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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岁番外

    苏岁安舍友吴佳佳喜欢周榆他们医学院一个林姓男子(以下简称林男子),导火索是红十字会一次急救演练上觉得他包扎的假人很帅。

    苏岁安跟她说,你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吴佳佳说,我怎么以貌取人了,我夸的是假人帅,你见我夸他帅了吗?

    苏岁安一听更觉不靠谱了,问她,“那你喜欢他什么?”

    吴佳佳理直气壮的说,“我都说了啊,因为他包扎的假人很帅。”

    苏岁安气得翻白眼,笑了两声后摊手妥协,结果被吴佳佳一把拽回来,“诶,那什么,你也有医学院的成分在,帮帮我呗?”

    苏岁安一听,医学院的成分,是在说周榆。

    苏岁安一听更是摇头,伸出手指头摇了摇说,“你也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要洁身自好。”

    “苏岁安...”吴佳佳脸色一沉,见软得没用准备威逼利诱,“你信不信我把你上次痛经吃了两块冰蛋糕的事告诉周榆?”

    “...”苏岁安举手投降,“我帮,需要小苏做什么,您说。”

    苏岁安千想万想都想不出吴佳佳怎么想出去医学院教室堵人这种烂大街的套路的,苏岁安想如果是她,她会把手臂送过去,霸气地告诉他,“只要你给姐个联系方式,姐的手臂随便你抽。”之后要是他不给,就让他把抽走的血还回来。

    之后苏岁安想了想又得出了更严谨的前提条件,限且仅限于周榆可行。

    因为她晕血,这事只有周榆知道,她笃定周榆不舍得抽她血。

    此时两人在门口站桩打着哈欠等人来上课,苏岁安正准备打下一个哈欠就看见上次被她塞过奶茶店小哥微信的女生远远扭着胯走过来,主动挥手打了个招呼。

    苏岁安来不及跑心虚得脸恨不得贴到地上去,却耐不住对方如火般的热情。

    “周学长的小女朋友!”她兴高采烈地喊住,她手上还应景地摇着杯奶茶,迫不及待地拍拍苏岁安的肩膀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校门口奶茶店小哥好久了!你知道吗,他的眼睛像鹿晗,超好看!”

    ?

    半响,她哈哈笑了两声,开口祝“鹿晗哥”奶茶店生意兴隆后拉起吴佳佳逃离战场钻进了教室后排。

    她绝对不会告诉她,那奶茶小哥送了她份小料让她广撒网,本来应该出现在垃圾桶的名片就莫名其妙成了一段爱情的开始,苏岁安恶狠狠地想,应该多要一份小料的...

    后排角落落座,苏岁安又熟练地把《药物化学》悄悄掏了出来,之前没课时候经常黏着周榆来医学院蹭课,她完全可以说医学院的课有时候会惊悚得让人睡不着,她不得不承认,《药物化学》在催眠这方面确实做得还不错。

    吴佳佳桌上摊着课本却心不在焉,终于找到目标后激动地连连几个巴掌把昏昏欲睡的苏岁安拍醒了。

    吴佳佳指着周榆边上一个毛发茂盛的棕色脑袋说,“就是他!”

    苏岁安眯着眼顺着吴佳佳的手势看过去,一眼撞上周榆不明不白回过头的一眼。

    顿时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真刺激。

    苏岁安小幅度挥了挥手示意他转回去,周榆没动,甚至往后背靠了靠,发射来个更加激烈的目光。

    苏岁安瞬间低下头,我没看,不是我。

    后来一整节课,不知道是磁场不对还是今日不宜学习,苏岁安总觉得连屁股都格外躁动,不适宜这冷板凳。

    后来苏岁安跟吴佳佳说了这事,吴佳佳憨憨一笑,说,“其实是我有点紧张在抖腿啦...”

    苏岁安一把按住吴佳佳颤抖的大腿安慰她,说,“没事的,我能力有限,但帮你拖住周榆是易如反掌了。”

    于是下课铃一响,苏岁安早就收拾好家伙拉着吴佳佳堵在了后门口。

    苏岁安知道吴佳佳在犹豫,一手把周榆拽出现场的同时另一只手将吴佳佳的背往前推了一推。

    吴佳佳背对着苏岁安,周榆站在苏岁安面前往右一挡什么也看不见,于是她关切地把身体顺势再往□□了倾。

    周榆无奈伸手把她身体掰正,盯着少女迷茫却如宝石般明亮的眼睛,忽然狡黠一笑,“替人做媒还要把男朋友衣服扒下来吗?”

    苏岁安一下愣住了,低头一看自己几乎紧张得要把周榆外套扒下来。

    “啊”

    苏岁安替他把拽落肩头的领子理好后拍了拍准备撒开手,结果这手还就撒不掉了。

    周榆顺势直接抓住了苏岁安的手,他的手很大,每次都能把苏岁安的手精准地握在手心。

    他稍稍用力,整个人被他带着往前栽了几小步。

    几乎贴着胸口以能听见对方呼吸频率的距离,苏岁安感受到周围围绕着的雄性荷尔蒙,不争气地红了脖颈。

    “你...这是干嘛啊”苏岁安难得羞涩时候还恬不知耻地扬起头,准备迎来一个吻。

    结果对面勾了勾唇角,一句话当头砸了过来,

    “苏岁安,你是盯了他多久啊?”语调微扬三分漫不经心四分醋意。

    苏岁安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痛恨地咬了咬后槽牙,早知道就先发制人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

    但现在没有后悔的机会了,苏岁安看见吴佳佳独自跑了出去,眼神也跟着紧张起来。

    苏岁安抽出手拍了拍周榆,“你先等下吃醋,我去问问什么情况先。”

    说完,苏岁安追着吴佳佳跑了出去,在院门口追上的时候苏岁安都还在想安慰的话,结果吴佳佳扭头大哭,“他说他不习惯加陌生人微信。”

    苏岁安拍了拍吴佳佳的背安慰,到了真的时候她也只会不断重复“没事没事,下一个更好...”

    结果哭得梨花带雨的吴佳佳一跺脚,恶狠狠地说,“不行,我一定要追到他!”

    苏岁安还是拍着背。

    看吧,还是得让他扎一针吧,就算不同意至少也早死了心。

    回去的路上,吴佳佳红着眼睛让苏岁安替她想想有没有其它办法。

    苏岁安一路上准备好让她放弃这个男人的措辞全部打水漂,吴佳佳此刻想得到林男子的心绝对超过了让他扎几针的恐惧。

    “那好吧,我问问周榆他们院最近还有没有什么活动。”苏岁安说着拿出手机给周榆发消息。

    消息一发出去周榆马上就回复了。

    木鱼:周末有个团建,你们可以来。

    苏岁安把这个消息告诉吴佳佳后盯着你们两个字好久,黠笑着向周榆强调着,“不是我要去,我很忙,忙着和《药物化学》谈恋爱。”

    木鱼:原来是不好意思来了?

    山夕:谁说我不好意思去了?

    木鱼:明天我去接你。

    苏岁安手比脑子快,盯着对方发过来多的三个字手指在键盘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不是替人做媒怎么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说实话,她是真有点怕。

    怕那些被自己塞过奶茶店小哥名片的女生把她千刀万剐...

    周榆从来是说到做到,那天下午,苏岁安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捏着鼻子和煎药机作对,周榆已经站在教室外背靠着栏杆在等她下课。

    苏岁安从里面的玻璃看见他,蹦跶起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朝他挥了挥手。

    周榆今天没课,穿了身慵懒的浅灰色卫衣,后脑勺沐浴在秋冬暖阳下,被偷偷往玻璃门上画猪头的女生逗笑得低下了头。

    一下课,苏岁安脱下白大褂就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朝周榆飞奔而去,她发现被阳光晒过的男朋友会更香更软。

    初秋的天气,苏岁安只穿了件白色齐膝短裙,露出的大半截细嫩白手臂紧紧抱着周榆的手臂。

    她偷偷抬头看周榆绷直的锋利下颌线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故意说,“我一点也不冷,就是喜欢和你贴贴~”

    周榆鼓着的脸颊终于松了松,低头无奈笑了下立即伸手拦了辆车开门把苏岁安塞进后座。

    “诶”周榆也要坐进来的时候苏岁安又抓住他袖子,“还要等佳佳呢,她在三教应该马上就来了,你去副驾吧。”

    “我知道。”周榆点点头然后长腿一收门啪一声关上瞬间把冷风隔绝在外。

    苏岁安还不明所以,车窗哗啦哗啦关上,周榆回头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脑门,说,“林志去接她了。”

    “啊~”苏岁安听完不自觉嘴角上翘松开了他的袖子,感受到冰凉的脑门被温热的指尖戳出一个又一个的涟漪。

    周榆整理了下衣服,本来环抱胸前的手放了下来,看了眼窗外然后说,“现在又不要贴贴了?”

    苏岁安看向从耳根红到锁骨的人,忽然觉得像是一只委屈巴巴求关注的大狗狗,脸上写着“我是高冷狗”实际上急切摆来摆去的狗尾巴早就出卖了他。

    苏岁安忍着笑扑过去钻进他怀里,“要!”

    车开了很久,苏岁安记得好像从日暮开到了黄昏直到繁星缀上枝头。

    她望着即将坠入山头的最后一点余晖,忽然想起那应景的电影名字——“爱在日落黄昏时”

    一见钟情就走不到白头偕老吗?

    苏岁安微微收回视线,回头撞上那双温润的眸子。

    她又想起那句很喜欢的台词,我喜欢我望向别处时你落在我身上的目光。

    微黄路灯在脸上流转,像是被带到世纪末,苏岁安无数次的想,那时候他们一定还互相爱着彼此。

    之前就听团支书说过医学生的团建很好玩,但苏岁安来了才发现,好玩的极致是——好社死。

    就不说饭到半旬有几个人当众聊起来前两天解剖的几只青蛙王子体内有几只金龟子公主,后来又开始聊起前两天给一只兔子开膛破肚...

    苏岁安呛了口水,看着满桌的食物忽然觉得自己坐在手术台边上吃遗骸...

    饭后转移场地,在KTV玩起了游戏。

    第一个游戏是医学版你画我猜。

    是的,医学版。

    什么21三体综合征,爪形手,猿手,翼状肩,唐氏综合征,人工呼吸...

    苏岁安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手机,竟然才七点半...

    她吓了一跳,书上说,更年期的女性通常在娱乐场所兴致缺缺甚至昏昏欲睡...

    于是她强撑着眼皮看完了甄嬛版人工呼吸,打了第三个哈欠转头看见周榆从另一个包间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件浅咖色外套。

    苏岁安无聊到极致,就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走近,欣赏她男朋友拎着外套领子甩了两下手臂因此牵动的完美肌肉线条,欣赏宽松卫衣领处不知道被哪只蚊子啃了一口的红色印记...

    周榆走过来,自然地往苏岁安身边一坐,顺手把外套严严实实地盖在苏岁安身上。

    苏岁安本来就困,这外套的温度和让人安心带些消毒水味儿的外套盖下来更让人心智迷蒙,她抬了抬眼,扭头一脸迷茫地看着周榆问他,“你干嘛给我盖被子?”

    “我不困!”苏岁安看着周榆勾起似笑非笑的嘴角,气急败坏地扯了扯外套,被周榆按住。

    周榆笑着把外套往苏岁安光溜溜的腿上拎了拎,说,“是怕你体寒。”

    苏岁安闭了闭眼,是的,上周吃完饭周榆送她回宿舍,上去之前忽然让她伸手,苏岁安以为他终于开窍了,于是决定赐他一个充满爱意的手心吻,结果周榆伸出三根手指,大拇指托着她手腕,食指捻着脉搏,过了会儿,等旁边缠绕在一起的情侣终于分开周榆也得出了他的结论:体寒,肝郁,气淤血堵。

    苏岁安没好气收回手腕,瞪着他,“哦,所以呢?”

    人家都拥抱亲亲嘴巴嘟嘟,你走之前还要告诉我气淤血堵?

    我能不堵吗?

    周榆被瞪得委屈,眼睛也圆圆的无辜地看着苏岁安无力地辩解,“我是怕你”

    苏岁安才不吃这招,上前一步勾住周榆的脖子狠狠地啃了他一口,然后警告他,“少跟我讲这些虚的,这样才能打通我的任督二脉!”

    此刻周榆笑吟吟地看着苏岁安,故意挑衅,“需要我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吗?”

    苏岁安耳朵立马通红,两人虽然躲在小角落里几乎没人注意,但恰恰是这样近似独立的空间让人心痒痒,她难得地听见自己心跳到嗓子眼,对面那双琥珀色瞳孔像是有种魔力,盯着盯着就忍不住陷进去。

    箭在弦上,苏岁安的手按在沙发上很快被周榆温热的掌心覆盖,她埋在他的脖颈,感受到从他卫衣领里往上冒的热气。

    她在想,自己的脸现在一定比蒸熟的螃蟹还要红。

    不知道辗转了多久,苏岁安觉得脖子酸刚想说什么忽然一盏灯打过来,她的眼睛被晃得迅速扫了扫周榆的脸颊,两个人都愣了下,后脑勺一抽筋,苏岁安顺势趴在了周榆卫衣领露出的锁骨窝那块。

    后脑勺传来声响,她羞得不敢回头看一眼,“诶?小学妹怎么啦?”

    有段时间医学院传她是周榆表妹,就自认苏岁安比他们要小,后来都喊她小学妹。

    对于这个苏岁安倒是不在意,倒是有种刺激的背着全世界谈恋爱的背德感。

    但她绝对不是不在意在亲嘴的时候被人喊小学妹,这算什么?!

    “她...那个困了。”周榆回答。

    苏岁安明显听见周遭有人捂着嘴笑了几声,但她黏在周榆身上了似得就是没勇气下来。

    苏岁安埋在周榆脖颈,脸颊完全贴着他的脖子,三秒之内忽然觉得脸颊也跟着烫烫的,而某人的动脉像是要爆炸了似得。

    “困了?还想问问学妹想不想参加我们下一个游戏呢...真可惜...”

    唉~是挺可惜的,所以让我走吧!苏岁安内心咆哮。

    “我们隔壁还有个包间暂时也不用,不然周哥你带学妹去另一个房间休息吧?”

    苏岁安觉得自己也要爆炸了,她下意识扯了扯周榆卫衣的帽子,刚好挡住脸听见这番话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她嗖一声抬起头,把人吓一跳。

    脸上的热气没消散,她微微一笑,顺手整理了下头发,道,“不用不用,我不困了。”

    “啊,那正好,下个游戏难度系数太高了,学妹和周哥一块来吧!”

    难度系数高和我俩去玩游戏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苏岁安疑惑不解但一把摁住周榆的手,抢先回答,“好呀。”

    好个屁——

    苏岁安和周榆还有两个可怜的男生并排站在一圈人中间,像看火箭发射一般,每个人都一副期盼的眼神。

    有个丹田格外大的男生在讲解游戏规则:“第二个游戏呢叫做蒙眼摸骨,四位同学依次排列,第一位同学负责抽取骨位英文挖空词,填出来后递给第二位,第二位负责在箱子里找到相应的骨头模型交给第三位同学,第三位同学呢——”

    这位完全用不着话筒的男生卖了个关子。

    “第三位同学需要蒙眼,通过触摸骨头模型在第四位同学身上摸出正确骨位。”

    这话一出,像是往本就泛起层层涟漪的湖里又丢了一颗炸药,炸药砰一声炸开,人声鼎沸。

    苏岁安寻思着游戏规则,好像自己能胜任的只有像一只猪肉等着被摸,于是自觉地站到最后一个去,举手,“我被摸吧!”

    说完人群里有人起哄,一阵哄笑砸下来。

    苏岁安刚下去的薄红又深了一层。

    有人扬声道,“那周哥第三吧,第三难度系数太高了也只有周哥能摸得出来...还有...也只有周哥敢摸嘛...是不是啊?”

    周榆跟着站到苏岁安边上,单手抄兜,听这话眉头微皱,说了句,“还玩不玩?”

    “玩啊!怎么不玩?”有人开始打圆场,按着计时器的人卡顿了下举起计时器,“预备!游戏——开始!”

    游戏一开始那种暧昧感即刻消失,苏岁安站在第四位刚帮周榆调整好眼罩,攀着周榆身体探出个脑袋观看局势。

    前面两位任务系数不高,最多只在第二位找骨头模型时卡顿了半分钟,找到后抽嘴吐槽了下第一位的英文字母,“你小a没长尾巴啊?”

    在吐槽声中,周榆被带着去摸骨头模型。

    那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苏岁安很喜欢他那双弹钢琴的手,从来不曾想过怎么会有男生的手关节如此恰到好处衬得手指如此纤细瘦长,薄皮覆盖着精致的骨节,白皙的手背青筋游离在薄皮下,只在弯曲摸骨头细节时忽然浮现。

    苏岁安欣赏得津津有味,忽然周榆转过身。

    她再次茫然地抬头,看向被蒙着双眼的人。

    她不懂自己为什么心跳如此剧烈,那种感觉很刺激,内心有个小人发出了阴暗的想法,像趁着他看不见把他吃干抹净。

    苏岁安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心跳失衡,却还是及时在周榆往前走撞到桌沿时伸手紧紧拽住他的卫衣袖子。

    她感受到丹田大哥的犀利目光,意识到自己违规后想把手收回去,却被周榆另一只手紧紧按住。

    她使劲脱离,他怎么也不肯松开。

    苏岁安无奈地看了眼丹田大哥。

    看吧,是他不撒手。

    丹田大哥磕疯了眼,嘴角都能勾毛衣了。

    苏岁安回头,无奈牵着周榆一步一步回到正确的位置。

    她慢慢往后退,他完全信任她,像是感应到她的方向,一大步一大步跟着她走。

    于是等到她停下来,周榆往前又了一大步,她整个人被他拥入怀抱。

    苏岁安瞪大了眼睛,却紧闭着嘴。

    因为丹田大哥又瞪着眼示意她不可以说话,而周榆那双好看的手刚好按在她的后腰,她几乎紧贴着周榆的身体,她感受到腰间一片滚烫却动弹不得。

    幸好周榆缓缓松开手,慢慢后撤了一步。

    苏岁安不知道是哪块骨头,于是站在僵硬得像个兵马俑,等着被人上下其手。

    但周榆忽然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他后撤的距离刚好,刚刚好他的膝盖着地,而刚刚好,他单膝跪在她的脚尖面前。

    苏岁安垂头,看着周榆先摸了摸自己的脚踝后摸索着摸到了她的鞋尖,从鞋尖慢慢向上摸索,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冰凉而有些发颤的脚踝,再没往上。

    “这是胫骨。”他说,短短四个字竟然有些发颤。

    所有人屏气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呼吸,于是有人深吸一口气,然后丹田大哥话里带笑,“啊成功成功了!”

    鼓掌声中,周榆站了起来摘下眼罩,看到了满眼通红的苏岁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很想哭的,是从她拽着他的袖子一步一步走的时候,还是从他在她面前单膝跪地那一刻心动开始,还是在他触碰到她的脚踝那一刻身体不自觉缩紧开始...

    她哭得莫名其妙,但周榆完全理解她为什么哭,他很想抱住她,趴在她耳边说很多很多句我爱你,很想在那一刻和她拥吻,很想就这样就这样到天荒地老。

    后来,周榆送苏岁安回宿舍,那件浅咖色外套果然严严实实地套在了苏岁安身上,大了很多的外套松松垮垮的,苏岁安把手也缩进去就不能和周榆牵手了。

    聪明机智的苏岁安发现了这件事后拉了拉袖子,牵起周榆垂在身侧的手一起钻进宽大的袖子里。

    很奇怪,明明如此宽大的袖子一下变得很拥挤,那种拥挤很让人感到心安,甚至是温暖。

    周榆低头看见地上影子摇摇摆摆的黑影,暗自笑着在袖子下换了手位,主动牵着苏岁安的小手。

    继续晃啊晃...

    月影也跟着他们的节奏,在枝头晃啊晃...晃啊晃...

    整个夜晚美好的不像话。

    眼看着要走到宿舍底下,苏岁安依依不舍地放慢了脚步,开始找周榆不停说话,从前天有人在麻辣烫里发现了烟头幸好她那天没吃麻辣烫到上周马原老师请假了所以这周有三节马原,再到...

    “周榆,上次凌超跟我说,我高中给你写的那张小纸条你看到了?”

    手上摆动的弧度似乎慢了些,周榆回头看苏岁安,深深地点头。

    那动作好像在说,“是啊,你怎么才知道?”

    然而周榆说的是,“嗯,你现在知道了?”

    他脸色很坦然,并没有任何委屈或者遗憾,就好像在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苏岁安知道。

    那很重要。

    高二上学期有段时间苏岁安总听人说周榆喜欢她,那时候最听不得这种话了,特别是戳到心里去的话。

    有时候嘴上说着,不可能啊,想屁吃呢吧你,其实背后真的想过很多很多次。

    是不是他真的有一点点喜欢自己。

    那天苏岁安不知道怎么了,喝了三杯凉白开,大手一挥写了个纸条。

    上面干干净净,没有落笔姓名,语气像是上帝来质问上辈子有没有做过坏事。

    “周榆你喜不喜欢苏岁安?”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苏岁安刻意不往后传,把写着周榆名字的纸条往前传,直到传到第一排又往后传。

    就在传到第三排时候,苏岁安眼睁睁看着被朴红英截下来,朴红英看也没看把纸条拧紧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苏岁安落寞地盯着纸条,像泄了气的热气球,实实在在地在泥地里砸出个坑。

    这样也好,她想。

    她却不曾想,那张没收的纸条其实不是同一张。

    少女奶油字体还是传到周榆课桌上,凌超随手往周榆桌上一丢就继续歪着头睡大觉。

    周榆被打扰了思路跟着皱了下眉,捏起纸条看见那方方圆圆的字体忽然一下舒展开,饶有兴趣地拆开纸条,上面的字迹跟着浮现。

    他很难描述当时的心情,像是有人在心口敲鼓,鼓点很重却没有规律,他提笔没有一点犹豫就那么写上了一个俊逸的“是”。

    他依然清楚地记得,他手抖了下,“是”的最后一个捺水笔断了水,是个有点滑稽不太对称的“是”。

    周榆想了一会儿,又提笔在上面写了句,“怎么了?”

    字迹缓慢渗透薄薄的草稿纸纸页,和他的心跳一同下沉。

    而纸条的主人正忙着为粉身碎骨的纸条哭坟,怨天怨地最后埋怨起自己到底哪根筋抽了干这种蠢事。

    周榆抬眼看见苏岁安懊恼地锤了下脑袋,又闷闷地趴下桌子,饶有兴趣地支着脑袋看了会儿。

    手指间摩挲着纸条,他细心地按照原先折叠痕迹折好,却并没有递出去,而是塞进了课桌最底层。

    很久很久,直到那天凌超急急忙忙地在他抽屉找化学练习册,顺带把这张纸条抽了出来...

    “所以...你到底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苏岁安抓住周榆晃动的手,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他。

    周榆没有移开视线,温柔地回看她,然后反问她,“那你知道季节是什么时候开始轮换的吗?”

    苏岁安愣住了。

    从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最后进入冬天,南方是常绿落叶林,不落雪不秃枝,她冷了穿衣,热了脱掉,真的就没有在意过季节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换的。

    她诚实地摇头。

    周榆的目光依旧温柔,深秋的夜晚只以为他温柔的目光而变得温暖。

    “就像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了。可能是无意中发现,你其实很可爱,可能是无意中发现其实你傻的可爱,也可能是...”

    “可能是他们说的一见钟情。”

    他慢条斯理地说着这些话,像是一个讲故事的人娓娓道来,而他把自己如何对她的喜欢和心动也娓娓道来。

    “一见钟情啊~”苏岁安缓缓勾起唇角,眉眼弯弯地看着周榆说,“我也是。”

    忽然...苏岁安感觉到不对劲...

    “周榆”她眯了眯眼,想伸出另一只手指着周榆鼻子,却发现另一只手完全被宽大的袖子埋没,于是周榆一边笑弯了腰一边帮她挽袖子。

    苏岁安伸出食指,戳着周榆的脸颊,逼问他,“什么叫...傻的可爱?!”

    周榆的脸颊其实很软,他的皮肤很好,是一众男生中出众的白出众的干净,于是戳着戳着苏岁安还上头了,戳着薄皮下的牙骨,直到戳到面前的人红着脸无奈鼓起脸颊给她戳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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