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王爷身边的人?”上官继才警惕的问道。
“上官大人,这次王爷叫我来是有要事与您相商”。
看烬揽月语气焦急,上官继才也不免担心起来。
“上官大人没有妥善处理好账本吗?”
“怎么了?”
烬揽月沉思一瞬,声音愈发焦急,“丁大人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账本明细”。
“什么?”上官继才声音拔高了好几个音调。
“已经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了。”
上官继才脱力的倒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完了,完了”。
“上官大人别急,王爷今日叫我来就是与您商量对策,账本贪污数目巨大,一笔一笔都有记载,上官大人还是要尽快联系宫里。”
“对,对,对,还有丞相大人,这事儿他不能不管,我现在就去写……”
上官继才手疯狂发抖,险些握不住笔。
他与范利有特殊的传信方式,但是快了不少,三天按理说应当是有回信了,上官继才在门口等啊等,一直没等到来信,他不死心,传了一封又一封,眼里带着绝望,才知道自己是一颗被抛弃的棋子 。
“上官大人别等了,回屋吧。”烬揽月的声音带着无奈和心疼。
上官继才垂着双臂,半弓着腰,颓废的走回屋。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上官继才嘴里念着。
“上官大人您去赈灾?”
上官继才微微扭动脖子,不理解她的意思。
“当今陛下仁慈,如果上官大人说这些钱财和粮食都是为了给百姓赈灾而留,既解了燃眉之急,又能让皇上满意。”
“我的这些钱是给那些贱民的吗?”上官继才声音带着怒气。
“当然不是真的,天高皇帝远,你做的什么事儿,宫里不知道,现在赈灾也差不多了,作个样子让皇帝陛下看见。”
“那这东西……不好处理吧?”
“王爷知道您着急,如果您信得过我家王爷,我们可以全权帮您处理,您一个青天大老爷,把自己仅有的家产都去赈灾了。”
上官真的是走投无路,他不想死,更不想把自己辛苦多年的金银财宝给那些贱民,不得已答应了烬揽月的提议。
过了半月有余,朝廷传回皇令,上官继才得到了嘉奖,皇帝也没有追究其他。
上官继才仰天长笑,你就该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富贵,谁都打不倒。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想看到自己的那些家产了。
监牢里,季顾辞一身白衫,给陈郡守带来了一盘盘好菜,还有一壶上等的女儿红。
陈郡守狼吞虎咽,满嘴塞的都是菜,季顾辞轻摇扇子,面容带笑的看着他吃。
喝下最后一杯酒,陈郡守满足的感叹了一声,你关在这里这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
“陈大人吃饱了,今天过来本王还为你带了一点东西。”
“什么东西?”
从监狱外走进两个人,是夫人和女儿,陈夫人长得娇小,一派柔美,陈幽宝脸上的疤痕还是那么狰狞,看到自己的父亲也没有任何反应。
“夫君”。
“夫,夫人。”
随着他的动作,铁链在地上摩擦,隔着监牢,两人深情对望。
“看来陈郡守很满意,那本王就先不打扰了。”
季顾辞走出来,烬揽月靠近他,问:“怎么样?”
“一切顺利。”
“要喝酒吗?”烬揽月问。
“姑娘还有酒?”
“喝不喝?”
“喝。”
烬揽月从楚影家地窖里挖出最后两坛酒。
烬揽月很大方的递给季顾辞一坛酒。
雨濯春晨,开怀畅饮。
陈郡守和家人叙旧叙的差不多了,季顾辞适时的出现。
让人把他俩带下去。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陈大人的罪可是要杀头的,可怜张夫人及其女儿无人照拂,在这乱世,可惜呀!”
“那个上官继才……”陈郡守小声嘟囔。
“上官大人吗?他倒是没有和陈夫人接触过。”
“他竟然敢骗我。”
要自己的夫人和女儿安然无恙,原本还受制于人,上官继才,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陈大人放心,你的妻女,本王自然会好好照顾。”
“就是那个,过来,我有事情要告发。”
韩子海带兵前来的时候,上官继才还在搂着自己的美娇妾做美梦呢,全身上下啥都不剩,烬揽月很有先见之明的没有跟进去。
季顾辞也陪她站在外边。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们抓错人了,快放开我,本官我是堂堂巡抚也是你们能抓到,都给本官松开”。
“上官继才,你通敌外国,有谋反之心,人证确凿,给我抓起来。”
“本官没有叛国,本官对朝廷对皇上都是忠心耿耿,你们有什么证据要缉拿本官?”
“陈郡守都已经全部交代了,上官大人还是乖乖跟我走一趟吧。”
“不可能,”官差给他套上枷锁,上官继才挣扎,看到季顾辞,眼睛亮了亮,“王爷,王爷,我……”
“带下去。”
上官继才的所有家产全都外捐了,如今也是家徒四壁一个,无法充盈国库。
上官继才倒台了,牵连了数10名官员,季阳雷霆震怒,他怒的是除了上官继才之外,缴获的金银玉器足足四五百万两,贪了这么多,朝廷还得每天为他们发俸禄。
巴术买卖田地正徐徐图之,没有什么成效的,新一茬的庄稼苗都长好了,柳氏枕边风吹着,韩子海倒也没有为难他们。
“300万两,王爷的胃口还真不小。”
烬揽月留下足够的军粮,其余的全部应着平反的军队,那些官员扣押军粮,可能还没走一半儿的粮没了。
“姑娘也想要?”
“不用了,王爷留着花吧。”
此间一事,便到了6月,边将首战告捷,皇帝大喜,只是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太医院却查不出来一点病症,孙环嫌弃死了,长得怎么越来越丑了,她只爱帅哥的。
季阳每天都要喝孙环调制的奶茶,一天不喝就难受,昭阳都怀疑他有瘾了,就问了太医院并没有成/瘾的药物,昭阳查了查也没有罂///?粟之类的植物。
季阳已经两个月没上朝了,脾气更加喜怒无常,最近还时不时看见鬼影。
“娘娘,娘娘不好了。”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魅妃娘娘她……疯了”。
魅妃是孙环非要季阳给自己定的封号,她觉得自己妩媚至极,称得上这个魅字。
“哦?还有这好事儿?”昭阳语气里都是兴奋。
众人:…………
孙环在宫殿大吵大闹,“系统,系统你给我出来,你别给我装死,系统你快给我出来,快点给我出来,系统!!”
发了疯的嚎叫,一只金簪挂在发间松松垮垮,散落的碎发遮住秀美的额头,昭阳看到她就烦,张瑶多好的一个姑娘,温柔娴静,本可与青梅竹马相爱一生,却被这个穿越女夺了身体,毁了无辜女孩儿的一生。
“系统,我出来系统,我可是你的宿主,你应该听我的话,快给我出来!”
孙环撒泼似的发疯,昭阳都忍不住皱眉。
“你们都下去吧。”
“是,皇后娘娘。”
昭阳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她的每件衣裙都被自己缝了口袋,方便装瓜子。
昭阳掏出一把瓜子继续看她表演。
“你这个丑女来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不是,你是不是眼瞎?老娘这么漂亮,丑个屁,老娘这眼睛,这睫毛在全国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没品的东西。”
“你是穿越来的,还有系统?”
“你也是穿越的,我就知道,原著的你这么恶心,怎么这一段时间性格变得这么快?你是个什么系统啊?”
“什么原著?”昭阳有些不理解她的话。
“是装傻还是真傻,这不就是一本小说吗?”
“啊?”昭阳刚嗑好的瓜子仁掉了。
小说?自己难道是小说人物?
怪不得,长得好,性格好,有钱,朋友一大堆,天赋异禀,各种技能手到擒来,手工,武术,绘画,钢琴,书法,这不妥妥的千金女二配置。
昭阳很快的接受了这个设定。
“我可没有系统,因为我有脑子,你不会以为自己是女主角吧?”
“那你这脑子,我建议你去末世文,去找僵尸王,它吃了你的脑子,脑子就坏掉了,人类就不战而胜了。”
“你个丑八怪,你以为男主有多爱你,我告诉你,她现在爱的是我,你没有一点优势。”
昭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季阳他是男主,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你除了会依附男人,你还会干什么?他的爱是什么黄金万两吗?挖出来那个心还不到二两肉,我要他的爱干什么?
昭阳快被笑死了,这是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在以前的圈子里,钱,权,利才是会让人疯狂的。
“你……你,你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别以为我不知道”。
看着昭阳的嘲笑,一个没有男主爱的女人,她有什么可骄傲的,还敢嘲笑自己。
“一坨狗屎,你也要争着吃,没关系,我可以多给你几坨啊,哈哈哈哈”。
不行,实在是太好笑了。
“你在找系统,还没出来吗?不会不要你了吧?”
“怎么……怎么可能?系统你听到没有?快给我出来!”
说了半天,系统也没有出现。
“唉,有人就是悲哀,连一个机器人都能把你抛弃。”
“来人,魅妃娘娘得了癔症,就让她在宫里不要出来了。”
“可惜娘娘……陛下……”。
“本宫打理后宫,执掌凤印,陛下对前朝已经费心费力,这点小事还用惊动陛下吗?”
“是。”
昭阳转身去了仙雅宫,孙雅蓉这段时间岁月静好,当然只是表面。
昭阳觉得她就像个狗仔,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私下偷了不少料。
这次派人季阳带兵出征,就不是个好预兆,就算这里是小说,但自己学的历史,应该也不是空穴来风,看孙雅蓉的样子,就能知道多方势力都虎视眈眈,都想黄雀在后,可殊不知黄雀后面还有人。
昭阳当面拆穿了她,孙雅蓉手里的陶瓷杯没拿稳,掉在地上,茶水散落一地,昭阳神情平淡的让人打扫了。
“我知道你被控制了,就是除了他们没人能解的毒,是吧?”
孙雅蓉低头咬着嘴唇,手指抓着衣衫。
“听姐一句劝,”昭阳从口袋掏出一把瓜子,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你就算把这个国家所有的秘密计划部署都传了过去,赢不赢还不一定呢,你暴露了,你就game over了。”
孙雅蓉有些听不懂,大概也能理解意思,轻声说:“我是王救的,是他的药奴,我一辈子都要忠于他的”。
“你喜欢他”。
昭阳无语,她就理解了男人有什么好的?个个死心塌地。
“我……”
孙雅蓉脸通红,耳尖都红的滴血了。
昭阳更无语了,又是爱情。
“还有亲人吗?”昭阳换个方向,距离历史上记载的改朝换代时间不多了,再加上穿越,也不知道会不会改变时间线,自己还是尽量为揽月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还有一个弟弟。”
“也是你口中的药奴?”
“不,不他不是。”
“也被喂药了吗?应该很爱他吧?”
“嗯”。
“你在助纣为虐,天下大战,你活不了,你弟弟也活不了。”
孙雅蓉抬眸盯着那双上挑的眉眼。
“你可以适当传回一些假消息 说这里兵力多强大,让他们多做准备,拖延一下,你可以不在乎天下人的生死,但是自己的亲人,这真的要打起来,谁赢还不一定呢,若是攻了城,你弟弟还会活着吗?你还会活着吗?”
“亲爱的,我不希望你拿亲人的生命来赌,当然我也只是建议,剩下的得看你,毕竟也看出来了我对这个皇后之位,对那位皇上都没有任何兴趣。”
宫殿里一时间安静了,只有昭阳嗑瓜子的声音。
昭阳决定再加一句,“如果没有战争,你们俩还知道彼此在这世界上的存在”。
“我考虑一下。”
“好。”
季顾辞按照召令准备回宫,烬揽月却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季顾辞也不准备回去了,他到如今朝中肯定会发生巨变,现在也不是回去的时候。
两人在相处中,烬揽月倒是发觉季顾辞似乎对女主格外的迁就。
烬揽月试着坦白自己的身份,季顾辞没有意外,也没有要告发。
烬揽月就怀疑这个季顾辞是不是喜欢女主,可是自己不是女主,自己也不是故意占女主的身体,自己也想离开去见爷爷,尽量在这里不留下一丝牵挂。
烬揽月做事效率还是很强的,直接问。
今夜,两人于田野里漫步,淡云疏月,银光洒禾苗,月色满地,清风微拂,衬得季顾辞更加俊美如畴。
“你为何不返京?空缺的官职已被新的新年才俊替补,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王爷操心的?”
“你呢?”
“我……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自然是要玩个够。”
季顾辞轻声一笑,“我也爱玩。”
“季顾辞,你是不是喜欢我。”
季顾辞轻摇折扇的手一顿,看着眼前人,略显普通的面庞,唯有眉眼极为突出,摄人心魄,纤长的睫毛微动,月光洒下,如夜空中的萤火。
烬揽月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微微皱眉,“你到底喜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