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血红的夕阳已经快要泯灭了,平时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上投射出了几道歪歪斜斜的身影。那是一群迁徒的人。
“哎呦喂!我说村长啊,今天又找到歇脚地(1)了!照这样下去,我们去哪儿建新村唉!”一位妇女大声嚷嚷道。
村长皱皱眉,不满地瞪了一眼妇女,之后便将目光扫向了眼前的一大片空地,真是一块好地——村长无论如何也挑不出刺来。要说风水,人家完完全全符合了标准;要说风景,此地旁边有茂林修竹,一条溪水正潺潺流过,清澈的水中隐约可见几条肥美的鱼游来游去;要说建房开创,此地正好很空旷,似乎形成一个巨大的葫芦形状,土质十分松软肥沃,似乎非常好耕种。
村长思量了几下,最终抬头对迁徒的民众们说:“大家!这块地很好!十分适合我们建新村,今晚简单休息一会儿,明天好建村。”
村民们表情放松下来,脸上的阴霾一消而散,个个欢天喜地的吃饭、洗澡、睡觉去了。
第二天,朝阳刚至,村民们和村长早已起了床,准备干活建村。
可在公鸡的鸣叫中,村民们看向了土地的中央,惊讶得目瞪口呆——肥沃的土地中央,高高的耸立了一座豪华精致的钟楼。楼身似乎是象牙白的石头砌成的,巨大的钟则用上好的银来打造,塔顶白中透着淡蓝,天空一般。
多美的钟楼!村民对眼前一夜之间筑起的钟楼流露出了无比的痴迷。有人甚至走近了钟楼,轻轻碰了碰:冰凉,无比的冰凉,光滑又平坦,碰久了却会透出一丝丝恐惧,就好像自己会深深地陷进楼身,无法呼吸。这个大胆的村民缩了缩手,正欲转身离开。
“你们好啊!”一道热情且具有穿透性的声音响起。村民们看见了这个从钟楼中走出的衣着怪异的男人。
“妈妈!他长得好像童话书里的魔术师耶!”人群中一位小男孩天真无比的声音穿透了寂静,大家这才在脑海中同时思考一个问题:他,是谁?他来自什么地方?钟楼为何会一夜之间凭空出现?
男人却丝毫不给人们思考的时间,淡淡一笑:“没错,这位可爱的小孩猜到了!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允许我详细的介绍一下我自己:一位魔术师,搭档是一只可爱的小黑猫。”一只漆黑的小猫应声从钟楼中跳了出来,金黄的瞳孔冷冷地盯着每一位村民。“我无所不能,也不是什么都会帮助你们,我可以为你们变出房屋、食物、衣服、金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而这些愿望的代价是一个铜币。当然啦,这些都只是次要,下面,才是重头戏~”魔术师神秘的抿嘴一笑,显得亲切无比,“我还会——售卖青春。青春能让你变得年轻、有活力,而售价是从你原本应有的年岁(2)中扣除一岁。顺便说一句,如果你出不了价,别人可以帮你出价哦!好了,我的介绍完毕,送你们一个小小的见面礼。”魔术师说完,手中的银柄黑棒轻轻一挥,一座座豪华的房屋出现了。这就是村民们想要的,大家脸上洋溢着笑容,纷纷邀请魔术师做客。但他轻笑一声,按住帽檐,随即黑猫轻轻一跃,坐在了魔术师的肩上,望向村民的金色双眼中带着一丝讽刺。
“不用了各位,该来的报酬会来的。”魔术师说完,转身向那高耸入云的钟楼走去。黑色的风衣和红色围巾纷纷扬扬,追随着他的主人消散在了钟楼里。
村民们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放下疑惑,欢欢喜喜的进入新屋做饭去了,烟火味一时无比的浓郁。
这,就是这个小村庄的开始。而村民们不知道,魔术师的魔术即将拉开帷幕,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带着村民们走向未知,不,已知的目的地……
(1)歇脚地:村长很挑,总找不到一块令他满意的新村地,所以,每次找到的空地便是一睡就走,简称“歇脚地”。
(2)原本的年岁:文中设定是村民们每人都会有90岁的存活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