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们老板真的很奇怪欸……好好的闲散富二代不当，偏偏要来开娱乐公司。但他也不像是要发奋图强和哥哥争家产的样子——招员工纯靠眼缘，说什么‘只要长得好看就可以了’，感觉不是什么正经人……”钦世皱着眉头，有些担忧地说。
路维斯也皱起眉，片刻后用商量的语气跟钦世说：“那我明天分出一只分|身陪你去怎么样？可以塞在你的口袋里，不占什么位置，如果有危险的话它会保护你。”
“你的小蝙蝠？”钦世回忆起那些喜欢在他面前卖萌的小动物，不自觉地笑了笑，“你真的想让它保护我吗？我保护它还差不多。”
路维斯不置可否，在钦世渴望的眼神中拆了一包果冻给他捧着吃，自己则是收拾着碗筷去了厨房，那里的窗户上似乎有一块大的黑色污渍，仔细看才能发现这是一只纯黑色的蝙蝠。
“你被小看了哦。”路维斯嘲讽般地对这只站在厨房窗户边的纯黑生物说着。对方似乎被他激怒了，呲着牙发出一声人类听不到的尖啸——它们当年收割过的猎物数不胜数，今天居然被一个人类小瞧了……行吧，明天就证明给他看！
蝙蝠颇为形象地哼哼两声，决定不搭理故意挑起矛盾的主人，等晚上安心和新任饲养员钦钦贴贴。
路维斯无语地看了眼陷入某些奇怪幻想的蝙蝠分|身，按照计划表先洗完碗碟，随后在零食柜旁边抓到偷偷给自己加餐的钦世。他笑眯眯地看着因为心虚抓过书包、胡乱在包里翻找资料的钦世，看得钦世头皮发麻：“你什么眼神啊……”
“没事，钦钦怎么做什么都可爱呢。”
钦世对这个老喜欢调|戏自己的家伙无话可说，决定把路维斯晾在客厅，他自己回卧室看报名者的简历。没承想路维斯也跟了过来，还凑到他身边来看资料。
两人靠得极近，路维斯甚至能闻到钦世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明明他们俩用的是同一瓶沐浴露，偏偏钦世身上的味道就是要更好闻一些，清新柔软却又带着一□□人深入的花香。
“你怎么靠得越来越近了。”钦世似乎是有些热，轻轻地把路维斯推远了些，然后很是随意地脱了身上的外套叠在床头，上身只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后背和腰际被汗水浸湿，半透不透地露出些许肉色来，与他的沐浴露如出一辙。
他没有注意到路维斯在他余光外的地方咽了咽口水，只是乖乖坐回书桌前看简历，边看边发出惊叹声：“哇，这个人好厉害耶，之前参加过那个著名节目……这个也好厉害！全国舞蹈比赛二等奖！”
钦世说着，已经开始将简历分做三堆。
“这里的是好看的……”钦世自言自语道，“这一摞是歌舞功底看起来很扎实的……唔，好看的优先分类。”
路维斯看着钦世的脸，对方的那双狐狸眼里满是认真，口里念念有词的样子让人幻视乡野小庙里端坐着的狐仙，妩媚却又庄重……
小狐狸甩了甩脑袋，有些忧愁地说：“哎呀，现在都这么晚了，好像要看不完了。”
“明天去公司做吧。”路维斯揉了揉狐狸脑袋，在钦世表示反抗后意犹未尽地摸了好几下才收手，转而去按灭钦世书桌上的台灯。一时间变暗的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才听钦世嗫喏道：“我要睡觉了，你还不睡觉吗。”
怎么一直盯着他看呀。
作为吸血鬼的路维斯将夜色下钦世微红的脸蛋看得清清楚楚。他用力地深呼吸，随后急匆匆地离开了钦世的房间。
钦世特意凑到门边去确认路维斯的“行踪”，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后迅速羞耻地关上门，仿佛迫不及待想睡觉样的快速地褪去衣物，把自己套进小熊睡衣后又忙不迭地藏进被窝，殊不知这一切早已被一只扒在他卧室窗户上的蝙蝠看得干干净净。至于某个回到房间的本体……
蝙蝠也没办法呀，谁叫视觉传导是分身的被动技能，这场景它还不想给本体看呢。
*
钦世并不知道在他的窗外还有一只不明生物在窥|伺——在窗边守了一晚上的蝙蝠趁钦世刚睡醒时的迷糊溜走，留下钦世一无所知地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起床，睁着一双朦胧的睡眼收拾昨晚没看完的资料。
顺手把资料塞进包里后，钦世凭借肌肉记忆走到洗手间去洗漱，在往脸上泼冷水时才一个激灵完全清醒，斗志昂扬地走向餐桌，上面已摆好今日的早餐。
钦世看着早就坐在桌旁的路维斯，早起带来的斗志莫名消散，只好无奈地说：“你都不睡觉吗。”
“我们吸血鬼并不需要很多的睡眠。”路维斯笑道，在心里感谢吸血鬼的体质，让他一整晚不睡觉都不会像人类一样出现黑眼圈……小狐狸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不能叫他发现端倪，不然吓到他了怎么办。
又被糊弄过去的小狐狸揉了揉眼睛，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早睡。
在一番有惊无险的自行车骑行后，钦世顺利到达了公司的大门。他探手从书包侧面的口袋里摸出工牌打卡，刚把卡收回去，就看见坐在他隔壁工位的那个同事朝他挤眉弄眼，一副有什么特别急迫的消息要传达的样子。
钦世也跟着紧张起来，小跑到工位上后悄声问：“发生什么事啦？”
“老板刚来我们这里找你呢，”同事抚摸胸口，一副被吓到了的样子，“超级严肃欸！突然就从门口走进来了，我还以为是新来的员工呢，刚想打招呼，结果发现人家是给我发工资和实习时长的顶头上司……看起来特高冷，朝我点了点头就问你来了没有……”
钦世也吓了一跳：“老板来这么早？完了完了，不会被开除吧……”
同事爱莫能助地看着他，默默递给钦世一张写着“加油！”的小纸条：“放心，你一没迟到二没拖欠工作，不就是老板找的时候不在而已，硬气一点……额编不下去了，总之钦钦加油。”
行吧，钦世深呼吸，在心里梳理了一下他们部门的工作方向和进度，然后紧张地走向老板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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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人力资源部的钦世，是来向您请教我们部门接下来发展的方向……”钦世对着门板大声说，话还没说完，深红色的实木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人有一头亮眼的金发，在脑后编成一股小辫子，随着对方开门的动作一晃一晃的。他的身高和钦世相差不大，因而那一双碧绿的眼睛直直地撞进钦世眼里。
“……老板？”
看起来完全是美人啊，钦世在心里念叨着，感觉一下就不可怕了呢。
“我是姜余施，也不用老板老板地叫了，叫‘姜哥’就好。”老板冲钦世笑笑，拉开门示意钦世进办公室谈。
“不用太过拘谨，”姜余施坐回位置上，举手投足间一股自然的贵气，“我们公司上班时间外是不加班的，刚才找你是因为觉得你的预案做得很好，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一时忘记我今天来早了这件事。”
钦世听到这样的话，更是拘谨得坐都不敢坐:“姜总谬赞了，我不过是尽量完成任务，还是多亏姜总海涵……”
他手指紧张地绞紧，低头盯着地板，突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碰了碰，随之而来的是老板的轻笑声:“好乖啊，感觉很容易被欺负的样子。”
啊？钦世抬头去看姜余施，发现对方碧绿的眸子微微眯起，刚才那句好像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调节一下气氛，”姜余施笑眯眯地说，“给你展示一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反正不是那种嘴里一套心里一套的正宗霸总啦，我就一游手好闲富二代，开这个公司纯属家里的任务。”
“好的姜……姜哥，我明白了。”钦世不住点头，把怀里的策划案展示给姜余施看，“那姜哥你对我们招的练习生有什么指点吗？”
姜余施一副被问倒了的门外汉的表情：“这个我不是很懂啦，当初选娱乐公司就只是觉得开这种公司可以看到很多美人，虽然也是要工作，但是可以养眼……”
这就是他们公司里面的员工平均颜值远超水准线且人均门外汉的原因吗……
钦世点点头，试探着说：“那具体事项我去和主管商量？”
姜余施认可了钦世的想法，大手一挥放人力资源部整个部门自力更生。
钦世回到工位上，先是和主管姐姐通报了这个“好消息”，然后就想着抽出资料开始工作。结果他拿出包里那一沓纸后，发现这一叠简历上已经写满了细致的批注。
是路维斯的字迹……但他是什么时候拿走他的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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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世琢磨不透，选择直接询问路维斯。
【不想再忘事了呀：路维斯，是你帮我看了那些简历吗？（猫猫探头.jpg）】
钦世刚打算把手机放到一边去，新消息的提示音就响起了。
【路维斯：是的。我很抱歉，看你太累了就自作主张帮你处理了工作，希望没有哪里出现错误。】
【不想在忘事了呀：没有（猫猫摸摸.gif）是我要道谢才对呀！谢谢你帮我这么多（鸽子比心.jpg）】
【路维斯：应该的，正好我昨晚有些没睡着。】
【‘路维斯’撤回一条信息】
【路维斯：应该的，钦钦快去工作吧，待会要被主管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