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越南攻略
邵椋派宁帆到外地发货，自己却去了越南，江芙也同去。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总住在中越边境。"黑色越野车疾速跨过国界线，恣意奔驰在越南的沃土上。
"东兴多方便，我的工厂大多都在越南。东兴还是旅游城市，本来就鱼龙混杂"在这个行业敢把常居地点定在城中心的，估计也就你一个了。" "这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强词夺理。"
"夫人，这次去越南是和一位买家当面会谈，需要你和我一起出面。""哪路神仙能让你Robin亲自出面，我倒是要见见。" 对方是位女士，这也你是你也出席的原因之一。哦，而且我们的老朋友安非也在。""这是三方会谈。""是啊，宁姐在亚丁湾也下一大笔订单，有些细节需要一起讨论。"
"宁姐？"和她有交情的人和她的手下都这么称呼她。她叫林在宁，中缅混血，据说和国内一个名门是亲戚。她是二十年前被吴明收养，不过不和他混一行"。
"你倒是很精明，为了增加销量向欧洲、北美灌输什么‘精良的武器是社会地位的标志’，哄得那些名流一掷千金。这位宁姐出手如此大方，应该不仅仅想彰显自己有钱吧？"
"亲爱的，你可不愧是我夫人。"江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这宁姐虽然不和吴明走一条道，但实算不上守法公民。"他扯了下领口，"吴明这人五毒俱全缅甸哪个行业都想沾点儿，他闺女也强不到哪里去。林在宁究竞在做什么，恕我不方便透露太多。说句实话，我了解的也没有多少。她在东欧一些小国有不少实验室，大多数资金来源于某国政府。她还拥有面积较广的罂栗花田，好像还结识一批政要，给吴明增添不少助力。金三角四成都是她和吴明的势力范围，所以我才选在越南的工厂附近见面。我们这些销售军火的人，虽然不挑客户但也是相当惜命。"
在他们讲话时，越野车穿过一片橡树林，入目是一片村落，炊烟袅袅，晚霞将天空染成了绛红色的一片，像晕开的血，又像散开的烟。
"我们就要到了。"邵椋说。江芙实在忍受不了他衣领的褶皱，伸手帮他抚平。他们再次驶入片树林。他戴上墨镜，江芙实在不理解他为何要这么做，这天又不晒。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双肩点缀着海蓝色。"你看上去像个飞行员。"邵椋的皮肤比江芙还要白，是--种寒冷的苍白，他并不瘦弱，反而健壮有力，江芙对此有些奇怪。"为什么不能是军人、警察之类的？""只是我想起了《壮志凌云》里的汤姆克鲁斯罢了。"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夫人。"他慢慢推开车门，"欢迎来到我的王国—‘雪岭云杉’直营一厂"
这座深藏于密林深处的工厂，是一座具有先进设备的现代化大产业园。
"我的工厂在全球几乎都有分布，是真正实现了生产全球化。就像大学课本里讲到的那样，主要随遵循因地制宜原则，譬如精密部件产于欧洲美国，金属原料基础加工在拉美完成，最后的组装则在东南亚。我的经销商，说销售代理更贴切，在大陆、港澳台、东南亚都有，就是支一平、韩锐那些人，我们开会也方便。"
他们一行人走进产业园内这里优美、整洁，外观上和国内主营家电、电机的有限公司开设的产业园别无二致。谁能想到这里生产武器装备呢？"你的员工可都是当地人，就不担心他们泄密？"江芙问道。
"这你放心。这一地区堪称穷乡僻壤，当地人几乎没有多少文化水平可言，就算知道点也没关系。夫人，你明白什么叫"地盘"吗？这是我的王国，没有人敢多说出去半个字。""越南警方呢？”
邵椋耸耸肩，做出个无奈的手势。"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管不了。光那些贩反毒，我赌场，□□就够他们忙了，哪有空管这个？关键是，我们的人在这里可老实得很，从不苛待员工，我们所有工人都有最低工资基数。我刚设厂的时那会儿，差点给他们安排五险一金！他们不可能在方圆三百里内找到待遇更好的工作，也就更会守口如瓶。"
要不是他这生意违法，江芙简直忍不住夸他几句了。实际上，宁帆已经在一旁很捧场地鼓起掌来。"谢谢你，阿帆，可以了。走吧，夫人，你还有很多功课需要补，你可是最高代理人。咱们可不能让那群人看低了。"他言语中流露出些许孩子气，很难想象他会成为“首屈一指"的军火商，
"你们究竟准备讨论什么细节？只告诉我你这边的就好，其他我也不想知道。"邵椋神秘地笑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都是些杂事。”杂事可不用着他们亲自出马，三方会谈，这里面可不止是货量大的事。江芙隐约好奇他在卖什么关子。这些几天她了解兴安岭--雪岭云杉"各方面的运作系统，从线上网店到线下厂商，从产品型号到生产地址。保险起见，她没有带来黑莓手机，好在启程前警方回复消息，行动进展一切顺利。
在邵椋亲自担任讲师，为她讲解这些的时候，她无可抑制地产生一股茫然，却也找不到另外合适的词形容这种情绪。邵椋往往讲到口干甜燥，不停喝水，对她的问题回答得详细认真，令她不禁忆起高中时的老师了。要是他肯转行，一定会是位合格的教师。他这如此尽心尽力地讲这些，有朝一-日他得知这些秘密都被她告知警方，会是什么心情？
她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跳。她反复提醒自己，他肯出力，不过是为了让她帮他发展自己的"产业"而已。目前看来，他不可能回头。
她的思绪被他的声音拉回来，"我问你问了这些问题，不觉得忘了点什么？""什么？"她一脸奇怪地反问。"都正午了，咱们还没吃午饭。"
江芙汗颜。"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我们的孩子该取什么名字。我昨天翻书，‘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这句不错。不如要是女儿，就叫江宛照怎样？" "《春江花月夜》？凭你的文化水平还用得上翻书？怎么不跟你姓邵？"邵椋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缓缓道:"夫人，姓邵不是件好事，还不如和你姓江。"江芙沉默一阵，转而佯怒道；"你整天净想些美事，还想要女儿。还没有孩子就起上名了。我还没同意呢。"邵椋爽朗的大笑传穿过窗棂，夜色也染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