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屏之隔，他们将湿衣换下。

    室内升腾起缕缕雾气，如轻柔的薄纱，慢慢弥漫在空气中，模糊了周遭的视野。

    ……

    热气弥漫在周遭，还未之散去…所触之处都能感受到那微微的湿润和温热。

    她伸出手…慢慢为他整理前襟的衣衫…

    他低眉望向她盈盈纤细、肤如凝脂的双手…

    他轻轻为她将长如黑墨的青丝于颈前抽出，寸寸梳理，而后拿起绢布一缕缕为她轻抚擦拭，…认真专注……

    她低眉目视…却只能望到…他轻挽于腰间的束带…

    “你说…今晚想哄我…开心…的…”

    他微微颔首：“嗯……”

    “只是…天公不作美…”

    她望着他的眼眸…

    “或者说，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你能开心…”

    她略有所思，然后笑笑：“念些诗词吧！…”

    他微微点头笑笑“好吧！…”

    “想听那一类的…”他问她。

    她仰头冥想：“和茶相关的吧！慢慢…念…”

    她托起脸颊，等他开口…

    他还是初次发现她的难缠…轻抚摇头…却又觉得如此的可爱…

    他阅遍古书，倒也不用深想，随口应对：

    “白瓷瓯甚洁，红炉炭方炽。

    沫下曲尘香，花浮鱼眼沸。

    盛来有佳色，咽罢余芳气。”

    她没出声，只是耐心听他言语的声音。

    他有些不怀好意的，继续…

    “活水还须活水烹，自临钓石汲深清。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

    雪乳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

    枯肠未易禁三碗，卧听山城长短更·…”

    她听出词中之意，略有撒娇的言语“你故意的…”

    “又是煎…又是碗…”

    “都…饿了…”

    奸计得逞…他笑了。

    “想吃些什么…我来想办法…”

    她轻抚摇头，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雨声，已是深夜…

    “不要了…”

    转而望向他，莞尔一笑…

    他看出她的悸动…还想说些什么

    她已经轻轻握住他垂在身侧的一只手，另外的手，攥住他衣襟的边沿，很快凑上来，吻住他。

    她紧紧闭上眼睛，感觉他搂住自己的腰，回吻着自己。

    不管曾有过几次的亲密，她总能在两人亲近时，心跳急速，呼吸难以为继。

    过了许久，她才松开他的手，去试着解他的衣衫。

    他感觉到了，轻声问：“做…什么?”

    她也轻声说“我长得好看，对吗?……””

    “是”他笑，

    “以前读历史，最不相信的就是美人计。不过遇到你之后，我倒是信了。”

    他说的隐晦，形容却很夸张。

    她知道自己的容貌，还没有到如此夸张的地步。

    可纵然是个容貌普通的女子，有最爱的人这么夸奖，都会觉得很美好。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之所以如此动人心魄，重点并非是你被比拟为西施，而是认为你最美的人是你爱的人。

    她知道她在他眼中永远是那个初入王府懵懂知趣的小女子，无关乎容貌、家世…，只是他府上的小十一…

    她抿起嘴，隐晦笑着。

    继续去解他的衣衫。

    他没有再问她，也没有阻止，只是在她有些紧张的动作里，低下头，去亲吻她。

    他记得，在那些过往历史中，美人计是亡国之计，却有人甘愿倾国倾城。

    她在睡梦中有些呓语…

    “师父上次买的石榴，还有吗…想吃…”

    ……

    看着她睡梦中安宁的面容…

    任何的抉择都是值得的…

    有些话语她没有溢于言表。

    怎的没有聘礼。这天地间的芸芸众生，袅袅炊烟，皆是…

    数日后，本已议定的迁都诸般事宜，果真因周生辰不在中州，有些迟缓、无法往下推进。

    无非是思想守旧的一些老臣和原中州一些刘氏宗亲旧势力，怕自己自身利益与权力受损，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被发酵推出来.....

    一切合乎情理…

    午后，清朗如银铃般的笑声传入王府

    侍从们诧异后，随之欣喜

    “凤将军”

    “凤将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