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他们直接落到了水里，水不深，他们却没有沉底，而是像滑滑梯一样向下滑去。

    滑到分叉口，白念干脆一侧身到了一个反转的河道，整个人颠倒着向上滑。

    桑榆一边小心翼翼向前挪，一遍羡慕白念。

    胆子大，又会玩，如果不是植物人，应该会有很美好的人生吧。

    等到白念玩尽兴，桑榆早就躺在岸上动都不想动了。

    我错了。桑榆想，去他的病弱青年，我当初怎么会觉得他病弱？

    白念看着像丝带一样交缠的澄澈河水，双手轻轻拢了一捧，凝视着河水，说:“桑榆，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还挺像的？”

    像？体型？还是体力？我可没有那魔鬼一般的体力啊。

    桑榆愣了一下，笑到:“怎么可能？你总不会是说我们长得像吧？”

    “是啊。”

    “不像吗？”白念拍了拍手上的水，回头看着他。

    桑榆本以为他只是开玩笑，见他表情认真，才思考了起来。

    像吗？因为他不爱照相，家里也没有镜子，说起来，他确实是见到白念就有一种熟悉感。不过他以为是梦境中第一次见到人类，才有这种隐约的感觉。难道他们长得真的很像吗？

    桑榆走近河边，却见河水蓝幽幽的，像五彩的琉璃，只能映出影子，看不见相貌。

    白念手中清澄透明的一捧水流入河中，也被染上了深蓝。

    五，

    桑榆倒着走在这个充满细碎光粒的世界很久了。

    他跟白念明明又是从白色空间一起出发，来了却不见人影。

    “白念，白念！”

    他四处张望着，冷不丁看见放大的白念的脸。

    “桑榆？”

    脸换成了鼻子，又换成了眼睛。

    “你在万花筒里啊。”

    白念拿着万花筒倒了倒，桑榆才从里面落下来，恢复了正常人的大小。

    “这里到处都是哈哈镜啊。”

    白念惊奇地看着四周，“你都变样子了。”

    “你也变样了。”

    桑榆本是想跟白念斗嘴，凑近了却发现不对。

    “白念，你真的变样了啊。”

    桑榆透过大小变形的白念镜像仔细看了看，发型变了，仔细看看，鼻尖的痣也没了。

    “是吗？”白念并不惊奇的样子。

    “你不也变样了？”

    什么？桑榆又仔细地向白念身旁看了看。

    没有人啊。

    对啊，为什么会没有我的镜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