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
这太违和了。
为什么从这个“艾斯蒂”的脑子里能抽出来这种晶体，这晶体又代表着什么？
她对墟界所知并不多，而现在身边最了解墟界的人恐怕只有……
虞渊转向赫卡：“这种晶体到底是什么？”
【哟，现在不嫌我烦了，这时候又想起你的亲亲系统了？】
虞渊回了个白眼给他：“少废话，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应该也清楚，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
“可是天上会凭空掉系统。”
【……】
【算了，我就知道和你正常沟通是一种奢望……想知道消息可以，你求我啊~】
赫卡掐着嗓子说道，他的嗓音其实并不难听，可偏生这货从不好好使用，每次都能给他用出种阴阳怪气又腻歪的感觉来。
就比如现在，虞渊已经第七十八次想要把赫卡从她脑袋里挖出来了。
“别的不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宝贝儿。】
眼瞅着虞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赫卡深知及时收手，啊不，应该是收嘴的道路。
他将犯贱和惹怒人之间的点拿捏得倒是挺到位的，或许这是为什么他能活这么久还没被宿主想办法弄死的原因吧。
从这个角度说，他这个“话唠”系统是实至名归。
【好了，不逗你了。这种玩意，怎么说呢，它应该算是一种……呃，残骸。】
“残骸？”
【嗯……有点类似于你们人类日常活动中掉落下来的皮肤碎屑。我想你应该多少也感受到了吧，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的唯物。】
确实，不管是先前的人体凭空自爆，还是后来的核弹轰庄园，抑或是给她安排的出场方式，墟界在处理这些事上，都突出一个随心所欲、毫无逻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孩童的恶作剧。
换句话说，这片空间，过于“拟人化”了。
【你们所生活的世界，大部分是唯物的，可是灵界则不然，灵界是一个唯心的世界，换句话说，在这里，只要意志够强，神灵、鬼怪……哪怕奇迹，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就像大部分灵力世界一样，灵界，也是拥有着主神的。】
“主神？”
【对，历史书上说其神名乌尔提斯，具有超凡的伟力，天地混沌之初，乌尔提斯在天空中划了一条界限，以隔绝人界和灵界，维持两界的安宁。哈，真是伟大的功绩。】
赫卡说到乌尔提斯的时候着重咬了“伟大”两个字，讽刺意味十足。
“听起来，你不怎么喜欢这位主神。”
虞渊挑了挑眉，觉得赫卡这态度值得玩味。
【怎会，主神大人这么伟大，我怎么敢～】
最后几个字赫卡几乎适用鼻腔哼出来的，看得出来，他对这主神的意见还不是一般地大。
“言归正传，这位主神跟那晶体的关系又是？”
【这个啊，这晶体就是从主神身上掉下来的，呃，皮肤碎屑。】
【你懂的，神年纪大了是会这样的，动不动就随地掉碎片什么的……】
虞渊：“……？”
“听起来乌尔提斯不太健康。”
【嗯……要不然灵界和人界之间也不会出现裂缝啊……这裂缝导致灵界内存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跑出来了，也就形成了墟界，这儿相当于是人间和灵界的交界点吧。主神的一些碎片偶尔也会遗落在这里，没什么特别大的用处，只是使用过后会看见一段主神的记忆。】
【不过墟界里有些组织在收集这些碎片，等你退出副本后，也可以选择卖给他们。】
“那么最初那具丧尸里的呢，又是什么情况。”
【如果有人在墟界中死亡，那么他现实中的身体里就会留下一块主神的碎片。嗯，神的头皮屑嘛，会有一部分撒到外面去也是不稀奇的。再加上祂都是神了，留下来的头皮屑自然而然会造成些空间紊乱啊、起死回生啊什么的，习惯就好了。】
虞渊：“……”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解释有点不靠谱。
【反正，这些都是官方的说法，至于信不信的，看你自己喽，要是不信邪可以自己去试试嘛，说不定能揭露一个惊天大阴谋呢。】
赫卡带着笑意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
“那你呢，对于这种解释，你是什么看法？”
【我吗？】
他声音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显出一种少见的沉静出来，虞渊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这幅正经的模样。
他轻笑一声，用那种怀着眷恋与温柔的口吻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能看到祂的消亡，就算要忍受数万年的痛苦……我也会很乐意的。】
————————
“师姐……师姐！”
虞渊被一声大过一声的“师姐”唤了回来，睁开眼，便发现风世宁满脸担忧地望着她。
“师姐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在拿出那个晶体后，你突然就开始自言自语了，我还以为你被那玩意夺舍了呢！”
虞渊：……
所以说她和赫卡沟通的时候，在旁人眼里是自言自语吗……
【我觉得有一部分原因是你本来表现得就不像个正常人。】
“彼此彼此，你也不要以为自己表现得很正常，谢谢。”
【？】
【我哪里不正常了，我正常得不得了！像我这种品学兼优的好同志，如果当人的话，那妥妥的华国模范青年好不好？！】
呵，也不知道这货哪里来的自信。
还品学兼优，就他那个第一次见面便撺掇宿主去自.杀的样子，不被列入社会不稳定因素就不错了！
虞渊转向风世宁解释道：“抱歉，刚才并不是在自言自语，是我的系统在和我交流。”
【切，装模作样的心理变态。】
“在这个副本里，上一个说出这种话的人现在已经是尸体了……不，风世宁，不是在说你。”
听到虞渊的解释，风世宁反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原来……系统还会和宿主聊天的吗？”
“你的系统不会？”
“不会啊，它每次出现都是在布置任务或者宣读任务进度什么的，完全不会和我交流，哪怕我主动问……我还以为这种东西只是设定好的程序，不具备与人实时沟通的能力呢。”
这样啊……
虞渊不由得思索起来，这么说来，从进入这片空间以来，赫卡从未真正地发布过任务，他真的是系统么……
【？？？】
【不是，你怀疑这个可就有点侮辱我身为系统的尊严了啊，我不是系统还能是什么？】
“比如……背后灵？你不是也说了么，灵界是个唯心的世界，都唯心了，那出现什么东西都是有可能的吧。”
【……】
赫卡陷入了沉默。
很后悔，现在就是很后悔。
谁能想到给宿主解释了一番基础设定，最后反而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关键的是，他如今确实没有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万一她因此向主系统举报……虽然虞渊现在还不了解这些，但她只要她通关这个副本，早晚会了解到，那要不要先下手为强，刻意引导她去死亡……
怕是也难，这人疑心病重得很，他看得出来，就连他方才的解释，虞渊也没信一个字。
就在赫卡因为虞渊的这短短几句话而疯狂头脑风暴的时候，始作俑者的虞渊却轻轻地笑了：“好了，逗你的。”
“我并不在意你到底是什么，也无意去探究。我只需要确保你没有杀死我的手段，这就足够了。”
她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些话：
“毕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讨厌那个乌尔提斯，但是要想找个理由杀了他的话，你是个不错的借口。”
“至于其他的……我这个人还挺难杀的，你做事前应该会考虑后果的对吧，赫卡？”
赫卡：【……】
她是在威胁吧。
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吧？！
《墟界系统保护法》呢？！救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