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苒阳还在和她的好蜜蜜立志自己要谈一次不分手的恋爱。不论男女。张嘉好只调侃她饥不择食,简单的在聊几句之后,苒阳就和张嘉好各自切后台刷短视频了。潦草看了几个视频,苒阳觉得没意思,便逛着大眼想找找今天有没有哪个明星塌方了。一个交大的扩列吸引了她。
一张微信二维码在配上几句话,这个人估计是某个刚结束高中生活的大一学妹,来交大墙里扩学长学姐,以免日后默默无闻度过四年。提前认识一些同届的同学或者高年级的人也挺好的,提升交际能力,扩大交际圈也挺好的,苒阳这样想到。想到自己之前大一的时候,苒阳深感同情,不多时,对方就同意了好友申请。
“叮咚”
苒阳的微信提示音响起,本在刷着视频已经困倦的苒阳终于找到新的乐子了,刚一点开对话框,除了“我已通过你的好友申请”,对方还发了句“备注哲欢”,除此之外,只有空白等待回复的白色泡泡。 感觉像是个很不好说话的人,苒阳想。本想来个温馨问候的苒阳打消了这个念头,删删减减自己的热情学姐发言。
“噔噔”
哲欢的手机响起,只是她才洗了个头,现在还没空回消息,轻抚发梢,点滴下的水珠调戏般滑过哲欢高挺的鼻梁,弄得哲欢小痒,只得伸手擦去鼻头的水痕,只是水珠早就顺着刚从浴室走出四周还弥漫着因温差而四起的水雾散开,再绕过最柔软的肌肤,想做停留却最终跌落在灰色的地毯上,哲欢用搭在双肩上的白色毛巾轻揉几下发丝,吹风机的嗡嗡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静默的房间里回荡着。
此时的苒阳,再盯了会对话框,心里想着哲欢两个字,想象着这个名字的主人会是什么样子的啊,哲的姓氏确实不多见,
“哲欢哲欢,真好听。”苒阳想着。
索性又补了一句“你名字真好听”只是迟迟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苒阳等了一会,似乎已经忘却这件事了,一股莫名的困意袭来,便随便丢下手机在床上,就睡下了。穿着黄色睡衣的苒阳倒在床上,家里没人,房间门也锁住,似乎此时的小倦意是她独有的片刻休息,今年的暑假还有一个多月。开学后的一切又会回到正轨。
“叮咚”
套着蓝色史迪仔手机壳的手机在床上震动几声之后,房间又恢复了平静,好像一切都不会改变,如果循规蹈矩的话。
苒阳一下就被手机提示音惊醒,可能是睡眠浅的原因,迷迷糊糊摸起手机,解开密码后,还是刚才的对话框,只是从垫底的白泡泡变成了绿泡泡。
“刚才没看手机,你的名字也很好听,像暖阳一样,就是现在已经是夏天了。”
突然被夸夸,苒阳有些改观,好像刚才觉得对方不好说话有些太片面了,带着些许不好意思,退出了聊天界面,再点进她的朋友圈,上面有很多她的照片,包括她高中的照片,不过大多都是风景和几张背影,正脸的照片很少,草草的翻阅了几下,一张她在海边的照片吸引了苒阳。
周围变得安静,能听见的,只有咚咚的跳动声,伴随着瞬间的停留,似乎是心脏因此漏掉一拍,而后的急促跳动,便是理智后的回复。阳光透过云层四散在她的周边,背景是蔚蓝和细浪相连,蓬松细碎的短发零散在双肩,一对修长白皙的双手将一堆形状各异的贝壳搂在双臂间,她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仿佛如获至宝一般,好似在邀功,高挺的驼峰鼻,眉眼间勾勒的画面,温馨,宁人,这一张抓拍记录下的片刻心情,寂静,美好。
再次回到聊天框,上面停留的记录还在五分钟前。如若只是一面之缘,甚至连一面之缘都算不上,苒阳却迫切的想要去了解这个人,她的外貌,她的语言,她的性格,她的生活,她的所有,无所谓了解于否,只有迫切的,想要的,渴望的,不只是从照片里窥见的。这算是什么,枯木逢春、还是一见倾心?却难以比拟其中。或许幼稚了,苒阳心中默想。
“你去过海边呀,看你朋友圈的照片”
“嗯,高考完和女朋友去的”
“······”
苒阳心中默想。这不都是直接和自己撇清关系了吗,想到刚才自己还一副脑补私定终生的画面,现在只后悔看了那张让她意乱情迷的照片。
礼貌的回复了一句哈哈哈,再看了一眼那张“私定终生”的照片,苒阳将手里的手机熄屏,黑屏的镜面印出她的面庞,五官生的精巧,带有英气的长相使他从小到大都受人喜欢,再加上性格很开朗,对于别人拜托的事情也很认真负责。以至于追求她的人,有男有女,只是妈妈总告诉她,等到你大学了,就没人管你谈恋爱了,因为从小跟母亲一起生活,记忆里只有母亲暖暖的手紧握着苒阳小朋友的小手,散步在夕阳下,交替相错的树荫遮挡着她们的身影,却挡不住由指尖相互传递的温度,暖上心尖,暖过心头,暖入四季长空。所以苒阳总是听妈妈的话,所有她也都以学习为由拒绝了他们。
只有一次比较过分的,是在苒阳高二时,苒阳班上的一个男生因为喜欢苒阳,再加上苒阳是他们的组长,这个男生的英语很差,老师便安排他们坐在一起,想让苒阳帮扶一下他的成绩,本是出于好心的苒阳,经常把自己的笔记借给他,有时男生主动找苒阳说话,她都会礼貌回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多余的越界行为,但却有人造谣说他们在一起了。本来只是一群男生开玩笑,但一传十十传百,事情渐渐被班级上的人都知道了,苒阳多少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论,她想去解释事情不是他们说的这样,但没有人是真的相信。换来的只有她们的调笑
“好啦~知道你们在一起咯。”
那个男生在一边也只笑不言语,有时还会顺着说上几句。
“苒阳不喜欢太张扬,你们低调一点。”
说罢,他撇了一旁学习的苒阳而后又害羞的摸摸头发。听了他这样含糊不清的话,相信他们在一起了的人越来越多,以前愿意相信苒阳的人,也难抵过人流,背后议论的人,谣言四起,无人管顾真相如何,他们只在乎他们认为的,愿意去相信的。
虽然后面这个男生得到了处分,造谣的人也受到了惩罚,但即使澄清后,给苒阳带来的伤害,不可避免的一直持续到现在,可能也是由此,苒阳除了从小玩到大的一个男生,和她熟悉的别的异性几乎没有。睁开眼睛,思绪回到现在,好像除了那次的乌龙,自己一次都没谈过恋爱。
大一期间也有不少人用各种方法去要她的联系方式,只是一想到高中那次事情,苒阳很难收拾好心情去面对那些突如其来的喜欢,并不是针对所有,只是相比起男生,一想到女生,苒阳总能有些美好记忆。
在她还小的时候,因为家里总是只有苒阳妈妈两个人,为了让苒阳生活过得好一些,妈妈出差的时候很多,妈妈不在的时候就会把苒阳托给对门的阿姨家,她们家也有个小女孩,比苒阳小一岁,模模糊糊记得那个小妹妹虽然是女孩子却留着一头小男孩的发型,很多时候虽然很幼稚但却总是逞强的把苒阳挡在身后。一想到这些,苒阳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蒲公英不会汇聚成伞,记忆被流水冲淡,她也已经记不清那时发生的事情了,只留有简单的印象,只记得住在阿姨家那段日子里,是苒阳除了和妈妈在一起以外让她快乐的第二个家了。
“说到底,还是香香糯糯的女孩子和小猫最可爱了。”
“可是她有女朋友了。”苒阳喃喃着。
“和女孩子谈恋爱会是什么感觉呢…我这样…算是…喜欢…?”苒阳张开手臂躺在床上想着。
苒阳把自己才吹出一会的爱情泡泡就被吹破的事情告诉了好蜜蜜,结果受到了好蜜蜜的无情嘲笑,苒阳也觉得自己刚才太幼稚了些,也就跟着笑了,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过去了,结果在张嘉好的强烈要求下,苒阳被迫再次点开哲欢的朋友圈,寻找她的那个给她拍照的女朋友。
微信多了几条消息苒阳以为是学生群里又是那个教授来开讲座了,但有小红点的是在学生群的上方。
“不算是女朋友了,因为一些原因,旅行后就分手了,只是她不想因为这个影响我们早就计划好的毕业旅行,所以结束后才说。”
苒阳盯着对话框,心里油然升起一抹罪恶的窃喜,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但抑制不住的喜悦还是占据了高点,似乎自己刚才的构想演化成为现实,像是幻想与现实相互交织,难以区分其中,无数个关于她的话题涌上心头。
苒阳默默打出了安慰的话,哲欢也就顺着这些话聊了很多她的事情,没有任何约定,俩人像故友一样,在一字一句中渐渐发现了双方的共同点,她也喜欢动漫欸,她居然会电吉他啊……,聊久了,俩人都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是相见恨晚的知己带来的喜悦,但这只是说服而已,真正的心思早已被二人悄悄藏匿,直到有一天,被对方发现。两人一直聊了很久,到了深夜,苒阳实在熬不住了,不舍得互道晚安,沉静在了梦乡。 哲欢靠在床边,向上翻动着手里和苒阳的聊天记录,她自己都没想到居然和一个还没见过面的网友,有些惊讶,但也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哲欢理不清,便将其抛之脑后。
窗外的禅咿呀的唱着难听的歌谣,哲欢睡不着,但她对钟摆声独有情钟,她将桌柜上的白色小方钟放在枕头边,黑色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响着,熟悉的声音响起,钟摆声透过外表的玻璃壳有条不紊的规律响动着,哲欢有了些许困意,伴随着这样塔嗒的声响,哲欢的视线变得模糊。
梦里,模糊不清的人物剪影,背对着哲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要去靠近这个剪影,只是越是靠近,对方却越是远离,似乎进入了一个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