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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噩梦

    饭后,阮佑廷开车送我和季卓凡回家。

    饱食后困意袭来,车速平稳,我仿佛躺在轻微晃动的摇篮里,很快睡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朝游艇游去,抓住登船梯,头却重重挨了一脚,我忍着疼脱水上船,同样的力道踹在我心窝处,把我踹回海里。

    那个人站在船上面容模糊不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我没入大海,越坠越深。

    我拼命挣扎,想上岸找他算账,却眼睁睁看着那张脸离我远去,在视线里浓缩成一道黑影,随水飘逐直至消失。

    把我踹下水的人是陈怡!

    我确信是她,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个人具备了陈怡的所有特征,她就是陈怡!

    “陈怡!”我开口呼喊,水瞬间涌进身体封住喉咙。

    好难受,我无法呼吸,快要死去......

    谁能来救救我......

    “舒舒——舒舒——”

    耳畔传来季卓凡的声音,随着唤我名字的次数,她的声音逐渐清晰。

    “你终于醒了!”

    车内,季卓凡一头雾水地看着我,而阮佑廷透过后视镜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

    我擦去冷汗,将视线放至窗外。车外一排树木飞掠,一个转弯车停在了路边。

    这么快就到家了吗?

    我转头问季卓凡:“我睡了多久?”

    季卓凡没有回答,朝我挤眉弄眼将我推到车外。一阵冷风灌满身体,我抱着胳膊,紧紧裹着衣衫,打了个寒战。

    “颜姐,回去多喝热水,小心感冒。”

    阮佑廷降下车窗,座椅挡住了他一半面颊,但他仍尽力朝我的方向张望。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回去吧。

    我和季卓凡进小区,季卓凡说起我在车里像个失心疯患者,手抓空气,胡乱挥舞,丢死人了。

    季卓凡说丢人,那一定是丢人丢到家了。

    我打了个喷嚏,满不在乎道:“又不是第一次丢人。”

    “你要在你小迷弟面前保持形象,最起码不能破损吧!”

    我冷哼一声:“装B很累的好吗?”

    我不想在同事面前装完,回到生活中再装,况且季卓凡已经知道我和阮佑廷的关系,更不需要伪装了。

    “凡凡,我做了个梦。”我把刚才的梦境复述一遍,“梦到陈怡想淹死我!”

    “你呀,逛街逛累了,回家好好休息。”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她了,凡凡,你觉得——”

    “别胡思乱想了,听我的,好好睡一觉。”季卓凡不听我言语,低头回复信息。

    看表情就知道李盼主动求和了,季卓凡无心搭理我,我也没打扰继续打扰她,到楼下各回各家。

    晚上泡了个热水澡,临睡前温了一杯牛奶,准备美美睡一觉。

    可——

    我又梦到了陈怡——

    白天是踹我下水,这次是推我下楼,我摔死在梦里,从床上惊醒。惊魂未定又被信息吓了一跳,我抓起手机是一则垃圾短信。

    靠!我骂了一句。

    再躺下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到天亮,一连两天都是如此。

    陈怡反复入梦,一次比一次惊悚,我睡不好头疼得厉害。上班坐在工位打盹,醒来又是一身冷汗。

    我强撑了几天但没撑过周五,终于发烧倒下,我不得不请假一天,恨得我咬牙的力气都没了。

    这个月全勤奖泡汤,陈怡害我损失五百块。

    我躺在床上和季卓凡通话,她担心我不能照顾自己,想让我姑来照顾我,我及时制止了季卓凡的提议。

    要知道小时候我和季卓凡生病,我姑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们,我不想看我姑为我担心得憔悴样,心里不好受。

    母爱——

    我姑替陈怡填了一大半,另外填不满的部分,变成了我和陈怡的一笔账,她欠我的总归要还。

    陈怡抛下我走后的几年里,我经常能梦到她。

    有一次梦醒了,我哭喊找妈妈,跑遍巷子跑丢了一只拖鞋。我从找陈怡变成了找拖鞋,拖鞋是陈怡送我的六一儿童节礼物。

    我特别喜欢,上面有星星和月亮,鞋跟带闪灯,晚上走起路来特炫目,小朋友都喜欢。

    那天雨很大,路特别滑,雨声盖住了我的哭声,我哭得大脑缺氧好像踩到了什么,跌进了路边水沟晕了过去。

    再睁眼是医院,我躺在我爸怀里,我姑在旁边抹眼泪。季卓凡手里拿着掰成两节的冰棒,边吃边喊:“醒了,颜笑嘉醒了。”

    那时候我还没改名,叫颜笑嘉。

    我姑眼眶通红把我从我爸怀里抱到床上,问我想吃什么。我指着季卓凡手里的冰棒:“吃那个。”

    我姑不客气地从季卓凡手里抢食,我生病了,季卓凡不与我计较,但我还是得到了季卓凡赏的白眼。

    “哥,你回去休息休息,这两天我照顾笑嘉。”

    我昏迷了两天两夜,我爸守了我两晚上没合眼,眼下乌青骇人。我爸不走,我姑父硬拽走的。

    “回去刷刷牙,别熏着孩子!”我姑父数落我爸。

    病房里的人都笑了,我也笑了。

    出院后的一段时间很少做梦,直至我爸去世,陈怡在我梦里出现的频率开始增加。

    我时常睡不好会头疼,下雨了也会头疼,我怀疑是摔倒后留下的后遗症,我姑带我去了几家儿童医院,也治不好我的头疼病。

    爷爷知道后找人算了一卦,大师告诉我爷爷给我改个名字,具体哪几个字没指明。

    爷爷经常吃药,有一个药名字里有“可”“舒”两个字,每次吃完爷爷浑身通畅。

    所以他给我改名“颜可舒”,大概有药到病除之意。

    说来奇怪,改完名字后头疼的症状明显好转,偶尔也会严重一次,但相比之前好太多,而且几乎梦不到陈怡了。

    但这次梦到陈怡是什么原因?

    叮咚!叮咚!

    门铃声响已是中午时分,我撑起身体,脚步虚浮踱到门边,家里可视屏幕坏了,看不到外面。

    “谁啊?”我问。

    “是我,阮佑廷!”

    他来干什么?

    “颜姐,我来看看你。”阮佑廷提了一兜子水果站在门外,满头是汗,气息不定。

    我忘记问他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了,让开身子让他进门。

    “你今天不上班?”我打开客厅空调,凉风吹出擦过头皮,我打了个喷嚏,鼻腔通畅不少。

    “中午休息过来看看你。”阮佑廷放下水果,环视了整个客厅,看表情他似乎没想到我家的装修风格如此简单。

    我没有力气招待阮佑廷,扶着额头歪在沙发上,“水在冰箱里请自便。”

    我打开电视放出声音,音量调到13,不大不小彼此说话能听见,万一彼此沉默也有另一个声音弥补,不至于尴尬。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问他。

    “电梯停运,我爬楼梯上来的。”阮佑廷拽着衬衫呼扇几下,额角渗出大颗汗珠。

    “擦擦汗,谢谢你来看我。”我递过纸巾。

    最近小区电梯维修,没说什么时间停运,居然被阮佑廷赶上了。为了看我他爬到了二十层。

    我心里除了感动,还生出点别样情绪——心疼。

    “颜姐,你没吃饭吧!”

    茶几上摆着早上订的外卖,一碗喝了一半的粥和咬了一口的茶叶蛋,我实在没胃口连中午饭都省了。

    “没吃。”

    “我也没吃。”他看了眼时间,“现在还来得及,吃完我回去上班。”

    阮佑廷起身进厨房,又打开冰箱:“额......有三颗鸡蛋还有一袋泡面,我给你煮一碗鸡蛋羹,我对付吃一口泡面。”

    “不麻烦了,要不我给你订外卖。”我以为阮佑廷坐坐就走,不想是来照顾我的。

    “生病了就不要吃外卖了。”他进厨房打开柜子愣了几秒,无奈地骚了骚眉头,“锅呢?”

    “厨房的物件都摆在明面上了。”我不好意思一笑,“就你面前的那些。”

    水果篮,泡面碗还有几双方便筷子。

    “我请你出去吃吧。”

    “颜姐,我出门等会儿回来。”阮佑廷似乎铁了心要给我做饭,拦都拦不住。

    阮佑廷大包小包回来了,像要搬进我家,他采购了一些食材和厨房常用的器具,还特意买了一口锅。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不叫我下去帮你拎!”

    “电梯恢复了。”阮佑廷盯了我几秒,突然笑道:“原来你是关心我的。”

    ?

    这算哪门子关心,不就是随口一问吗?!

    “你回卧室休息,做好饭喊你。”

    阮佑廷后背汗湿大片,白衬衫穿成了透视衣。我进房间找了一身男士衬衫西裤,等会儿做完饭让他换上。

    阮佑廷在厨房忙碌,我坐在沙发上歪头看电视,目光时不时飘向他所在的方向。那个腰系围裙站在厨房忙碌的男人现在有了雏形。

    不多时,厨房飘出菜香,家里第一次有了有油烟的味道,是一个男人带来的。

    你说饿,有些男人会给你点外卖,有些则会亲力亲为,用他的手艺勾住你的胃,然后钓住你整个人。

    阮佑廷是后者,他像个情场高手可他说他是菜鸟,根本不懂如何恋爱,也没谈过恋爱。

    他的喜欢和爱全部给了我,我以为他给的越多我会陷得越深,没想到沦陷最深的人居然是他。

    “好吃!”嘴里的鸡蛋羹还没咽下去,我又塞了一勺进去。

    桌上一菜一汤都是阮佑廷做的。

    冬瓜汤、白灼菜心,我不太钟爱的两种食物,经过阮佑廷的手加工成了别样美味。

    “想不到你还有这么一手。”毫不夸张比我姑都强。

    我一口接一口地吃,腾不出功夫说话,阮佑廷坐在对面看我笑。很快盘子空了,阮佑廷午休时间到了,该走了。

    “把衣服换了再走。”

    阮佑廷没拒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衣料包裹阮佑廷坚实的身体,他肩宽撑得白衬衫有型,我看了一眼,发觉阮佑廷似乎瘦了。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下午好好休息,有事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还有......周末两天休息,你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做给你吃。还有......还有......”

    阮佑廷想了半天,晃了晃手机进了电梯:“想起来微信跟你说。”

    阮佑廷走了,门里门外异常安静。

    我转过身茫然无措,一时间不知道少了什么,仿佛他带走了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可那些物件分明都在。

    但我总觉得缺了点东西,心里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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