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的声响充斥着整个房间,白漆斑驳,老旧的茶几上放着被揉拧的皱巴巴的彩票、空空的酒瓶子,呼噜声揉进闹钟的声音里,女人坐在地上睡的很熟,即便是闹钟被人关掉了,也无从知晓。
“ 妈。”何时已穿上了被洗的发白的校服,站在女人面前,说出了每天早上都会说一遍的话,可还是和往常一样无人回应。
“妈,我去上学了。”
何时已最后看了眼这个看起来有点邋遢的女人,头也不回的打开家门离开了。
何欣是何时已的妈妈,其实对何时已很好,供她吃喝供他读书,会心疼她那么懂事给她带小礼物,虽然只是些外面地摊上买的工艺品或是自己织的衣服,即便现在的妈妈变了个人,但对于何时已来说,没有那些自己保存的东西和妈妈,她真的不知道该为自己继续努力活着找什么理由了。
班上的人都不喜欢她,特别是那些尖子生,说她长得丑,学习不好,不配待在他们班上,因为别人的这些评价,何时已从没照过镜子,性格懦弱且自卑。
走进班里,没人和她讲话,只有几个尖子生对着她翻了几个白眼,坐上自己的座位,习惯性的拿起橡皮擦准备擦桌子上的涂鸦,可是让何时已惊讶的是,今天的涂鸦并没有出现,她坐直身体往旁边看了看,没有人,但却有本书,紫色印花的外文诗集—《stray birds》。何时已对英文一窍不通,而且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还是别碰好了。
——黄昏。一天对于何时已来说真的很漫长,她低着头,收拾着自己的书本静静地等待着有些东西的到来......黑暗的储物室和谩骂声……喂!长没长眼睛呀你!没看见本姑娘在这里站着吗!”何时已抬起头,意外的发现今天并不是平时那群女生,是赵霜雨……一个和她没什么交集,而且平时很文静的尖子生。
“今天我让你帮我值日扫地,别给我逃跑了啊,要是你逃跑了,小心我揍死你!”说着举起拳头对着何时已,但那只是吓唬,她的手都在发抖,何时已回头看那些平时欺负她的尖子生,本来都准备往她这边走的脚步停了下来,其中几个“切”了一声提着自己的书包就离开教室了,赵霜雨突然推了一把何时已,“还不快去给我扫地!看什么看,嫌自己太闲是不是。”何时已收回视线,去拿了扫帚开始扫地。
渐渐地,黄色的光从窗外消失,夜色正浓,教室里人都走光了,只有扫帚扫地的沙沙声。
其实对于何时已来说,扫地和锁在黑暗的储物室一晚上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甚至算是解救她。安静的教室里白晃晃的灯光,风声入耳,吹拂着绿色的窗帘。
奇怪的声音打破了何时已安静的世界,咔哧咔哧的声音,“现在这个点了还有其他学生在吗?”何时已脑子里浮现了这个疑惑,她走向发出声音的教室,一个社团专用教室,离何时已的班级很近。
门是关上的,何时已敲了敲门,“有人吗。”咔哧声戛然而止,过了一会,门开了,有光从里面照出来,走廊瞬间多了道光痕,撕破了何时已周围的黑暗。
是一个很高的男生,何时已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他的脸,不经意撞进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请问有什么事吗?”悦耳的声音如同竖琴般在何时已的耳边响起,何时已有点脸红,“没……没事!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我这……这就走!”何时已立刻低着头躲开了与男生的对视,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