盖,擦过小腿,擦过脚踝,擦过双足,退了下去,在白金的沙滩上留下一片小生物。

    她随意地在沙滩上坐下来,潮水涌动,一波一波涌上她的赤足。

    她的赤足仿佛变成了礁石,被海潮反复地冲刷着。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自己,只剩下这片海,这片天,这片沙滩和礁石。

    大海撕碎了她,也抚慰着她。

    那些往日里的灵感碎片,积累的歌词片段,如珠子般串联,成为一篇唯美忧伤的乐章。

    ***

    别墅中,程让一回到别墅,就直接来到房间露台,躺在躺椅上,听着“哗哗哗”的海潮声,吹拂着冰冷的海风,睡了过去。

    不久后,玩乐路线的四人组回到别墅,别墅里又热闹起来。

    段荆城回到房间,就看到程让在露台上闭着眼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挠头。听说许来迟一个人出去了,程让又这个样子,这两人今天怕不是又闹矛盾了吧?

    想了想,段荆城走到露台上,喝了口水:“老程,你这是怎么了?和许来迟又闹起来了?我刚才听相宜说,许来迟自己背着吉他出去了。”

    一副沉睡模样的程让瞬间睁开眼睛,他目色清明,眉头皱起:“她出去了?一个人?”

    “对,你不知道?”

    程让喉结滚了数下,下颌缓缓缩紧,冷白英俊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最终还是重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只有身体仿佛还紧绷着,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段荆城知道他这个样子就是不想讲话的意思,叹了口气,离开了露台。

    “她说去哪儿了?”

    段荆城正要进房间,就听到身后清冷紧绷的声音。

    他不禁再度叹气,回头看去:“好像说是去海边了。具体哪里没有讲。”

    躺椅上的人霍然起身,越过段荆城,快步走出了房间。

    等段荆城出了房间,别墅里已经没有程让的身影。

    一问,程让也出门了。

    说起这个的时候,周绍、秦月关和楼琳琳的脸色都有些异样。

    程让先去了房间露台正对着的海边,她之前给他指过,或许是去了这片海,然而却并没有找到人。

    想到之前她在草坡那里,身边没有跟拍,有路人对她图谋不轨的事情,他面无表情的脸色更加冰冷几分。

    心中快速回忆着地图,想着她会去哪边。

    紧赶慢赶,终于在玫瑰园隔壁另外一片海边,远远地看到了她的人。

    程让闭了闭眼睛,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想一想她的性子,她向来小心,应该也是特意挑选了这片已经开发了的海,相对来说,有人烟,海边的环境也更加安全一点。

    不过,今天这片海却没有什么游客或者商家,还是不太安全。

    他眼睛在四周扫视一圈,观察地形,选了一片高大的礁石群坐下。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在附近,也不想再和她纠缠,只是想守着她不要出事。

    这里比较隐蔽,又可以看到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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