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言去外地考完试回来后发现自家弟弟有些不对劲，平时不注重打扮的他竟然开始买化妆品，有时对着镜子就是一阵唉声叹气，一张小脸苦兮兮的，也不知道在伤春悲秋些什么。
难道是青春期到了？裴嘉言想到自己刚升初三那会儿精力旺盛的跟个猴似的，每天恨不得找人约架几百遍，怎么到小O这里就画风突变？裴嘉言表示不理解。
今年寒假裴醒一家回乡下过节，裴嘉言约了同乡的alpha去赶集，裴醒写完寒假作业就在家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学织毛线，文丽夸他手艺不错，裴父陪着一大帮亲戚打麻将，到晚上吃完年夜饭，裴醒就陪着外公外婆们守岁。
到零点的时候，裴嘉言去外面打了个视频电话，手机里传来江缇的声音，裴醒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精神起来。
“新年快乐阿九。”
“新年快乐。”
“……你那边也过春节？”
“嗯，一会儿还有烟花。”
“不错不错，你这跟国内也没什么区别，跑那大老远去M国干吗？”
“陪我爷爷。”
裴醒听两人闲聊一会儿，裴嘉言突然把镜头切到后置，对裴醒说道：“来和你阿九姐姐打个招呼。”
“阿九姐姐好。”裴醒抿唇笑了笑。
“嘉言，”文丽在屋内喊她，“别在外面待太久，弄感冒了怎么办？”
“知道了。”
裴嘉言笑着和江缇说再见，挂完电话后赶紧去火炉边取暖，她的目光仍停留在手机屏幕上，手指一直在打字发消息。
“嘉言，你和这个叫阿九的同学关系不错嘛，大过年的还惦记着给人家打电话，”裴朝打趣道，“下次把人叫来家里坐坐，你老爸我也想认识一下。”
“还好，关系就那样。”
“她也是alpha？”
“当然，”裴嘉言奇怪地看了眼自家老爸，“你女儿还认识其他关系好的omega吗？”
文丽笑着摇了摇头。
“你就别瞎操心了。”文丽拉着裴父回房睡觉，“还有你们俩都早点睡觉，明天还要走亲戚，今天很晚了。”
“叮——”
红包到账的声音传来。
裴醒掏出自己刚拥有的手机，点开裴嘉言发的红包。
五千块！
“别这么惊讶地看着我，你姐姐我可没有这么财大气粗，这是阿九给你的。”裴嘉言打着哈欠回屋走。
“姐姐。”裴醒叫住她。
“嗯？”
“我可以加一下阿九姐姐的微信吗？”裴醒说，“我想亲自和她说声新年快乐。”
“行。”
裴嘉言没什么犹豫地把江缇的微信推给裴醒，回到自己房间，裴醒心跳如鼓地发送好友请求，不一会儿对方就通过了，顺便发送了一个你好的表情包。
江缇的头像是一个简单的蓝色小花，朋友圈就几张孤零零的风景照，背景墙和签名什么都没有，跟就刚刚注册的账号一样干净。
“阿九姐姐，新年快乐，谢谢你给的红包。”
“不客气。”
“姐姐还在外面吗？”
“嗯。”
裴醒躺在床上看江缇的回复，上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裴醒耐心地等着，可是对方的输入突然消失了。
裴醒正犹豫着换个话题问，对方的消息框里弹出一张照片。
皑皑的白雪铺满街道，哥特式的城市建筑笼罩在一片霓虹灯下，天空飘着细雪，远处尖拱的灯塔正在放烟花。
“请你看新年的第一场烟花。”
裴醒似乎透过这张照片看到江缇的笑脸，她的眼睛会弯着桃花，浅色的瞳孔像折射着亿万年的光影，神秘绚烂，仿佛一场下在云外的风雨。
“很好看。”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晚安。”
裴醒慢吞吞地打出这两个字。
“安。”
自从有了江缇的微信之后，裴醒会时不时地给她发消息，经常是问她一些生活上的小事或者分享自己遇到的好玩的，江缇不是总有时间回他，有时候一天能回三四次就算是很高频率了，裴醒也不在意，对他来说，江缇偶尔的回应已经很够了。
裴醒趁着假期悄悄织了围巾给江缇，裴嘉言和江缇是同一天生日，为了不让裴嘉言起疑，裴醒又在网上买了一条差不多的。
生日当天裴嘉言一脸嫌弃地看着裴醒给江缇的围巾，嘲笑道：“洛洛，你这是哪里买的假货？同一家店铺出的围巾阿九这个怎么这么丑？”她摸着上面蹩脚的针线，吐槽道，“这屎一样的玩意你好意思送人？你怕不是和阿九有仇？”
“哪有那么丑！”裴醒恼羞成怒道。
“没事，”江缇倒是不嫌弃地围了起来，“我觉得挺好的，洛洛有心了。”
“你这眼神也是没治了。”裴嘉言叹道。
裴醒泄气地垂着脑袋，这条围巾可是他织了好久才完成的，因为不熟练中间还扎破了几次手指，没想到成品还是那么丑，裴醒沮丧得不行。
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几人打算去一家餐厅庆祝，林居开了车来，裴嘉言先一步坐在车后面，对两人说：“我们先过去订包厢，你俩自己打车过来。”
林居骑车带裴嘉言走了，江缇在路口打车，脖子上还围着裴醒织的蓝色围巾。
说实话，单看这条围巾确实织的很丑，两头的边缘参差不齐，有的地方过长，有的地方又短，图案歪歪扭扭，甚至还有一些破洞。唯一还行的地方就是它的整体颜色，忧郁的深蓝和围巾的主人适配很高，黑色的风衣冲淡了围巾的突兀感，加上江缇那张过分明艳的脸，路过的人都会下意识觉得那条围巾还行。
“走吗？”江缇在前面叫他。
车来了，裴醒连忙钻进车里，江缇顺势在他旁边坐下。
车里很安静，司机没开暖气，就刚刚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裴醒就冷的有些发抖。
早知道就多穿点了，裴醒想着要见江缇穿太多会不好看，这会儿只能默默受着。
这时，那阵好闻的芦荟栀子靠近过来，一只大手包住了裴醒的手指，江缇手心的温度很高，暖融融的像阳光一样，裴醒紧张地蜷缩起来。
“手怎么这么冰？”江缇语气淡淡地问。
“我有点……畏寒。”裴醒嗫嚅地解释，脸慢慢红了起来。
江缇收回手，解下自己的围巾塞到裴醒怀里，“拿着吧，你应该比我更需要这个。”
“可是这是给你的。”
“当借你了，一会儿还我。”
围巾里还带着江缇的温度，裴醒很想埋进去闻一下味道，但他忍住了。
他悄悄去看江缇，江缇正望着窗外的风景，裴醒不禁想到，我和江缇围了同一条围巾，这算不算间接拥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