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这样范围较大的副本,在设计者未明确给出主线任务的情况下,玩家不需要带有极强针对性地去探索。
根据已有的副本信息,进行筛选,简单来说就是运用副本开头的提示做做文字游戏。
阿斯威尔博士创造出了一个目前看算不上是好东西的净归,而他的身份是个脑子有病冒着危险来到这里的男青年,随身带的箱子本来就不大,但跟博士有关的收音机和报纸就占了一半。
这…这不是私生就是正义啊!!!
岑安晃了下脑袋,扯远了。所以,自己身份的立场还未清晰,关键在于他是否支持“净归”。
不过,他记得一起进入副本的,还有一个头发如大红牡丹般耀眼的小帅哥。
以这种游戏设计者的理念,除了恐怖的场面和离奇的剧情,玩家之间的爱恨纠葛反目成仇,揭露人性的扭曲邪恶,以及深藏其中为数不多的光辉也是游戏高潮之一。
在这样的设定下,要么是玩家携手破除净归,不然就是玩家各属不同阵营,两者相抗衡。最终都是形成一个对抗本。
一方孤立无援永举正义,一方助纣为虐内心阴暗。简直完美。
“叮咚,恭喜玩家开启支线任务——亦正亦邪。请玩家积极探索自己的身份吧!”
岑安微勾起嘴角。在此时,路边的一家店铺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他不动声色握紧袖中的匕首看去。
那似乎是对夫妇,他们手挽着手,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这本该是副和谐的画面。
但是——
他们的皮肤透着不正常的白,不,那不能算作白,岑安甚至能隐约看见他们的骨头。他们趋向透明了。并且,这对夫妇身上的皮松松垮垮,却不是老年人的松弛,而像是具有流动性的浓稠液体。
他们在融化。
“小伙子,你是来这儿玩的游客吗?”妇女与身旁的男人对视一眼,“现在可不是个游玩的好时候啊——我们还以为除了刚才的孩子,不会再有人来了呢。”
岑安走近几步,笑到:“是啊,现在这人可真够少的。”岂止是少,我走到这儿除了你们俩就没看到过两条腿的生物。
“哎呦,现在连旅店都没开一家了,小伙子你要不就回了吧!”妇女无奈地看着他。
岑安只是乖巧地一笑,默默问系统:我要是真打道回府会怎样?
那道机械女声答:死亡
好嘛。
“叔叔阿姨,您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才到这儿。我跟您说实话,我是跟家里人吵了架才跑这儿来的,身上的钱都快用光了,吃的东西也没带,刚刚送我来的船还末班返程了,哪儿这么好回去啊。”岑安低着头,眼神暗淡,一顿瞎说。
“刚那个小伙子又是住哪儿了?难不成他已经回家了?”
“他呀,借住在我妹妹家呢,你要是实在想待在这的话,不如在我家歇歇脚吧。”说着,妇人拉起岑安的手。那是种油湿滑腻的触感。
“叮咚,恭喜玩家开启支线任务——在好心的夫妇家寄宿一晚”
岑安微笑道:“那就麻烦您了。”
“哪里,”一直没有开口的男人道“不过是一间房罢了。不用客气。”话毕,拉着妇人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
这似乎只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不算大,布局一眼就能到底。
左侧是厨房,右侧有两间卧室,客厅和餐厅并在一起,铺着碎花桌布的桌子上放着杂物,地面上置着几个放有衣服针线的编制篮。屋子的几扇窗都安的是向日葵样式的掐丝珐琅玻璃。
光线投进来,整个屋子都笼在暖橙色的光下。
真是温柔而幸福的家啊。
妇人招招手让他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陶白茶壶和彩色印花水杯摆至他面前:“里面的桂花茶用的本地桂花,你舟车劳顿的,喝杯暖暖胃。”
那位丈夫进屋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走进一个房间,将一床被子利落地铺好。后走来道:“你一路来肯定饿了,我去做点吃的。”又转向妇人“老婆,帮我打打下手。”
那妇人温柔地应声,笑看了一眼岑安,就往厨房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走到厨房时微微掩起门。
岑安保持着刚刚的微笑,随手把冒着热气的桂花茶浇入一旁绿萝中,抬起脚悄无声息地向厨房走去。厨房门口,他侧着身,将耳朵贴近。
“老张,这孩子该怎么办?”
“老婆,你听说了吗,阿斯威尔博士的儿子要来我们这儿,说是要继承他父亲的衣钵。时间就在这两天了。”
“那这孩子…会不会是妹妹家的那个?”
“不会,妹夫看过他的照片,不是那个红发的小子——不管这个是不是,都留不得了。”
“那该怎么办?”
“早上的面条热好了,你往里加点这个。”
岑安听了这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哐当!!”推开门。精准定位至妇人的手中,正正瞧见两粒浅黄色药片落入面中迅速消融。
他扬起丰满的笑容,眼神真挚,语气诚恳道:“老天啊!!这真是太香了,我从没闻到过如此诱人的味道,请问我能不能先端出去品尝一下呢?”
妇人和她的丈夫被吓得猛一颤,她回头看了看岑安,又看了看手中的葱花清水剩面,试探地笑了笑,把面递过:“当然可以,真是被饿坏了。”
岑安接过,转身离开时还贴心的带上了门。
他收起笑,看看手中的面,快速而轻地走到卫生间,在马桶冲去了面条,再到洗漱池用水洗干净后,又装上半碗的自来水——好歹比客厅里的花茶可信。
于是,当夫妇俩拿着自己的面走出门时,就看见岑安大口地,狼吞虎咽地,甚至是富有感情地吃着“面”。妇人扭头看向丈夫,点了点头,二人也在餐桌旁坐下。
岑安心道:你俩可算是出来了,这用诗朗诵的气势大口吸食自来水着实有点考验人了。
他往下放了点碗,将碗口避开二人的视线:“真是人间美味啊!我想再去盛点,可以吗?”
那位丈夫满意地笑笑:“不用客气,去吧。”
岑安转身离去,边走边考虑:刚刚的男人说的“留不得”,要么急着杀人灭口,要么是准备把我弄出颜华。他此时正走到厨房内,用汤勺盛起些碎面条和面汤,把一干二净的碗弄脏后,做出决定——
他抱着碗,干脆利落往地上一倒——如果是毒药,玩家除了倒地不起别无选择,而如果是要让一个明确拒绝离开的玩家出颜华,使其昏迷可是个好主意。
他还就赌这地上必须得躺个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