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开始变得不太平了，很多的地方出现了被毒腐蚀的尸体，用活人来实验毒药的完美程度。”
齐轩脑海中浮现的是坟堆旁十多具看不清面孔看不清肤色，甚至能从他们的表面看到骨头。
他们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着，像是生前挣扎过许久，被毒物从皮肉生生钻进骨髓。
可他们的体内却还有一种毒，不仅仅只是被毒物啃咬。
那股恶臭在齐轩的心里永远不会消散。
“毒教的人净整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南晚没有继续吃饭。
齐轩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自己最爱的五花肉送进嘴里，却发现鼻周似乎全是那种尸体的恶臭，让他感觉恶心。
他飞快放下碗筷，捂着嘴克制着那股恶心，但不管用，他跌跌撞撞地起身，看着走路都走不稳。
他捂着嘴猛地推开旁边当着的椅子，往外面冲。
慕渝看他不对，想跟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一帮他。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他犯恶心了，等会吧。”
她点点头，坐下。
慕渝知道这是谁的手，她的手就如同冰块一般，慕渝被这冰冷惊了一瞬，明明吃饭时特地在她旁边烧了一堆柴火。
慕渝一时间有点慌，她瞄了一眼林彦现在的脸色，看不到，但唇是真的苍白，没有血色。
慕渝凑到林彦的耳旁，轻声说，“你现在能咬我吗？”
面前的人身形一颤，扭过头来看慕渝，慕渝只能看到她的眼睛，然而她的眼中满是震惊，不可思议。
慕渝只能笑笑。
一只手突然放到慕渝的肩膀上，“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慕渝吓了一跳，摆摆手正准备说，身旁的人就已经说完了：“没有。”
南晚疑惑的看了两人一眼。
齐轩从外面出来了，四张脸，八只眼睛盯着他看，另外还有乌鸦的两只眼睛。
齐轩摆手道：“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
他们还是不放心，却不知道此时该问些什么，只能看着他。
他被看的有些发毛，“真的没事。”
无意间瞥到外面的大雪纷飞，枯树树立在院门口，慕渝踏出门槛，一抹绿色闯入视线，她迅速抬头望向门外。
男人站定，眉眼弯弯，嘴角含笑地看着慕渝，两人双双对视，慕渝的眼睛似乎移不开了。
那个男人之前见过，与现在如出一辙。
可他的笑并不像那么温柔，反而让慕渝浑身紧绷，就像有一个东西压住她的心脏。
见他要走，慕渝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像哑了一般，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看着那抹诡异的绿消失。
不知身旁何时站了人，她就在旁边不语，慕渝看向她时，她才开口道：“刚刚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慕渝张嘴说不出话来，咳嗽了一声勉强可以说，“我看你好像身体不舒服，我的血应该可以缓解。”
林彦听后一愣，随后说道：“不必了。”
“可……”
还没等慕渝说完，林彦直接打断，“坚持不住了，”说完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形容，“再咬。”
“好啊，那就之后。”
慕渝正注视着面前的白雪像一片洁白的羽毛从缓慢的飘下，身旁的人突然说话。
“慕渝……”
慕渝歪头看了看她，听着语气不太对，问道：“七，怎么了，需要我的血吗？”
面前的人似乎一怔，随后弯起了嘴角嗤笑一声，她这并不全是高兴而笑。
嘲笑？自嘲？甚至含开心？
慕渝不理解。
“慕渝，要是让你陪一个快死的人度过一段无趣的日子，你愿意吗？”
慕渝盯着她的眼睛，她似乎真的笑了，慕渝愣了一瞬。
“这个嘛……”慕渝不知何种心情，想看看林彦会是怎么样一个表情，她似乎没在意，慕渝轻声说，“是你我愿意。”
面前的人突然有了反应，原本面具下的眼睛变得有神，慕渝看了一眼她的面具，暗自不满。
这个面具太碍眼了，都看不到七现在的表情了。
慕渝道：“七，你摘了面具呗，我看看嘛。”
“就是就是，我们都没有看过你长什么样，莫不是太美了？是个大美人吧！”南晚突然从后面钻出来，笑着说，“你们在这里聊什么呢？我们都已经在里面看很久了。”
慕渝屈指敲了敲她的脑袋，“没聊什么。”
说完拉着林彦往慕渝的房间去，走了时候回过头对南晚说，“别打扰我们噢！”
南晚咧嘴笑道：“知道了！去吧。”
林彦任由着慕渝拉着她，她就这样看着慕渝，手不自觉的摸上面具，摩挲着面具的花纹。
“你……那么在意我长什么样吗？”
“不是啊。”
“……”林彦叹息，站定在原地。
慕渝也停下来了，“那就这样吧，我们在这里闲聊，好吗？”
“……聊天？”
“嗯，聊天啊。”慕渝拉着她退到一边的走廊上说，“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没有。”
慕渝站到她面前，“你犹豫了，你想说什么。”
“没有。”
“好吧好吧，那你想干什么？”
“我想……”后面林彦的声音渐渐变小，似乎是故意不让慕渝听到。
慕渝：“啊？你想干什么，我可以陪你一起啊。”
“不用。”
慕渝小声嘟囔：“之后要是看见你不见了我到处去找你，看你怎么办。”
林彦的嘴角扬了扬，迅速弯下去。
“七，我们是不是得走了，这里似乎不太安全了。”慕渝提高了音量。
房檐上的积雪突然掉下来，慕渝笑笑，指着脑袋上，“喏，有耗子呢。”
慕渝说完踩着旁边的栏杆跃上屋檐，与屋檐上的人四目相对，慕渝伸出手挥了挥问候道：“你好吗？”
面前的人一惊，转身拔腿就跑，慕渝快速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小腿，那人被慕渝一拉，脸朝地爬在雪里。
“哇！”慕渝说，“你干什么呢！多不好意思，还专门表演给我看。”
说完羞涩一般撇过脸去，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开心取而代之的是狠厉，从腰间取出匕首，拿在手中把玩。
“你是干什么的？”
身后似乎又有人跟了上来。
面前的人依旧是一脸惧怕的样子，左手已经不知道去拿什么东西了，慕渝停住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刺在被慕渝抓着的小腿上。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似乎刺破慕渝的耳朵。
霎时间，血液打湿了裤子不料，慕渝饶有兴致的用匕首划开布料，突然一阵冷风从左边袭来。
慕渝不闪不避依旧划拉着他的布，意料之中的，他的暗器并没有到来，慕渝笑着往旁边看，七的手抓着那人的手臂，只见匕首的刀锋对着的竟然是另一边。
慕渝想笑。
“七啊，对亏了你，不然我就直接死了。”
随后，她把匕首放在他的伤口里，小幅度的摇了几下，躺在地上的人表情狰狞，双手握着手里的雪，被疼痛刺激着。
林彦没再看，只是把那人手中的利器拿掉，淡淡道：“杀了吧。”
慕渝停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样不太好，拿出匕首，他的小腿上的血肉已经迷糊，慕渝刚松开手，对方的拳头就袭来。
慕渝伸出匕首准备把他的手砍掉，却在一瞬间另一只手做出反应，挡住对方的拳头，那把匕首却停在半空。
“七，要不你先下去？”
“嗯。”
匕首被慕渝收到腰间的鞘中，淡声道：“一年后来报仇。”
对方一怔，似乎不理解，小声道：“疯了。”
慕渝只是笑了笑并不做解释，把他放了，看着他爬行的样子，“挺有潜力，就看你杀我了。”
他快爬到边沿时，慕渝再次拉住了他的两一条腿，他似乎身体一颤，慕渝笑了笑问道：“你杀过人吗？实话噢。”说着手就开始放到腰间的匕首上。
“……没。”
慕渝看着他犹豫了，想激将，“看你也不像是会杀人的样子，没见过杀人匕首拿反的傻叉。”
“切，你放了我，之后你就是我第一个杀的人了。”
慕渝倒是听话，真的放了他，这屋檐上都是血迹。
看着他爬行的样子，慕渝似乎想到了之后她坐在椅子上等着人来杀，却发现自己快饿死了，对方还在爬，慕渝跃下屋檐。
拍着脑袋上的雪，旁边的人却问：“为什么放了？”
慕渝呵笑一声道：“我杀的人太多，害的人太多，折磨的人更多，我早就想死了，早就该死了。”
慕渝接着说，“他们能来报仇我挺高兴。”
林彦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