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

    林然然带着医生走过来时,一眼就看见了守在门口的那个长相清俊的男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又是陆沉,他怎么又来了?

    林然然认识杵在门口当门神的那个男人,他叫林清,是陆沉的私人助理。

    说来也奇怪,每次只要陆沉一来,刚开始的安乔确实是开心的,但只要等陆沉一走,安乔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好几天都缓不过来,看得林然然都心疼。

    虽然林然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她直觉陆沉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每次出现都带着一股低气压,活脱脱就一个瘟神。

    林然然心里是十分不耐烦的,但脸上倒还是挂起了职业微笑,眼睛直视着林清,语气还算客气:“林助理,请您让一下,我需要带刘医生进去!”

    林清看见林然然,脸上堆起僵硬的微笑,心里却叫苦不迭,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林护士长,麻烦您稍微等一下,我们陆总现在正和安先生在房里谈事情,不方便外人打扰。”

    他说着,随即目光又转向林然然身后的医生,也饱含歉意地说道:“麻烦刘医生您也稍等片刻,我们陆总很快就出来了。”

    在这家私人疗养院的顶层,能住进单人病房的,要么是位高权重的达官显贵,要么就是家里非贵即富的病人。

    安乔,又是属于哪一种呢?

    刘医生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微微眯起,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自从他来到这家疗养院任职,听从院长安排,接手安乔这位病人之后,就隐约察觉到这位安先生不太寻常。

    院长特意交代过,安先生身份特殊,要格外小心照顾。不过刘医生一向秉持着专业的职业操守,对病人的私事不感兴趣,也从不多问,况且他也不想多管闲事。

    刘医生神色如常地点了点头,语气毫无波澜的回应道:“没事,应该的。”

    林然然瞧着林清,这副假模假样的样子就来气,还对着别人装上有礼貌的好人了?谈什么事情?安乔烧成那样,有什么事情是非要现在谈不可的?

    难不成.....在床上谈你进我出的事情吗?!

    林然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顿时恶寒地打了个寒颤,暗中思忖:陆沉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他应该还没那么禽兽,对一个发着高烧的病人下手吧?

    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放缓了语气:“可安先生现在高烧不退,要是耽误了病情,谁都负不起这个责任!林先生,要不您先进去跟陆总说一声,就说医生已经到了,让刘医生先进去给安先生打个退烧针?”

    “林护士长,这...不行啊!不能冒然进去打扰到我们陆总谈事情的,而且真不是我不让您进去,是陆总他....!”林清脸上此刻的微笑比哭还难看,内心只感到深深的绝望!

    他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他容易吗他?

    他们陆总一个短信发过来,他就要提前两小时从家里出门,去市中心那家网红蛋糕店买安先生喜欢吃的草莓蛋糕,他排队都排了一个半小时,买完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去机场接自家老板,简直比老妈子还难当!

    说实话,他接到疗养院的电话时,真不想将安先生再次发烧的消息告知陆总,他总感觉他们陆总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他Boss要是心情糟糕,苦的是谁?苦的还不是天天要看陆总脸色过活的自己吗?

    可是,要是不及时汇报安先生的身体近况,他这份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现在这世道,工资高待遇好老板屁事少的工作多难找啊!所以谁能来理解他这个卑微打工人的痛苦啊!

    更要命的是,到了医院,他们陆总,只冷冷地丢下一句“在外面候着”,便“砰”的一声关上了病房门,留下他一个人在外面干着急,生怕他们陆总把病弱的安先生给折腾得太狠,林清实在不敢想,要是他Boss失去理智把安先生彻底玩坏了,他也不知道他Boss到时候,又会干出什么发癫的事情来。

    之后,林清就听见里面传来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先是他Boss的怒吼声里夹杂着安先生的哭泣声,然后就演变成了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全程听得林清心惊肉跳,身体僵在门口动都不敢动,他当时真的都恨不得自己耳盲心盲,耳不听为净。

    而且现在房间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要是贸然放人进去,万一打扰了他BOSS的好事,他怕不是要被他们陆总给生吞活剥了。

    “林护士长,您就别为难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助理了!”林清苦着脸,一脸为难,恨不得当场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来表达内心的苦楚。

    “什么叫我为难你?”林然然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道:“林助理,只是要你敲下门,给陆总汇报一声,医生来了!我又不是要吃了你,你不敢敲门,那就换我来!”

    “再说了,安先生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我....!”林清被林然然怼得哑口无言,正不知如何是好,房间里突然传来安乔呜呜咽咽的求饶声:“陆...陆沉...求你..不要!”

    那声音,听得林清头皮发麻,我的祖宗,您可小点声吧!这要是被林护士长听见了,他这工作可真的保不住了,到时候他就真的只能去天桥底下贴膜为生了。

    林然然听到声音,脸色骤变,什么都顾不上了,伸手直接把林清推到了一边:“你给我让开!”

    “你....!”林清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刚想开口冲过去阻止,就看见林然然“叩叩叩”地开始敲门。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林清两眼一黑,仿佛能预见他们陆总出来之后,直接把他撕碎,变成骨灰扬了的场景。

    “叩叩....叩叩叩.....”

    “陆总,医生已经到了。”林然然生怕里面的人听不到,故意提高了音量。

    门外急促响起的敲门声,如同一道惊雷,将陆沉从欲望的深渊猛地拽回现实,他低喘一声,胸膛剧烈起伏,竭力平息着,不断地在他体内翻涌,几乎要将他吞噬的那股躁动。

    陆沉低头看着身下的安乔,此时的他因为高烧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上带着几分迷离,平日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正半睁半闭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脆弱又诱人。

    因为发烧,安乔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白皙的皮肤上泛起一层薄汗,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更显得他整个人楚楚可怜。

    “操!”陆沉咒骂了一句,这才想起,安乔还在生病发烧,而他自己差点就失去了理智,在这张该死的病床上办了安乔。

    陆沉快速翻身下床,烦躁地扯下扯领带,随手抄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先是打开房内的小冰箱,拿出一瓶水,想也没想整瓶都灌了下去,试图用冰水来浇灭体内那股邪火,但作用微乎其微。最后他带着一身燥热的气息,径直走到了门边。

    “叩叩....叩...叩叩....”林然然又敲了两三声,房内都没有任何回应,她正准备抬起手再次敲门,房门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林然然猝不及防,巨大的力道让她差点一个踉跄摔进房间。

    接着,一股热浪夹杂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林然然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她便看到了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用着居高临下的眼神,死盯着他们的陆沉。

    他身上依旧穿着那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只是现在领带被扯掉了,衬衫的扣子也全部解开了,露出了精壮的胸膛,汗水顺着他小麦色的肌肤缓缓地滑落,流淌过他腹部结实的肌肉线条,逐渐隐没于腰间。几道抓痕赫然出现在他紧实的胸肌上,像是某种无声的战利品,宣示着房间里刚刚发生怎样一场激烈的情感碰撞。

    他只是简单地站在那里,没有刻意释放任何情绪,却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林然然抬眼,便撞进了陆沉那双不带丝毫温度的深黑色眸子里,那眼神冷的像是一汪寒潭,仿佛能把她吸进去一般,让她觉得心惊胆战。林然然下意识地垂下眼皮,不敢与之对视:“陆总,医生已经到了,安先生现在需要....!”但林然然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沉不耐烦地打断。

    “我知道了!”陆沉语气冰冷,没有丝毫温度:“你们先在外面等着!”

    “可是....”林然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沉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把话咽了回去。

    “我说,等着!”陆沉加重语气,一字一句,每一个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压迫感:“还有你给我记住了,我说话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说完,不等林然然反应,陆沉“砰”地一声用力地甩上了房门。

    巨大的关门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久久不散。

    林然然被陆沉气得脸青一阵紫一阵,林清想上前安慰安慰林然然,被林然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清讪讪地对林然笑了一下,他刚刚看见自己家Boss那衣衫不整、满身抓痕的样子,心里现在也在默默祈祷:安先生,您可一定要挺住的啊!

    而刘医生,则是第一次见到陆沉本人。他看着眼前这扇紧闭的房门,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为何,他竟觉得陆沉有些眼熟,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他。

    但是仔细想想也不可能,因为就陆沉那好相貌和让人难忘的气质,还有他那气势逼人的气场,刘医生觉得只要见过陆沉一次的人,都不可能忘掉了陆沉这个人,刘医生又觉得那份熟悉感,只是自己的错觉。

    “陆...陆沉...”安乔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轻轻扫过陆沉的心尖,激起一阵酥麻的战栗。

    陆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回头,不去看安乔此刻的神情,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就会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控制不住地想要对安乔索求更多,他本就不该在安乔身上得到的东西,所以他只能低声催促道:“医生已经来了,你快点收拾!”

    该死的!他到底为什么要来疗养院?他明明可以假装不知道安乔生病,他以前明明这样做过无数次?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陆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试图压抑住内心翻滚的情绪,他告诉自己,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确认安乔是不是真的是生病了,确认他还有没有利用价值,仅此而已。

    安乔柔软的身体,甜腻的气息,还有那双总是湿漉漉,满眼都是他的双眼,无一不在挑战着他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前真的动过,想要把安乔的眼睛给挖掉的念头,因为他真的无比厌恶这一切,更厌恶此刻不受控的自己。

    听到陆沉冷声提醒,安乔这才如梦初醒。

    对了,然然姐!

    安乔这才想到,在陆沉没来之前,然然姐说帮自己去叫医生了,那现在外面是....然然姐和医生?

    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站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他和陆沉在病房里.......

    安乔不敢再想下去,他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慌乱地坐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片狼藉,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衣服,却越弄越乱,陆沉刚刚冰冷的语气,冷漠的眼神,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一下下凌迟着他的心,让他的心脏一阵阵抽痛。

    明明…明明在床上的时候,陆沉不是这样冷漠的,难道他只有在床上才会对自己温柔吗?

    安乔重重地咬着嘴唇,用力地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回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陆沉接近他的目的,他不是不清楚,可他还是飞蛾扑火般,一次又一次地沉沦。

    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是忍不住贪恋他偶尔流露出的问题,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足够他回味好久。

    陆沉听着身后慢吞吞地、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中烦躁的感觉也越发强烈,他猛地转过身,对着安乔呵斥道:“你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想让别人看你笑话吗?”

    “对…对...对不起!”安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怯生生地道歉。

    安乔这幅泫然欲泣的样子,让陆沉心间腾地冒起一股无名火,他最讨厌的就是安乔这幅无辜又逆来顺受的模样。

    是!刚刚是他吻了安乔,差点睡了安乔,可是安乔自己也回应了他,也没躲开不是吗?现在却搞得刚才那场情事,是他从头到尾强迫安乔委身于他一样,他是施暴者,而安乔是受害者。

    但他心中这一刻更厌恶的是他自己,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在面对安乔的时候,总是会轻易地被瓦解,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挫败,他厌恶这种感觉,更厌恶自己对安乔不受控制的欲望。

    “啪”地一声,陆沉走过去,狠狠地将西装外套扔在了安乔身上,冷言命令道:“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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