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亭中时，鸿尘是假装心不在焉东看西看的，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着。
路上没听他提过一句关于师父的死，直到和祁玖的对话。
鸿尘对雁云在妄虚门的事有过不少猜测，却没想到他离开只是因为师父说他离开才能保昭月的命，为了一个认识了区区十几年的凡人，雁云把自己放到了危险的中心，鸿尘很喜欢他的义气，如今却觉得他义气过头了。
能让门派的门主一击就死，再加上他找雁云时感受到的十分古怪的力量，背后必有一个人在控制着妄虚门，而且他一定是要利用这件事去害雁云，甚至可能会引导昭月去杀了雁云，这一步步都像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
鸿尘猜这背后的人可能强到和上神差不多了，只是那股力量不似仙也不似魔，他没法知道这个人更具体的身份。
晚上，鸿尘见隔壁两间房都熄了灯，悄悄出门了。
［坠天渊］
“这世上会有非仙非魔的力量存在吗？”
许迟思索了一下：“据我所知世上可修习的力量就只有这两类，但也不是不存在其他的，有三种，一是人死后的未入轮回产生的鬼气，二是灵兽身上自带的力量，三是凡间妖邪，这三种自然存在天地间是正常人不可以修习或转移在自己身上的。”
“有前例吗？”鸿尘问道。
他摇了摇头：“曾经有人因为经脉被废而去尝试过这两个，结果就是爆体而亡，听说魂魄也因此消散彻底入不了轮回了。”
鸿尘没了头绪，只能点点头：“行吧，我得回去了，有消息了我再回来。”
“好，保住自己的命最要紧，遇到事情就立马回来别硬拼。”许迟拍拍他，送他至结界口道了别。
晨起时，莫梧推门出去，见鸿尘和雁云在门口练剑，伸伸懒腰：“师父师兄，你们怎么起这么早。”
雁云收了手，走过去拿了把木剑给莫梧：“试试手，注了灵气的，和我的承吟剑重量差不多。”
终于可以和师父学剑了，莫梧心中激动，深吸一口气去拿他手上的剑。
他用了点力就举起来了，倒有点出乎雁云的意料，雁云回头去看鸿尘，朝他竖了个大拇指：“你还真能让他恢复上大半啊，要是他早点遇到你怕是要找你当师父了。”
鸿尘笑了：“得了吧，他平时这话多的样，真收这么个徒弟我怕是要被吵死了。”
“你怎么还嫌弃我呢师兄，看剑！”莫梧提剑就往鸿尘那挥。
鸿尘侧身躲开了，一把揪住他后领：“你看看，能提剑就开始得意了，要不是我揪着你得和这掉地上的剑来个亲密接触。”
“错了错了，能放开我吗师兄？”莫梧被提着没办法，只好赶紧认错。
鸿尘松了手，转身坐边上去了，悠闲得看着雁云教莫梧基础剑法。
大概半时辰过后，祁玖来了，瞥了眼在石头上睡着的鸿尘，走向了雁云：“你昨日说要自立门派，我可以带你去四处逛逛，讲讲流程。”
雁云点点头，让莫梧留下再练会儿，自己则和祁玖走了。
看雁云走远后莫梧刚提剑要练，被鸿尘叫住了：“小师弟你过来。”
“你什么时候醒的？”莫梧疑惑，把剑收了便走过去了。
鸿尘坐起来：“刚那个祁玖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她那身很强的灵力没法让人不注意到。”
“她比师父厉害吗？”莫梧问道。
“嗯，毕竟是这城中最年轻最有天分的门主。不过你注意点怎么奇奇怪怪的。”鸿尘望向雁云离去的方向，“祁玖对我的防备心太强了，甚至她刻意监视了我们，趁我睡了才来找雁云，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
莫梧点点头，看鸿尘目光转向他，立马竖起三根手根：“我什么都没说过。”
鸿尘笑了：“没想说是不是你，我是想让你也去四处走走，看看能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你呢？”莫梧问道。
“跟踪雁云。”
“书阁，武场，教习楼，炼丹房……这些你也看到了，总共至少十几个楼，布置每个门派都差不了多少，问题就在于钱花的多。”祁玖介绍完所有地方后和雁云走到了一园中，驻足道。
雁云叹气：“倒是后悔过去行侠仗义不收点小钱了，如今两袖清风啊。”
祁玖笑着摇头：“你要是在乎这些名利，世人都要把你传成天上的神，开坛供奉了。”
“那太夸张了，我只是去的地方多了些。”雁云连连摆手道。
“不说这些了。如果你需要，钱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些。”
“洛丹城繁华，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去建门派。”雁云拒绝了，他想建一个特殊的门派，于是问道，“普通入门的弟子是要交费的吧，一般多少能进？”
“至少十金，门内人多，大多弟子想学的更多或者和仙师们搞好关系少不了上下打点，更有甚者花千金尝试长老收作关门弟子，这种风气我试过阻止，可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管到所有人，也就随他们去了。”祁玖叹气道，“这个问题你要建门派也不可避免，做好准备吧。”
雁云笑了：“没事，我的门派一定不会有这个问题。”
“好吧，我信你的能力。”祁玖思索一会儿后又道，“你实话告诉我，你身边那个鸿尘是不是突然出现在你身边的，而不是你偶然收的徒。”
雁云明白她问出来就一定是已经知道什么了，也不再掩饰，回道：“是，那天我陷入昏迷，一场梦魇差点要了我的命，是鸿尘入梦把我带出来的，虽然方式有点……暴力。我对他具体的身份并不清楚，但这一路的相处，我觉得他并不会害人，而且他的确是会仙术的。”
祁玖点点头：“行吧，我也不多问了，你看着他点就是。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