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渝背着南晚,衣服上粘上了南晚的血液,一点点晕染开。
“南晚!怎么样?!”
“我好得很。”她说话依旧如此的傲娇,这时的语气却有气无力的,“我还有救。”
说完,脑袋倒在一边。
慕渝心一颤。
她的速度不行,还是沿着绳子从那么高的地方下去,到时候明明没死倒被她给整没了。
抽空往后看了一眼,林彦和许清风挡在那帮人的前面,许清风疯起来是真的疯子,怎么能把他留在一堆人里?
慕渝大喊:“许清风!过来背走。”
喊完就把南晚轻轻放下,掐了吧唇中,还好,有呼吸。
许清风与她擦肩而过时,慕渝小声叮嘱几句。
“七,我来了。”说完,笑嘻嘻地看着正在战斗中的七。
林彦听见叫她,手中的剑换了个方向,刺中了敌人右手肩部,瞥了一眼,“嗯。”说完悄悄的扬了扬嘴角。
慕渝与周边的人周旋,是不是就跨到别人的面前去,给上一剑,原本就喧闹的断头崖上,渗人的吼声在山崖间回荡着。
“快快!快去把绳子割断!!”刚刚被打倒在地的人连滚带爬的跑到绳子边,急促的吼叫着,拿着剑的手不断的颤抖。
一边的两个人愣愣的站在后面,一堆人一蜂窝似的冲上去,在擂台中的一部分人忽然冲出来,慕渝不得已,伸手拉过林彦的手。
跃上“断头崖”三个字的牌匾上站着,注视着下面,他们真的很执着于一个人的死。
现在的他们根本不在乎慕渝和林彦两个二如何,他们只想让那个人死,慕渝淡淡的瞧了瞧他们,看了看他们的样子,拉着林彦往后面走。
林彦看着被牵着的那那只手,她敢肯定现在自己的手很冰,慕渝的拇指不断摩挲着她的手。
林彦抬起头看着慕渝,她似乎对这种场面不感兴趣,林彦倒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
她回过头去,眼里的不只有堆在一起的人,还有那张牌匾后的字,她晃了晃被牵着的那只手。
慕渝回过头问道:“怎么了?七。”
七扬了扬下颌,“牌匾后。”
离得有点远,慕渝只能看到几排小字,七拉着走过去,蹲下身时,那几排小字格外清晰。
“输家即死人,当死。”
“输家逃亡,杀。”
“……,杀”
……
在这上面,输的人只有一条路——“死”。
断头崖的很多人把规矩印在心上了,他们认为规矩第一,甚至把自身的自由忘记了,规矩为一。
慕渝看了那些规矩后,抬眼盯着那些人匍匐在崖边。
他们眼里只有山下是否有输家,他们的面前座座山峰耸立他们也看不见。
慕渝想到了什么,忽然扬起嘴角笑了,“七,我们走。”
——
“怎么样怎么样?大夫,她还好吧。”许清风站在大夫旁边焦急的不断询问。
“她怎么样?”
“她还是有一条命的,真是命大,那么多伤还……”后面的他没说,可能觉得这句话怎么说都没礼貌。
说完,他开了药,叮嘱了几句:“一天半会儿醒不来,之后暂时不能活动。”
许清风接过药方,目视前方,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脚边突然都一个东西,许清风低头一瞧,一只蛇缠绕在他脚边,许清风猛的抬起来,拼命的甩脚,想靠这种方式把蛇摔下去。
嘴上一直叫喊:“啊啊啊!”慌忙中摸到腰间的匕首,原本在脚上的蛇现在在许清风的小腿上绕了个圈,不断吐信子。
许清风拿着匕首,把蛇挑下去,蛇摔到地上,猛的反转,迅速的往许清风方向移动。
许清风把匕首刺下,那只小蛇被匕首分成了两半,许清风看了一眼后小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随后,把旁边的一截树枝,他把蛇放到一边的雪地上,“等着,我抓完药就回来埋。”
说完往外面跑,还往里面看了一眼。
院子里一片寂静,这一刻,踩上雪的声音十分清晰。
许清风跑回来,把药放到房间里,看了看南晚,她蹙着眉,似乎很难受,许清风凑近她,轻声问:“南晚?很痛吗?”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安慰道:“等慕渝她们回来就可以给你上药了,你再坚持一下,好吗?”
他摸出南晚的手,拿旁边的药一小点一小点撒在她搓伤的地方,把另外的一只手也抹了药,他提着铲子到院外。
在那条蛇边开始铲雪,铲完雪有铲土,是不是瞅上一眼旁边的那条蛇,总觉得怪怪的,好像变色了?
许清风,退后一步,“眼花了啊。”他又上前一步,继续开始铲土,完事准备把蛇放到里面的时候,很轻的声音似乎回荡在这整片院子里。
“那条蛇有毒噢。”许清风抬起头,一个女子坐在屋檐上,右腿搭在左腿上,双手交叉抱胸,肩膀上缠绕着一条火红色的蛇。
“得埋在没有人的地方。”说完跳下屋檐,“毒素蔓延别怪我没提醒你。”
许清风疑惑的看了一眼这个女子,点点头,“谢谢。”
原本踩踏的声音猛然停止了,不一会儿,声音渐渐远去,许清风叹了口气,又去房间找了一个篮子,把蛇挑到篮子里。
“许清风!”慕渝推门进来大喊,林彦从后面慢慢走进来,看着许清风拎着一个篮子,像是要去买菜。
“你要去买菜?”随口就一问。
许清风摆手,“不是,我把蛇杀死了,看着难受。”
慕渝凑过去,看了一眼篮子里的蛇,道:“它身上有毒啊。”
说完,有仔细看了一眼,“这毒好像还没干透,涂上去的啊。”
许清风不可置信的低头瞧着那条蛇,“我不会……”
还没说完,慕渝就伸出手去在蛇身上摸了一把,道:“不会。”
一股刺痛传来,一只冰凉的手迅速抓住她的手,“你干嘛?”
林彦皱眉看着慕渝,随后又看了一眼这条蛇,忽然想起慕渝的身体可以抵挡大部分的毒,她缓缓松开手。
“不安全。”
许清风打断,“南晚还没上药。”
慕渝笑了声,“你不给她上啊?”
许清风耳朵开始发烫,“我是男的,她是女孩子,怎么想都不好,好吗?”
慕渝开始大笑,“快去埋蛇吧。”说完,瞥了一眼旁边的林彦,嘿嘿笑道:“之后我受伤了你得给我擦药啊。”
“那是之后。”
慕渝看着南晚腰上几条深浅不一的伤痕,有些难受,“南晚也太犟了。”
林彦接来热水,回道:“她不一直都这样?”
“也是。”
完事后,外面开始下雪,林彦独自站在屋檐下,右手握住左手手腕,现在的左手手腕就像是有人在抽她的筋一般痛。
她身上穿的衣服越来越厚,可即使这样她依旧感觉不够,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熬药的慕渝,笑了笑。
“这冬雪什么时候结束啊。”她自言自语后,转过身回到里屋,在一旁帮着扇风。
火焰让林彦感觉暖和,难闻的药味在这小房间里,无时无刻都闻得到,慕渝伸个懒腰靠在一旁的柴火上。
“七,”慕渝躺在柴火上,享受着冬天的火焰,说,“我要死了。”
林彦听后,愣了一瞬,“你还能死?命这么大。”
“毕竟杀人偿命。”
“那我杀的人多了,我和你一起死?”
“不要。”
说完,没了声音,只有火上的药发出声音,林彦没有回答,慕渝想着她可能是不想和她说话。
“七?”
没有声音。
慕渝猛的坐起身,林彦倒在一旁,面色苍白,嘴唇发白,慕渝心一紧,爬过去摸了摸林彦的额头。
“七。”
很烫,和之前一样,她又中毒了?
慕渝掏出匕首从自己的手臂划下一道,血顺着痕迹留下,放到林彦的唇边。
“七,我又救了你。”
慕渝把林彦抱到床上,又回来熬药,心里不解。
为什么林彦一直中毒,明明是和她一起的,怎么可能每次中毒,慕渝都不知道。
熬了药给南晚端过去,慕渝又请了大夫帮忙看看林彦的毒怎么样。
“这位女子中毒了,身中奇毒,无解。”说完他叹了口气,似乎为林彦惋惜。
慕渝抿唇,再次确认:“真的无解?”
“千真万确。”
“她……有多长时间?”
“她的毒可以延缓,但……至多不过两年。”大夫看了看慕渝又瞥了一眼林彦,“她的毒是江湖中人种的,小时候就有,可能有别的奇特之处,您多注意。”
“小时候?”慕渝小声嘀咕着。
送大夫离开后,慕渝坐在椅子上,撑着脸盯着林彦看,“七?”
……
没有人,毕竟之前她都是过了一天才会醒来,林彦看起来也并没有表现出身上有毒的表现。
之前的她只知道和林彦遇见的三次都不是巧合,是预谋,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率是因为她的血可以解毒,所以故意制造巧合。
人一辈子健康怎么能这么难。
许清风愣是去了很久才回来,顺手带了点菜,自己去厨房忙,慕渝到厨房去帮忙,刚到门槛那儿,许清风就问:“七呢?照顾南晚?”
“不是,她身体不舒服。”慕渝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慕渝想隐瞒,这个时候,慕渝还是希望林彦能自己亲口告诉他们。
晚饭时,林彦醒了,心绪不宁,慕渝问:“七,你怎么样?怎么了?”
“嗯,没事。”
她说话甚至有些颤抖,像是……哭了。慕渝怔住,刚刚要是在她的旁边,她能好点吗?
慕渝一直往林彦的碗里夹菜,“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