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宝一一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以排山之势更造崩山之音,在偌大的演唱会所如浪潮般炸开,惊的闪光灯光柱四散眼花缭乱。
巨大的舞台中央,一名面容介于少年与青年的男星穿着松垮的黑色衬衫,乌黑的长发及腰,随男生激烈的动作柔顺的在半空中披洒。
他肤色极白,没有抹粉底,一双漆黑的眸子在强光的映衬下显得极亮。微微上扬的眼尾在黑色眼线的勾勒下莫带着些勾人的意味。
这是一首节奏很强的英文歌,一般的舞者很难驾驭的来。
但是男生显然不属于这一行列。
在音箱大功率强音度的震响下,他的每一个舞步都精准踩在鼓点上。
提腰、顶跨,
最后一个卡点旋转,伴奏戛然而止,男生清冷的嗓音停下,动作定格。
观众席上的众人皆不自觉屏住呼吸,落针可闻。
男生的手白晳而骨节分明,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一起,缓缓抬起,覆上嫣红的嘴唇,他轻轻勾唇。
远处忽的响起一声鸦叫打破了寂静。
众人后知后觉骤然爆发更大分贝的尖叫,现场气氛再度推向高潮。
灯光暗下,一片漆黑。
“诡逸!一一诡逸!一一诡逸!!”
众人的呼声丝毫未减,久久响彻夜色。
诡逸默默钻回后台,深藏功与名。
“来来来,诡逸小甜心累了吧?喝口水~”
刚进休息室,经纪人就狗腿的跑过来,双手托着一杯咖啡,笑的十分灿烂。
“谢谢”
诡逸道了声谢,接过咖啡,对自家经济人苍蝇搓手的猥琐动作见怪不怪。
“诡逸小……”
诡选含着咖啡斜睨了他一眼,经纪人默默咽回“甜心”二字,嘟哝着“粉丝都这么叫的”然后换回正常的称呼重新开口,胖嘟嘟的脸蛋上透着老成的神秘感:“逸哥,你猜这次赚了多少?”
诡逸咽下咖啡,微苦的口感将熬夜的困倦冲淡。
他把杯子放回手边桌子上,扭过头十分配合道:“嗯?”
经纪人神采飞扬,得意的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这个数!”
诡逸找了个凳子瘫下,随口敷衍:“那还行,够我下半辈子过活了”
经济人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他拧巴着脸,绞尽脑汁组织好语言,小心翼翼的问:“哥,你真打算……退圈了?”
诡逸半虚着眼,没有说话。
经济人实在想不通。
这位哥17岁c位出道,距今已有5年,目前事业正处上升期,前景一片光明,怎么就突然决定退隐了呢?
今天的演唱会是诡逸22岁生日专题演出,同时也是他作为偶像最后一场告别演唱了。
经纪人依旧可以回忆起,5年前的那一天,
晨光熹微,他由于疾病而肥胖的身躯在一众精致的等待被新出道的新星们选择的同事中格格不入。
没有任何一个万众瞩目的新星会愿意选择这样一位丑陋的、上不得台面的人当经纪人。
然后,那个少年出现了。
他留着很长的头发,苍白的肤色几近变态,在一众新星中显得一样格格不入。
那个少年掏出一直漫不经心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向了另类的他。
直到很久以后,经纪人依旧清晰的记得,
那双黝黑的瞳孔看向他的那一瞬间,像一潭死水,没有光,带着对全世界都无所谓的丧气。
他想,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同一类人吧,都是格格不入,孤独,无人问津一一
那是他从少年的眼睛里读到的。
想到这里,经纪人回过神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诡逸冷漠的后脑勺说:“该喝药了,我去给你拿药”
诡逸睁开眼,扭过头对经纪人轻轻颔首:“辛苦了,年终奖翻倍。”
经纪人满脑子感慨顿时一扫而空,打了鸡血似的鬼叫:“谢主隆恩!”
他快乐的窜向厨房,他的爱豆除了有点高冷之外,其实人特别大方!
诡逸一脑袋黑线,忍不住轻声咳了几声,小时候为了练蛊喝的毒药有点多,还是伤了根本,得靠药来维持身体。
不过自从那个人死了以后,他就没喝毒药了一一
因为耐毒药了。
诡逸不甚在意地起身走向咖啡机准备续一杯咖啡,休息室侧门突然被敲响:
“咚咚咚”
“哪位?”
这个时候,观众也应该走的差不多了,谁闲的没事半夜敲门?
诡逸放下杯子,一边想着,一边走上前打开了门
一一空无一人。
诡逸微微皱眉,脚边却突然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他低头看去,一个包裹静静躺在那里,敲门的人却不见了。
快递?
他捡起快递,关上了门,看到快递单上收件人写着他的名字,有些疑惑,
他记得他没买过东西。
诡逸拆开快递,泡沫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上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红褐色不明污渍,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他谨慎的微偏脑袋,打开了盒子一一
一个项链?
项链有些陈旧,坠饰是一块绿莹莹的不规则物体像是某种虫类的茧蛹,静静散发着诡丽的气息。
身为巫蛊后人,诡逸当然一眼认出这是蛊蛹,而且至少是蛊王极别的。
连他都从未培育出过。
诡逸眸色渐沉,将项链放在一边,再度看向盒子。
盒子内部还有一张纸,纸制泛黄,破破烂烂,上面只有三个字,是用红色墨迹写的落款一一“诡舒遥”。
诡逸瞳孔微缩,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这三个字。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个人跟他提到过这个名字,那是他在出生时就离世的母亲的名字。
其实母亲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并不是很能牵动他的思绪。
可能是习惯了从小就没有母亲的陪伴,所以在此刻对于诡逸来说他更关心的是这份包裹的怪异。
究竟是谁……
就在诡逸皱眉陷入沉思之时,突然间,泛黄的纸爆发出刺眼的红光瞬间将诡逸包裹起来。
黑暗似潮水般将他淹没,模糊了他的视线。
下一秒,诡逸失去了意识。
“逸哥!”经纪人端着药走出厨房,抬头却见休息室早已不见人影。
“人呢?”
经济人愣愣的呢喃,挠了挠头,有点困惑。
远处响起不知名的鸟的叫声,袭卷在深夜浅淡的凉风中,有些莫名的瘆人。
月已隐隐,天地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