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不喜欢山下的那些人。

    他在山上修行，却也偶尔会奉师命下山除邪。

    可他却觉得，这世间的妖邪，没有哪一样能够比得过人心中的妖邪。

    他们磕头时心中未必是感激，兴许更多的是嘲弄，嘲弄道长这样的神仙人物，不还是要被他们愚弄，嘲弄那曾被他们逼迫化妖的邪物再强大，不也还是没法子向他们寻仇。

    师傅说，众生皆苦，无人不冤。

    说这话的时候师傅叹了很长的一口气，那双惯常持剑的手轻轻抚上懵懂抬头望向他的小道长的头，眼中全是悲悯和无奈。

    不知是在告诫弟子还是告诫自己。

    后来很久，师傅病的很重，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却还是不住地重复着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